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自曝2.0(2 / 2)

正因為如此,他才深受其害,轉輾反側,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隻得出此下策,哄騙她,要她愛他,好填補他的空虛,消弭他的焦躁。

他不能接受隻是他自己的一部分記憶的替身,所以今日他將真相說出一部分,他要她今後看著他時不再是看著“彆人”,哪怕那個彆人也是他自己也不行。

至於他剛拿回記憶時刺傷她丹田一事,此刻他絕不會說。她本就將二十二歲前後的他看做兩個人,她就懼怕身為魔尊的他,若得知他曾經確實差點殺死她,隻會更怕他。

段清澤冷冷道:“這是我。”他說完又親昵地貼著沈黎的額頭,聲音輕柔,“這也是我。”

沈黎心臟一顫。

他是魔尊,也是阿澤。

不管是哪個,現在都不會傷害她。

沈黎腦子有點亂。

他承認自己還是魔尊一事,給她的衝擊太大了。她過去有多喜歡阿澤,就有多懼怕魔尊。

其實過去她真的很努力在告訴自己接受他是擁有部分魔尊記憶的阿澤這件事,但進展緩慢。她曾經將他們割裂地看太久了,很難真正去想象擁有魔尊記憶的阿澤是什麼狀態。況且這幾日他在她麵前基本還是從前模樣,所以她很多時候隻會當他還是原來的阿澤。

段清澤還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沈黎沒法進一步思考太多,她先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哭,不要難過,阿澤的記憶和情感都還在,那他就還在。

首先一個前提是,他偽裝期間沒有傷害過她,便是一天前她直接拒絕了他進一步的親近要求,他也沒有傷害她。

好,那麼她就不用那麼害怕他了。

她怕他不是因為他是魔尊,是戮天宗宗主,而是因為他要殺她。隻要他不殺她,那她就沒有必要怕他。

沈黎稍稍壓下得知麵前之人擁有全部記憶的驚懼,深吸口氣問他:“你最終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段清澤沒想到沈黎會反問這樣一個問題,也反問道:“我剛才沒說清楚?”

沈黎道:“你剛才隻是在提要求。但你的要求不一定是你心裡想要的。你……究竟想要什麼?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想要什麼?

段清澤有些被問住。

隨後他想起,最初他抓了她來,又欺騙她自己還是她的阿澤時,想要的是一種得到滿足後的解脫。

他認為隻要她能讓他滿足,他便不會再為她煩惱焦躁,便可以繼續專心去做他該做之事。

而能讓他滿足的,不僅僅是得到她的身體,與身體的結合相比,他更需要她對他毫無保留的愛。

他不能告訴她最終目的,若如此她不會愛他。

段清澤凝望著沈黎的雙眸,緩聲道:“我要你看著我時看的便隻是我,我要你愛我勝於愛你自己。”

沈黎思考了會兒才輕聲道:“我可以從此以後試著完整地看待你。但我不可能愛你勝過愛我自己,最多最多就是一樣。”

段清澤氣笑:“現在還跟我談條件?”

沈黎道:“我是不想騙你。坦誠是所有一切開始的前提吧?”

段清澤幾乎覺得沈黎在嘲諷他。

但他不會在她這句話下便說出真正的真相。

他不需要坦誠。隻要給他兩三年,滿足過後,他便會重新走上他既定之途。

“好,那便按你說的來。”段清澤應下時,自己身上的枷鎖似乎也去除了,格外輕鬆。他隻要做他自己便好,而她愛的也會是真正的他。

沈黎見狀鬆了口氣,腦子裡冒出個想法:魔尊也不是那麼難搞嘛。

隨即她立即在心中反駁,不能這樣,便是想時,也要稱呼他為阿澤。

想到這裡,她又問:“那我以後怎麼叫你?”

段清澤往前撲抱著沈黎,往床上一滾,無所謂道:“你愛怎麼叫便怎麼叫,稱呼無關緊要。”

段清澤在下,沈黎在上,半壓著他,他下巴擱在她頭頂,雙手緊摟著她,好像她會跑似的。

沈黎此刻感覺格外奇妙,現在緊摟著她的人,可是當初叫著她螻蟻,毫不留情想要殺她的人。

與此同時,他也是曾跟她一路走過,依賴她保護她的人。

……還是太怪了。

沈黎從段清澤懷抱中掙脫出來,手肘撐在他胸膛,就這麼看著他。

段清澤挑眉:“看什麼?”

