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推得乾淨。”
蘇天命雙掌攏在寬大的衣袖中,忍不住曲了曲手指。
真想扇她兩巴掌啊!
或許直接拍死算了,免得看了辣眼睛!
什麼玩意兒啊!
對上翟老祖警告的目光,蘇天命不得不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決定,到底要給翟老祖留點麵子。
“事實如此。”
白清塵昂首挺胸,斬釘截鐵。
“若是蘇前輩不信,大可以喚來吳庸,讓晚輩跟他當麵對質。”
“瑤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此事全是吳庸攀咬,胡說八道牽連無辜,瑤妹妹懷疑我,就是中了吳庸的離間計,讓親者痛仇者快。”
“瑤妹妹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那種委屈、憤怒、怨恨像一團烈火,憋在心裡無處言說,會將人逼瘋。”
白清塵轉向秦沐瑤,眸底帶著一絲歉意,唇角勾起柔和的笑意,仿佛一位包容的大姐姐,看著自己不懂事鬨情緒的幼妹。
哪怕幼妹做錯了,她也會選擇原諒,而不是怪罪。
“當然瑤妹妹怨我,我同樣能理解的,誰讓我一時不察,沒有及時阻止吳庸呢。”
白清塵說完,就低眉斂目,靜靜地站在下首,不再開口。
“好一張顛倒黑白的利嘴,連我都要被你說服了,乖徒兒在你身上吃虧,確實不奇怪。”
就這種性子,再天才再妖孽,倒貼蘇天命都覺得厭惡。
還是乖徒兒合他心意。
“乖徒兒,看到了麼?”蘇天命扭頭看向秦沐瑤,“你這一句話沒說,人家一口大鍋扣你頭上,合著她倒無辜至極,你不幫她,就是你小氣,你有錯。”
“翟老頭教導有方啊,我自愧不如,今日見識了。”
“怎麼樣,乖徒兒有什麼想法?”
翟老祖:“……”
“哼!”
翟老祖翻了個白眼,數次欲言又止,終是跟蘇天命一道看向秦沐瑤。
“師尊,讓她走吧。”
有翟老祖在,根本不能將白清塵怎麼樣。
跟吳庸對質又如何,白清塵不會留下證據的,除非用上某些過激的手段,逼迫白清塵說實話。
但這可能麼?
不可能!
誰讓翟老祖護著她!
秦沐瑤看出來了,蘇天命和翟老祖關係不錯,這點麵子要給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白清塵是幕後黑手,不過是傳幾句閒話,沒對秦沐瑤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了不起讓白清塵道個歉,再象征性地關幾日禁閉,就算給出交代了。
白清塵不痛不癢,頭發都不會掉一根。
這不是秦沐瑤想要的。
如今敵在明,她在暗,白清塵還不知道,她的那點小心思,早已暴露得徹底。
“沒聽到我乖徒兒說的麼?還杵那兒做什麼!”
蘇天命沒好氣地道。
“弟子告退。”
白清塵眸底暗光一閃,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你呀你呀,心眼兒忒小,教訓兩句就是了,都多少歲的人了,何必跟個小丫頭一般見識?”
目送白清塵離開,翟老祖歎息了一聲,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
蘇天命瞪著翟老祖:“你明知道她做了什麼,還要姑息縱容?”
“……我會教導她。”
翟老祖沉默片刻,沉聲道。
蘇天命冷哼:“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又是長久的無言。
“這次我突破失敗,此生怕是再無寸進,有早年留下的暗傷拖累,終究於壽數有礙,若是再強行動用靈力,身死道消就在眼前。”
翟老祖語聲低沉,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暮氣。
“我玄天宗後繼無人啊!中青代皆資質平平,難挑大梁,年輕一輩當中,就一個白清塵可堪造就,福緣深厚覺醒仙靈之體,日後有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我身隕之後繼續守護玄天宗。”
“白清塵有點小心思,但瑕不掩瑜,無傷大雅,我會看好她,糾正她的心性,而相對的,在我還活著的時候,也會庇護她。”
“小輩的爭鬥我不管,就算被殺了,隻能怪自個兒技不如人,卻不允許有人以大欺小。”
說到後來,翟老祖眸光炯炯,整個人氣勢爆發,花白的長發飛揚,身上的布衣無風自動,逼視著蘇天命。
“那小丫頭招惹的是乖徒兒,自然由乖徒兒親自解決,我不會插手。”
蘇天命端坐在原地,翟老祖強大的氣場,到蘇天命身前就消失無蹤,仿佛風過無痕,連蘇天命的一片衣角都沒有吹起,更彆說影響站在蘇天命後麵的秦沐瑤。
“多謝蘇兄理解。”
得到蘇天命的承諾,翟老祖心頭一鬆,緩和了神色。
“翟前輩收白清塵為徒,處處為白清塵考慮,明知白清塵心性不佳,還要向師尊討人情,強行維護她,就不怕養出一個白眼狼?”
秦沐瑤語聲清冷,麵上沒什麼表情,說的話卻毫不客氣,直戳翟老祖的內心深處。
“白清塵生性涼薄,為人自私,記仇不記恩,我跟她無冤無仇,她都可以數次算計,怎知將來不會像對待我這般,對待翟前輩和玄天宗?”
“今日師尊在此,翟前輩何不讓師尊推演一番,看一看玄天宗這十年間的宗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