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不負有心人,又過了十日,駱卿可算是將王姨娘的兄長王清河等來了。
言淮派去尋他的人顯在路上已經同他說過了,他也沒等得及休整一日再上駱府,一到得京城就直往駱府衝,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在乎自己這個妹妹。
宋玉靜先得的王清河在府外鬨事的消息,當即就派人要將他客客氣氣地請進府來,他自是不肯的,就在駱府門口鬨著,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後駱老太太也聽得了消息,就讓駱如月去勸,說那人畢竟算是她的舅舅,她去勸說定然有用。
駱如月也確實是勸了,許多人都聽著的,但當場她就被王清河給罵哭了,說是她忘恩負義,不顧生母之恩,眼睜睜瞧著自己母親被人害死,自己弟弟被殺母仇人養著,還被人給偷了!
沒法子,宋玉靜隻好親自去請,說了好一番好話。
王清河自小是疼自己這個妹子的,何況當初他這妹妹是為了他父親和他才賣.身為妾的,不消帶他來京城的人吩咐,他豁出麵子也是要上門來鬨的。
“你們不給我個交代,我就坐在這裡不走了!”他一屁.股就坐到了駱府大門口的石階上。
宋玉靜便勸道:“也不是不給你交代啊,這不,想讓你進府細說嗎?”
王清河冷笑一聲:“你們甭想誆我,你們宅門深,我妹妹橫著進去的,結果豎著出來,誰知我進去了又會被你們怎麼收拾?”
聚在一起看熱鬨的人不嫌事兒,不知是誰幫腔道:“是啊,誰知曉進去了會是什麼模樣?不能仗勢欺人吧?”
“就是,就是。”是此起彼伏的附和聲。
宋玉靜隻好道:“我知曉你痛失親妹的心情,我也恨不得儘快找出始作俑者,還你一個公道,還王姨娘一個公道,人畢竟是我帶進府的嘛,我這心啊,也不好受。”
她見王清河態度似有鬆動,又道:“你就算什麼也不顧忌了,也顧忌一番小六吧,她到底是王姨娘身上掉下的一塊肉,王姨娘最是放心不下她了,還被你給訓哭了,真是可憐見的。”
王清河站了起來,勉強道:“好,你們最好給我一個交代,但凡一點敷衍,我也不在這裡鬨了,我去告官,去監察署,去吏部,總有管這樁差事的。”
一聽監察署和吏部宋玉靜更是不敢怠慢了,連連應是。
何況她本也對駱文處置宋元春的法子不認同,那算哪門子處置?哪日不定她魅惑著駱文,駱文就將她給放了!
將人請進府後,宋玉靜這會子學聰明了,將駱老太太請來,讓她來主持公道。
薑還是老的辣,駱老太太也想將宋元春這禍害給除了,見了王清河後也隻是同他打著太極,最後竟說服了他等著,說是待駱文散值歸來一定給他個交代。
朝中近來似乎不甚太平,過了申時才見得駱文散值歸來,期間駱老太太和宋玉靜一直陪著他等著。
好容易將人等回來了,偏駱文麵色還不好,但那又如何?王清河可是上門來討理的,管你是否疲累,麵色如何,立時就鬨將了起來。
說駱文包庇殺人犯,還縱妾偷子,樁樁件件都足以監察署彈劾駱文,說他德行不佳、德不配位,最後被皇上貶斥。
駱文本就沒理,心頭直發虛,也沒有什麼好辯駁的,隻一個勁兒地說王清河胡說。
可是不是胡說,在場諸人儘皆心知肚明。
王清河是拚了命也想為王晴歌報仇的,就算不是宋元春直接動手讓他妹妹難產而死的,但她摻和其中,拿他侄女的命來威脅他妹妹,在她早產時也沒人去請個會生產的婆子,不然他妹妹不定就會死!
讓他如何甘心?
他想起帶自己來京城那人的叮囑,又拿出方才在府門口的說辭來:“好啊,你就是想包庇宋元春是吧?那我就去監察署,去吏部鬨,讓他們給我做主,看看你如何收場?”
宋玉靜適時開口:“王家兄弟,你且放心,我們自是要給你個交代的。隻是你總得給我們時間,好好商議一番。”
王清河不乾了:“商議?你們商議多久了?我妹妹去了多久了?孩子還找不找了?你們為什麼不報官?不都心知肚明這是宋元春乾的嗎?”
駱文出離憤怒,吼道:“夠了!”
朝中.出了事,他本就忙得焦頭爛額的,又被家中這汙糟事煩了好幾日,這時候口氣自然不好,但落在王清河眼中就是他還想包庇宋元春。
王清河雖不愛讀書,但自己父親好歹是秀才,也是識過字、明理的,當即諷刺道:“我瞧著這宋元春才是你的正妻吧,真真是琴瑟和鳴,恩愛兩不疑啊!是不是我去監察署,還可以說你寵妾滅妻啊?”
“你!”駱文氣得再說不出話來。
宋玉靜卻莫名覺著有些快意,可不是,駱文為了宋元春做了多少事?而為她又做過什麼呢?從一開始娶她也不過是看中她的家世罷了。
駱老太太見她不吭聲,隻好自己開口圓場了:“王家大兄弟,我們駱府是講理的,也不是不給你交代。”
王清河不是個能打馬虎眼的,道:“好啊,你們立刻馬上給我個交代,要不是顧念著你們是六姑娘的親人,我也不會在這裡跟你們磨嘰了,直接就去了監察署,去了吏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