沈黎覺得怎麼看這就是她那個熟悉的阿澤。

她道:“你能把麵具戴上嗎?”

段清澤倒是沒問為什麼,取出瑞蠻麵具戴上。

沈黎瞳孔稍微縮了縮,麵具下露著的那雙眼睛卻還是她熟悉的樣子。

她又說:“你能不能眼神再凶一點?就是麵對你仇敵時的那種。”

沈黎的要求很怪,但段清澤依然照辦,因為他看出她在努力實踐她的承諾。

他眼尾微微下垂,漆黑的瞳孔變得比之前深邃,也比之前森冷。

沈黎連忙捂著眼睛道:“也不要這麼凶啦!嚇死我了!”

段清澤氣得掐了下沈黎的麵頰,卻依然照做,讓眼神緩和了幾分。

沈黎看著麵具下這雙冷漠的雙眼,腦中好似有什麼一閃而過,她搖了搖頭沒有深究,隨後慢慢低下頭,在直視著他雙眼的情況下,在他麵具的嘴巴位置親了親。

……好、好刺激!她親到魔尊了!在魔尊口中如同螻蟻般的她,親到了根本看不起她的魔尊!

不對不對,是阿澤,不是魔尊。

但是……一想到這個男人曾冷酷地要殺她,如今卻乖乖地躺在她身下被她擺布親吻,她就控製不了地興奮。

世事真奇妙,人性真複雜。

沈黎見因著她的舉動,那雙冷漠的眼睛逐漸變得柔和,她很想采訪一下當事人。

她撐起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問道:“還記得當初你要殺我的事嗎?當初口口聲聲稱我是螻蟻,如今你卻在卑微地祈求我這螻蟻給你一份真摯的愛,請問你此刻是什麼心情?”

段清澤:“……?”

他一把扯下麵具收入儲物袋,氣笑道:“卑微?祈求?阿黎,你可真會挑詞。”

沈黎偷偷看他反應,見他氣歸氣,但完全沒有翻臉的意思,稍微鬆了口氣,繼續試探:“不是嗎?是誰因為我把他當替身就氣得自曝了?不是我吧?”

段清澤覺得是姿勢上的高低讓沈黎產生了可以如此嘲諷他的錯覺,便抱著沈黎翻了個身,將她困在身下,微微俯身逼近她,嘴角一勾冷笑道:“你再說一遍。”

沈黎:“……”

試探結束。

段清澤看著下方顯得楚楚可憐的沈黎,到底還是壓不住心中的躁動,俯身吻住了她。

“阿黎……”他吻著她,腦子裡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說不出來。

在怒極說出部分真相的一瞬間,他想過她可能的反應。或許她會在他的逼迫下,假裝她真正看到了他。

可他能分辨,他絕不能接受。

他甚至可能會後悔衝動,因為至少在沒有說出部分真相前,她待他跟記憶中沒什麼兩樣。

可她的反應讓他遠超滿意。

她如此坦誠,如此積極。

她沒有遮掩她需要過渡,同樣她也給他看到她多麼積極地麵對這樣的難題。她答應了,便會真正去做。

……怎麼會有如此可愛之人。

可愛得讓他想一口吃了她。

段清澤正吻得投入,臉上突然被輕輕拍了下。

他定定看著眼睛,鼻尖,麵頰都泛紅的沈黎,慢慢縮回手。

沈黎瞪著他道:“講道理,在告訴我你記憶是完整的之後你應當給我足夠時間吧?”

段清澤這會兒心情好,也不生氣她的拒絕,抱著她坐起,撈過剛丟到一旁的龍蛇草道:“我先幫你恢複丹田。”

沈黎聞言精神一振。

她的丹田終於要恢複了嗎?

想起之前段清澤說可能要在戮天宗待上一年半載,她好奇地問:“這是哪裡找來的?怎麼這麼快。”

段清澤笑了笑:“有個宗門恰好有。”

所以人家擁有的珍惜靈植,怎麼就到了你手裡?

