那叫罵聲老早是傳到了二房來。
於媽媽前腳帶了話去長房,後腳又讓庫房那邊將賬本事宜送去了二房。
這會兒人坐在家中正看著賬本,臘八日將近了,這還不算繁雜的。
等到臘月十九冬陽宴,這些日子是半點也不得閒,如此掌事到年關,臘月裡是最忙的時候。
身邊的林媽媽聽著大房那邊傳來不堪入耳的話,索性讓人閉門。
這會兒進屋,見著自家夫人正瞧著賬本,不免說道:“長房做到那些個事兒能怨得了誰,老祖宗氣她也是該著的。要老奴說,她那心思歹毒的很呢!”
“你怎也跟著作氣,眼下該是長房那邊氣的嗓子冒火。反倒你若跟著一塊置氣了,豈不是得不償失。”祝楊氏頭也不抬的說著,眉眼盈盈可見心思愉悅。
林媽媽是聽不下去罷了,她哪能有自家夫人這般心定神閒的氣度,繼而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祝九姑娘終是入了老祖宗的眼。才有老祖宗借著此事敲點長房,又是明裡護了她一回。如此,也不枉費前陣子夫人在老祖宗跟前說的好話。”
“林媽媽,這事你可不要認為是祝九承了咱們的情,要說該是咱們承了她的情。我在老祖宗跟前時不時一提,那不過是錦上添花。要不是老祖宗喜歡這丫頭,又怎會抬了雲姨娘為夫人。”
祝楊氏說完,繼而看著手裡的賬本,微微抬頭交代著:“天色暗了,去掌燈罷。”
“哎,老奴這就去。”
老祖宗有意護著祝九,才差了於媽媽去辦了此事。
原本進了事房的劉大夫也給放了出來,事房裡一個丫鬟被打招了,說是熬藥時換了落胎藥,落胎藥是從祝家門外抓的。
這也是綠茵的交代。
招了的丫鬟當日夜裡就被打發出了祝家,於媽媽也是著人賞了一筆銀子,隨後帶人親自去了南三房的彆院,將綠茵直接帶走了。
婆子們帶走了綠茵,於媽媽去主院跟雲夫人稟話:“少夫人這回落胎,都是著了身邊那起子小人的心思。老祖宗有話,緊著將人料理了去,斷是留不得。”
“於媽媽的意思是?”雲夫人自是知曉,這事兒與九兒無關,是長房那邊的心思。
可眼下帶走了綠茵要將人料理,怕是不追究長房了。
於媽媽莞笑道:“老祖宗的意思夫人自是明白的,時候不早,老奴先回去回話了。”
“有勞於媽媽了。”雲夫人擰眉目送人出了院子,轉而進了屋。
身旁的劉媽媽跟著歎息一聲,扶著自家夫人坐了下來:“如此也好,少夫人終究是咱們門裡的,有了這麼一回不敢再有第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