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甜甜嘴上說,“你們不能殺他,其實我一直在拖延,是……是他小姨根本沒有湊錢拿給我,她想要私吞公司,還準備了其他的國籍想要跑路,我實在是沒辦法,你們放他回去,回去他是總裁,收拾了他小姨,他一定會給你們錢的!”
一群人都當她在說笑話,胡藍沉著臉拿著刀過來,龍甜甜這話本來也不是說給這些傻逼聽的,而是說給司星海這個傻逼的,在胡藍靠近的時候,她捏住他手腕,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刀子搶下來了。
但是沒對著胡藍他們,那樣不符合一個弱女子的人設,所以她把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情緒十分到位地吼道,“你們要是殺他,就先殺了我!”
這麼惡心的劇情,當然不是龍甜甜本意,但是小甜文的結局也要有個高潮呢,係統哢嚓哢嚓地在照相,標題就是#柔弱女子為落難愛人決絕以刀抵頸,冷漠少爺冰封的心終於開化#
而龍甜甜這麼做,就是給司星海看的,司星海果然睜開了眼睛,他剛才聽了那麼多震撼的秘密,簡直顛覆了他整個人生,他以為的愛都是披著膿血腐爛的內裡,他以為的親情都是泛著惡臭的虛假。
他雙眼血紅,咬到嘴唇流血,撐著地上勉強坐起來,就看到隻身犯險來找他,正在為了他活命,把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龍甜甜。
司星海感覺自己的世界被殘酷的真相砸到粉碎,唯一還剩下的殘垣斷壁,隻有麵前這個一直對他狠到讓他害怕的人。
對和錯顛倒,愛與恨重置。
他沒有抬頭去看蔣竹雨,他現在身上還一丁點力氣都沒有,哆嗦著捏住了龍甜甜抓著的刀,把刀挪開她對著脖子上的地方。
胡藍還抓著自己的手腕,剛才一陣劇痛被空手奪白刃,那力道絕對不是他的幻覺,他瞪著眼看著龍甜甜,龍甜甜卻轉頭看向司星海。
司星海眼淚連成線,看著龍甜甜張了好幾
次嘴唇,最後說道,“你跟他們走吧……”
他此刻真的覺得,活著太惡心了。
但是看著這一幕的蔣竹雨卻嗤笑出聲,“你信他?他當初說愛我等我呢,還不是找了好幾個女人玩什麼替身,惡心!”
胡藍這會兒也回神,和哥幾個遞了個眼神,正想要上前的時候,龍甜甜差不多也把這個遊戲玩到頭了,把手裡的匕首扔在水裡,回頭看著蔣竹雨說,“故事很讓人唏噓,但是在你為了無論
任何東西開始妥協的那一刻,就不可憐了,敢這樣殺人,不敢親手去對抗欺負你的人而是選擇遠走他鄉禍害彆人,你才惡心。”
龍甜甜說完之後,在瞬間撤掉了蜃龍的鱗片,籠罩在山間的幻影消失,人聲,搜尋狗聲,還有密集的腳步聲蜂擁而至。
“不許動!”
“站住!”
“汪汪汪!”
“嘭!嘭!嘭!”
“胡藍――”
人的身體倒下的聲音沉悶得像這個初秋夏末山裡的空氣,槍聲伴著蔣竹雨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徹山坳,龍甜甜舉著雙手,轉頭看到她抱著嘴裡噴血的胡藍聲嘶力竭地哭泣。
“胡藍?!胡藍你醒醒,胡藍!”蔣竹雨抱著胡藍已經死掉卻還沒冷的身體,那張總是歲月靜好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茫然。
哭聲停止,痛到極致和悲傷到極致是發不出聲音的。
溫熱的血淹沒了她的前襟,有人過來用槍指著她,蔣竹雨卻隻低頭看著胡藍,喃喃了一句“我這一次,一定會戒掉的……”
她想起胡藍為了她進了吃人的地方工作,想起在異國最崩潰差點被人賣掉的時候,胡藍為她和彆人火拚,最後被算計差點炸死。
她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胡藍吹了流氓哨,說這小妞腿挺長。
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做壞事是有癮的,蔣竹雨總是想,等到她做完這一次,就真的和他結婚,他一定會嫌棄得要死,罵她婊.子,然後在夜深人靜以為她睡著的時候,把她撈進懷裡。
隻是她不知道,好運氣和感情還有“下一次”,都是會在揮霍中消失的。
生在泥濘中的人,是很少會麵向陽光的,他們吸收了罪惡的養料,開出的花也會是腐爛發臭的花朵,但是即便是這樣的人生,也總是會有和你一樣紮根在泥濘中的人,在狂風暴雨之中,給你不被摧殘的依靠。
可是黑暗永遠是無法留存在陽光下的,蔣竹雨在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拿起了胡藍的槍“嘭”的一聲,爆開了自己的太陽穴。
花折了。
吸收罪惡開出的花朵,是畸形的,沒有能夠依托的嬌嫩□□,無法獨自承接風雨。
司星海終於哭出了聲,他爬到龍甜甜的身邊,伸手緊緊地抱住了她,哭嚎得十分難聽,像個還沒有長大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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