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上看著沒有。奴婢又拿銀子打通了些關節,一婆子跟盛媽媽關係頗好,一回盛媽媽好像說漏了嘴,好似家中有人病了。”青杏答道,“她怕盛媽媽開口同她借銀子,沒敢再問。”
駱卿若有所思地坐了下來:“盛媽媽是府中老人,若是他們家真有人得了重病那她勢必是會說出來的,看在她服侍多年的份上,祖母該也會給些銀子的,雖說不定會夠,但也不該一點風吹草動都沒聽見。”
她頓了頓,吩咐紅梅道:“先去將兔子放生了吧。”
待紅梅將兔子提走了,駱卿就看著窗邊放著的血滴淚愣神。
青杏猜度道:“姑娘是擔心他們對血滴淚下手?”
駱卿搖了搖頭:“不知,我總覺著不是,既然他們先是在兔子上做文章,總也不能這般簡單就完了。就看哥哥那邊還能查到什麼,且再等等吧。”
可時不待人,當夜祥瑞園就出了事,駱老太太差點被嚇得背過氣去,直翻白眼,還口吐白沫。
駱卿折騰了一夜,人可算是沒事了,就是臉色還是慘白一片,嘴裡一直喊著什麼兔兒仙來報仇了,倒似是被嚇得魔怔了一般。
一時,眾說紛紜,矛頭儘皆指向駱卿。
駱文更不消說了,他本就不喜駱卿,晚間回府聽得這謠言後當即將駱卿招來,又是好一番斥責。
駱卿可不是平白受這種氣的人,立時就辯駁,說自己沒有虐殺過兔子,但駱文是不信的,篤定了晦氣是她招來的,要駱卿跪在廊下反省懺悔。
駱老太太午間醒過來一回,說話有些顛三倒四的,吵著說是兔兒仙來尋他們索命了,說是府中人虐殺了她的族人,她不甘心,要是駱府的人再不懲治罪魁禍首她就要將駱府的人一個個地都清算了。
駱文懲罰駱卿跪下沒多久後,駱老太太又醒了,這時候神智清醒了些,但一直吵著說要搬出祥瑞園,那裡晦氣,住不得了,還鬨著要請道士來府中做法。
府中.出了這檔子事,自然是要請道士來府中做做法的,何況府中才死了人沒多久,萬一是死人有未了心願?或是生前有怨,化成厲鬼來索命呢?
可饒是有這諸般猜測,駱文也應下要去尋道士來府中做法,卻也任駱卿跪著不管不問,說來說去不過是想借此懲罰她罷了。
隻是,夜色深重,又是深秋,更是陰冷了。
紅梅擔心,眼眶濕紅地跑回祥瑞園給駱卿尋了一件冬日裡穿的厚披風來。
她想著,駱卿將這厚披風墊在膝蓋下膝蓋總要好受些的。
而青杏這頭得了駱卿的令去尋言淮安排在府中同她遞消息的人,看看那邊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趕巧了,消息剛剛到那人手中。
青杏將紙條藏好,回了祥瑞園才拿出來瞧了瞧,這一看她瞬時明白了盛媽媽為何會對宋元春死心塌地了。
她將紙條又藏回袖中,一出得駱卿的屋子就瞧見了盛媽媽鬼鬼祟祟地站在門口眺望什麼。
她先是回身將駱卿的屋子鎖好,才回身對盛媽媽笑道:“盛媽媽,這會子還沒睡呢?”
盛媽媽擺擺手:“嗨呀,姑娘還被罰著呢,我哪裡睡得著啊?”
“盛媽媽還是早些去歇息吧,我們年紀小,熬得住,你可得注意著身子。”青杏試探著問道,“家中兒女都做不上重活,你這樣,很是辛苦吧?”
盛媽媽握著的雙手霎時緊了緊,眼神躲閃著不敢看青杏,臉上故作擔憂的神色僵硬了幾分,而後爬滿了實實在在的憂懼。
“青……青杏,你在說什麼呢……”
青杏搖搖頭:“我得去陪著姑娘了。”
背對著盛媽媽走遠,她的神色愈發冷了,這人身上有股子牲畜的腥臊味。
駱卿在廊下跪了快一個時辰了,駱文還是沒發話讓她起,更沒說她什麼時候能起,她隻好一直跪著。
駱如月來瞧過她,還想去替她求情,被她給攔住了,這時候誰去替自己求情無疑都是要被駱文訓斥的。
青杏和紅梅見駱卿跪不住了,都紛紛跪了下來,想讓駱卿靠著她們,也省點勁兒,但被駱卿給拒了。
她張了張嘴:“再跪會兒,實在不行,我也有法子脫身。”
她可不傻,裝暈還是會的。
又過了半個時辰,廊下隻剩她們主仆三人及一盞盞隨風搖擺的燈籠。
她跪得是頭暈腦脹,眼前陣陣發黑,不禁抬頭望著散發著昏黃光暈的一盞盞孤燈,光影忽明忽暗,跳躍在她臉上,她到底是忍受不住了,直直地就要往前栽去,幸而被青杏和紅梅扶住了。
在腦子徹底沒有意識前,她不禁自嘲一笑,分明是打算裝暈的,沒想到自己還真折在這裡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