沈黎明智地沒有再問,東西都拿到手裡了,還能再還回去嗎?段清澤肯定不會同意,她也稍微有些舍不得。

“我可以直接打開嗎?”沈黎先問了一句。

段清澤道:“可以。”

沈黎便慢慢將盒子打開,一株長相有些古怪的彩色靈植便出現在她麵前。

這株靈植是彩色的,大概有紅橙黃綠青藍紫黑白灰等,一看就感覺有毒,然而盒子一打開,就有一股清香飄出來,讓她感覺好似有春雨滴落丹田,舒適了許多。

這龍蛇草是被人連根截斷的,沒有沈黎熟悉的那種花和葉,好像一整株都是根莖。除了最開始的根是筆直的,越往上越是扭曲,好像蛇一樣,而在中部的位置分開成了兩支,互相纏繞往上,頂端略微膨大,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是龍與蛇。

段清澤從盒中取出龍蛇草,將之用靈力碾碎,慢慢剔除其中的雜質,隨後對沈黎道:“張嘴。”

沈黎聽話地張嘴,龍蛇草化作的靈液便受段清澤的操控進入她口腔,慢慢往下流淌,逐漸滲透,最終全部彙聚於她那破碎的丹田中。

段清澤抓住沈黎的命脈道:“放鬆。”

沈黎連忙微微闔眼,放鬆全身,任由段清澤的靈力替她一點點地用靈液以某種方式修複丹田。

破碎的丹田逐漸完整,沒有用完的靈液積聚在她丹田中,讓她的丹田比過去更強大。

最終,丹田修複完畢,而她通過內視發覺,丹田內靈液自發旋轉,逐漸往裡坍縮,似乎下一秒就要變成固體。

一道靈力強勢插入,打斷了靈液的自轉,似乎要沸騰的丹田漸漸趨於平靜,而丹田中央的靈液呈現一種半固體半液體的狀態。

沈黎從內視中退出來,驚詫地看著段清澤道:“我這該不會是要結丹了吧?”

段清澤道:“若我沒有阻止,你是要結丹了。但這太過激進,不要急。”

沈黎連連點頭:“我不急!”

她丹田破碎前才是築基中期啊,這一下跳過築基後期,直接是快要圓滿的築基巔峰,這種程度的驚喜她已經足夠滿意了。

沈黎又一次內視,頗為欣賞地看著自己這嶄新的丹田,突然有了一個危險的想法。

“龍蛇草要是充足,豈不是可以一步登天?”

段清澤捏了下沈黎的臉:“想得真美。也就你是築基才能如此,若你是元嬰以上,丹田破碎後再服用龍蛇草,修為越高修複的可能性越低,便是修複了,修為也會倒退到金丹。”

沈黎拉下段清澤的手,喜滋滋道:“那我運氣真不錯,剛好就是在最適合丹田破碎的修為,省了不知多少時間。”

段清澤沒接她這話,丹田破碎之凶險,哪裡能稱得上運氣好?

他不願再想起當初他是如何傷了她,隻道:“阿黎,你還得儘快運功鞏固。”

“好!那我這就開始啦!”沈黎衝段清澤笑了笑,“你忙你自己的去好了,這裡可是你的地盤,沒人敢來打攪我。”

段清澤應道:“你先開始,確定你不會出問題了我再走。”

沈黎也沒廢話,下了床坐到蒲團上,很快便入了定。

能重新大規模吸收靈氣轉化為體內靈力的感覺非常好,靈力在經脈中運轉時,她感覺到了充盈的力量。

能保護自己,決定自身命運的力量。

太好了,她又能繼續修煉。

沈黎的專注並沒有持續太久,在發覺自己身體內靈力運轉完全沒有問題之後,她便睜開了雙眼。

段清澤在確定她沒有問題後便離開了,此刻應當是在前廳。之前他跟她置氣跑掉,也沒有跑太遠。

沈黎不知道段清澤是不是在用神識看著自己,又一次閉上眼,做出還在修煉的模樣,實際上她是在思考。

剛才她已儘量在段清澤麵前表現積極,她真正的心情是否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樂觀,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隻是敏銳地察覺到,像剛才那樣表現,一定是最能讓他滿意的,所以本能地做出了應對。

實際上她完全沒有信心可以隻看著完整的他。

她很迷茫,她的阿澤,究竟算是在呢,還是不在了呢?眼下這個阿澤對她的這種渴求,又能持續多久呢?:,,.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