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床頭小幾昏黃的燭光,她看著四爺已經開始恢複些俊美的側臉,自我反省了一會兒。
她其實也知道自己現在狀態不大正常,很有點產前抑鬱的征兆,好在周圍有太多伺候的人,她也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晚上用膳的時候她就想明白了。
上輩子活得委屈,可在物質上,家人並沒有叫她受委屈。來到大清以後,嫡母也不曾苛待了她,她額娘也不少疼
她。
人生在世不可能完美又順遂,努力不就是為了過得更好一些嗎?
她不是伊氏,不會讓人那樣欺負她,更不會叫人忽略了她的孩子,她有老天爺開的金手指,還會有兩個很愛她的孩子,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其實這麼看來,四爺也並非是個無情的人,隻不過這個時代對他的教育注定了他是個重權衡多過於重感情的人,她所搏的無非也就是這一點感情裡最重要的一部分罷了。
她現在很清明,喜歡四爺嗎?喜歡,也沒那麼喜歡。
她很清楚這個男人不值得她付出全部的感情,守好了這一點,以後她的日子絕不會差就是了。
不知不覺她也睡了過去,兩個孩子的笑聲又出現在了夢裡,她唇角帶上了一絲笑意。
第二日,看著睡夢中還在笑的宋琉璃,四爺滿意地離開了蘭柏軒。到了晚間,他還是按著規矩去了鈕祜祿氏那裡。
清風苑內——
“蘇培盛讓人敲打了後花園的奴才和府醫?”李氏捏著水晶般的葡萄塞進口中,輕巧吐出籽兒後才慢悠悠地問。
春巧點頭:“伊氏前些日子病了,福晉瞧著神色也不大好,想來底下人有些懈怠。”
李氏輕笑:“病的好啊,咱們二阿哥也該病了。”
她老實很久了,福晉對她不動聲色的打壓她不是看不出來,可她都沒急著發作。
福晉送的人參被她扔進了庫房,冷食的事兒她也沒鬨將出去,這並不意味著她就怕了福晉,或者願意妥協。
就像她曾經麵對四爺時想過的那般,她不會再傻傻的去做上眼藥的事兒。
可若是……她給自己上眼藥呢?
想著她掃了還有些疑惑的春巧一眼,笑而不語,絲毫沒有解釋的念頭。
弘昀這病來的凶猛,上吐下瀉,鬨得清風苑裡人心惶惶,尤其是伺候弘昀的幾個奴才,急得眼淚都沒停過。
第三日該去鈕祜祿氏那裡的日子,四爺半下午就趕去了清風苑。
扶香院裡伺候的奴才也有些微妙的小心翼翼,好在鈕祜祿氏並未說什麼,隻是瞧著清風苑的方向,眼神冷漠的叫人心驚。
“太醫怎麼說?”四爺一踏進清風苑,就冷著臉問。
李氏蒼白著臉,因為照顧孩子,都來不
及打扮,更顯得憔悴無比,她聽了四爺的問話,直接跪在了地上。
“太醫說弘昀膳食上不注意,引發脾胃虛弱,這兩日又用了不該用的涼性膳食,才會上吐下瀉,是婢妾照顧不利,婢妾求爺做主,將弘昀帶去外院!”
四爺皺眉:“起來說話,這麼多奴才伺候著,如何敢叫弘昀膳食出問題?”
李氏抬起頭,一臉絕望:“爺出府時,好幾日清風苑提回來的膳都是冷食,婢妾謹遵爺的吩咐,不敢鬨事,這才叫弘昀病了一場。後來福晉送了人參過來,說忙著端午的事情疏忽了,婢妾也不敢再說什麼。可眼下……竟是有人給弘昀吃了相克的寒性菜肴,這才叫他……都是婢妾無能,眼下弘昀也到了該進學的年紀,求爺帶弘昀去外院吧!”
