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這是在逼著他儘快將前朝之事給解決了啊,可她忘了,有些事兒須得徐徐圖之,不然隻會適得其反。
想了想,他將府中管事公公六喜招了來:“宮裡可有傳來什麼消息?”
“回王爺,小林公公那廂傳了信出來,說是皇上確實是不知姑娘被太皇太後送去了鳳儀宮,也是後來同大臣們商議完朝政才知曉的。”
六喜要比言淮大個幾歲,那時候他小小年紀入宮,被人欺負,是宸妃娘娘保了他,讓他跟著言淮,自此他是一心一意待言淮好的,後來言淮出宮建府,他也跟著出了宮做了怡親王府的管事公公。
他是知曉宸妃娘娘薨逝後自家王爺的處境的,更是知曉他將對宸妃娘娘的孺慕之情轉移到了太皇太後的身上,如今卻是不得不提防,想必自家王爺心中不知作何難受了。
這般想著,他免不得就多說了兩句話。
“王爺,您總得為自己想想了,您已經做了不少了,要說報恩,也夠了。”
為了大啟,為了太皇太後,甚而為了少時依賴他的皇上,自家王爺做得夠多了。
言淮自是知曉六喜話中的意思,他撫了撫琴身,才道:“是啊,恩情該報的也報了。”
他話鋒一轉,又問道:“可同小林公公說了,他該報恩的是卿卿?”
“回王爺,奴才都遞了信進宮了。”
六喜知曉自家王爺現下最為牽掛的也就是駱卿姑娘了,他聽青杏和紅梅說過,這位姑娘是個好的,他也高興,於駱卿的事自是愈發上心。
“王爺吩咐奴才去查的姑娘生母被人陷害與人私通之事也有了眉目,奴才派去的人說是尋到了兩個當時涉事的婆子。”
“待卿卿出宮後該就可以將此事給解決了。”
言淮擺擺手,讓六喜出去了。
被拒的言淮難受,駱卿也是不好受的。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會兒想著哥哥落寞離開的背影,一會兒想著哥哥是不是真的生自個兒氣兒了,一會兒又想著太皇太後和皇上會不會害哥哥,一會兒又怕定國公一派的人拿此事做文章參哥哥一本。
她是思及黎明時分也沒理出個頭緒來,更是沒有睡著,乾脆也不睡了,就起身穿了身乾淨利落的短打衣衫、戴上白色麵巾在院兒裡打起了拳,沒成想皇後住著的主殿卻是突然騷亂了起來。
她也來不及擦擦額頭上的汗,趕忙往主殿奔去,就見值夜的宮人正往外跑,見得她就急急道:“姑娘,姑娘快去瞧瞧我家娘娘吧。”
駱卿麵色一變,幾步奔進了屋裡,就聞得一股子酸辛味兒,原是皇後吐了。
裡麵值夜的太醫正在為皇後把脈,見得駱卿來了,示意駱卿看看,自己則站了起來退到了一邊兒。
“我瞧過了,病情加重了,拖不得了,娘娘身子委實過於虛弱了。”
這時候,一宮女正要端著方才皇後吐出的東西出去,卻是被駱卿給阻了。
那宮女有些猶豫,端著木盆連連往後退:“姑娘,這是穢物,您……”
彩蝶見了,斥道:“姑娘是大夫,姑娘想看你還不拿出來給姑娘瞧?”
彩蝶是皇後身邊的大宮女,皇後慈善,待她也好,她一報還一報,對皇後也是再忠心不過的,是真心實意盼著皇後能早早好起來的。
那宮女聽了彩蝶的話,忙將木盆端到了駱卿麵前。
如卿定睛一瞧,除了硬塞到皇後娘娘嘴裡的一些流食,大多都是那些個湯藥了,都吐了個乾淨。
“端下去吧。”這時候太醫們都來了,她便將自己的打算同幾人說了,“我要給皇後娘娘施針。”
“可這貿然施針……”一太醫捋著自己的花白胡須,是頗為顧忌,“怕是不好吧。”
“如卿知曉此間如卿最為年輕,瞧過的病人怕也並未有各位太醫的多,但天花這病症,想必各位太醫也是知曉的,要麼讓娘娘生熬,要麼險中求命。”
駱卿瞧著皇後娘娘的模樣,已然很是不好了,發熱、嘔吐,因著天熱紅疹子都化為膿包了,再拖下去隻怕熬不過今日也是有可能的。
她瞧著幾位太醫,隻見他們互相用眼神試探著,卻是都猶豫著沒開口,她不免語氣又強硬了幾分。
“如卿需要幾位太醫從旁協助,當真沒有太醫願意幫一幫如卿嗎?”
“不是不幫,貿然施針,這……”那摸著花白胡須的太醫又開口了。
另一名年輕些的太醫也道:“是啊,姑娘,皇後娘娘千金之軀,萬一有個好歹是誰也擔不起這個責啊!”
幾名太醫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半晌也沒能拿出個可行的章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