說罷她也不起身,隻是俯身叩頭不起。
四爺冷冷看著李氏,臉上神色反而淡了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起身:“蘇培盛,把弘昀抱到外院去,伺候弘昀的奴才每人二十大板。”
說完他就起身出了清風苑,李氏這話說得直白,說上眼藥也算是承認自己沒本事護著孩子,瞧著她那樣子,四爺也不想多說什麼,總得叫粘杆處調查一二,再看這是怎麼回事兒。
四爺走後,春巧臉色不太好看的扶著李氏坐下。
“主子,您這又是何必呢?”到底小阿哥病上一場於身子無益,也叫主子爺不喜。
李氏擦著臉上的淚,笑得特彆苦澀:“你不懂,左右過了年他也得去外院,爺不會叫我一直養著弘昀。”
早晚得去,何不趁這個機會,以退為進給福晉上上眼藥。
不管四爺怎麼查,她都是沒沾手的,她早就查到了那冷食是烏雅氏動的手腳,眼下也不過是利用她留下的尾巴行事,也不怕四爺查出什麼來。
還有大格格在,弘昀開始進學後也算是懂事了,四爺就更不會給她沒臉。
來日方長不是嗎?至於寵愛……她心裡都跟著苦了幾分,她比四爺還大一歲呢,再寵……也就是那樣了。
她在府中籌謀這麼久,不就是為了弘昀嗎?
等粘杆處查清楚以後,四爺確實對福晉生出了幾分怒氣,即便這事兒與烏雅氏有關,可要不是福晉不作為,也不能
叫人在膳食上動了手腳。
看著臉色煞白還哭著要額娘的弘昀,四爺心裡怒火更甚。
福晉那裡,因為弘暉,他是不會給她沒臉的,就隻是初一十五不過去就足夠讓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兒。
至於烏雅氏……
“烏雅氏那裡叫她重病吧,過了中秋,鄭嬤嬤也不必留了!”四爺出了弘昀的院子後,便對著蘇培盛吩咐道。
“喳!”蘇培盛趕緊躬身應道,左右這釘子也算是抓完了,再留著鄭嬤嬤也沒什麼用。
隻是他有幾分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留著烏雅氏到明年呢?
可這話他並不敢問,隻能趕緊去吩咐人辦差事。
福晉並不知道四爺生她的氣,實際上她這些時日也確實是有些不舒服,再加上十五的時候四爺剛來過,這也沒多少天的功夫,她一時也就沒能察覺。
到了中秋節她才感覺出來不對,四爺什麼都沒叫人說,初一就宿在了外院,十五參加完宮宴後,他也一句話沒跟自己說便回了外院。
正院裡奴才們都明白了,怕是主子哪兒叫爺不高興,這是敲打呢。知道這個理兒,他們不免就伺候的更加小心了些。
“最近可有發生什麼事兒嗎?”烏拉那拉氏撐著額頭有氣無力的問道。
她這些時日總覺得頭疼,後腰也總覺得酸軟無力,身子也一直不爽利,總零星有葵水來。
這也是老毛病,就算四爺來了她也沒辦法伺候,太醫隻說她體寒,她喝著平安方,精神有些不濟,這才沒察覺出什麼來。
“這段時日倒是沒事兒,前些日子伊氏病了一場,二阿哥前頭被爺抱到了外院……對了,鄭嬤嬤今天大清早沒了。”劉嬤嬤挑挑揀揀跟福晉說了些。
烏拉那拉氏歎了口氣:“爺這是怪我沒管教好下人呢,伊氏自個兒不說,我如何能知道,弘昀……哼,李氏怕是又不老實,且先看著吧。”
烏雅氏那裡她知道有陰私,連提都不想提。至於眼下……四爺不說就是不想追究的意思,冷著她也不會冷太久,她都習慣了。現在身體不舒服,她暫時也顧不得去想這些。
“宋氏那邊是不是快生了?”
劉嬤嬤臉色陰沉了幾分:“現在都八個多月了,想來應該是快了。”
她前頭讓人暗地裡對蘭柏軒動手,誰知道有那其嬤嬤在,蘭柏軒到底是穩穩當當,什麼問題都沒出。
可她也沒法子,論心計三個她也不是一個那其嬤嬤的對手,眼看著雙胎八個多月還不生,劉嬤嬤心底隻盼著她生產時難產才好。
不隻是正院裡在討論,實際上後院都在盯著蘭柏軒什麼時候生產,就連宋琉璃每日帶著這麼大的肚子也難受得恨不能給自己一刀,來個剖腹產。
可這兩個孩子還真就穩穩當當,一點都不著急。
“你說說,你們這到底是隨誰了?”宋琉璃戳著肚子咬牙切齒,“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
“那自然是隨爺!”四爺踏進西廂房,正好聽見她的話,挑著眉道。
宋琉璃:“……”拉倒吧,你那急躁到被康熙批評的小段子都被寫爛了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小宋:你們怎麼還不出來啊?
寶寶們:為了給你個更大的驚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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