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阮秋平看著鬱桓凍得嘴唇都有些發青,便趕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給他穿上:“想什麼呢?我怎麼會突然離開。”

“我以為你討厭我了。”鬱桓如釋重負地笑了。他分明是笑著的,可是眼淚卻忽然就掉了下來,他啞著嗓子說:“我以為……因為我對你做了那些事情……所以你討厭我了……

阮秋平一見鬱桓掉眼淚就心裡軟得不行,從小就是如此。

他慌忙伸手去擦鬱桓的眼淚:“我不會討厭你的,永遠都不會,而且你剛剛是被開了光的紅線影響了,現在已經沒事兒了,紅線已經被解開了。”

“紅線……已經被解開了?”

阮秋平點了點頭。

鬱桓眼睛閃爍了一下,說:“阮阮……如果……如果我不是被紅線影響了,是我自己主動對你做了那些事情……你是不是就會討厭我了?”

“怎麼會?”阮秋平說,“你對我做什麼了?你什麼都沒有對我做。”

“可是我差點差點……”

“差點親上我嗎?”阮秋平笑了笑。

他忽然伸出手,捧住鬱桓的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笑容溫暖得不像話:“這有什麼。”

鬱桓伸手捂上自己的臉頰,朝著阮秋平笑了起來。

突然,一片白色的雪花落在阮秋平頭上,鬱桓伸出手仰頭看著天空,笑容比雪花還要純淨:“阮阮,看,下雪了。”

阮秋平看著鬱桓臉上乾淨明亮的笑,心中的不安一寸一寸擴大,幾乎要將他吞噬。

天庭的晚上大多是晴朗的,阮秋平坐在書桌前,翻起那本厚厚的記錄本。

阮秋平這才發現,前麵十幾天的記錄裡,司命每次批改都隻會寫一個已閱,從沒有為他打分,也從沒有寫過任何一個評語。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

阮秋平第二天下凡的時候,凡間正值盛夏,而且正好是鬱桓高考日的前一天傍晚。

鬱桓成績向來穩居全市第一,考上全國最好的A大沒有一點兒問題。

可即便如此,當鬱桓提議要和阮秋平一起出去玩的時候,阮秋平還是拒絕了。

阮秋平敲了一下鬱桓的腦袋:“想什麼呢,高考生?明天就要考試了,今天還玩什麼玩?”

“可我等了一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來了。”鬱桓似乎是有些鬱悶。

“但我年年都會來,高考卻隻有一次。”

“……不還能複讀嗎?”鬱桓小聲反駁道。

“你還想複讀?”阮秋平眯起眼睛。

鬱桓:“不是,我隻是覺得一天不學習也沒什麼,不會影響我考試的。”

“越是到考試越不能鬆懈。”阮秋平在書桌上敲了幾下,說,“開始學習吧,我就在這看著你,我想看看學習好的人是怎麼學習的。”

“阮阮學習不好嗎?”鬱桓從書包裡拿出筆記本。

“學習不好就算了,隻是有時候……彆人說我做錯了,我卻死活發現不了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是數學題嗎?”

“不是,是其他的東西。”阮秋平看著鬱桓書桌上A大的照片,問道,“你為什麼喜歡A大?”

鬱桓抬頭看了一眼照片,笑著說:“因為他是全國最好的學校。”

“隻是因為這個嗎?”

“這是最重要的原因,畢竟我也想要向一些人證明我自己。”鬱桓頓了一下,看向阮秋平,“而且聽說A大的學校裡有一家很好吃的麵包店,阮阮,你明年來的時候,我帶你去吃。”

“好。”阮秋平有點兒期待。

鬱桓坐在書桌前開始學習,阮秋平也拿了一本書坐在他旁邊看。

時間靜靜地流淌。

窗外有蟬在鳴叫。

屋裡很安靜,隻能聽到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

阮秋平覺得一切都很好。

.

明明昨天天氣還很晴朗,高考這天早上卻忽然下起暴雨來。

阮秋平叫了一輛出租車去送鬱桓進考場,沒想到出租車卻壞在了半路上。

不過還好,鬱桓的考場離這裡並不算遠,而且時間很充足,不用擔心遲到。

阮秋平和鬱桓從出租車上下來,共撐著一把傘往考點走。

鬱桓突然湊到阮秋平耳邊說:“阮阮,我下個月就要滿18歲了。”

阮秋平眼睛亮了亮:“那我下次來,你就成年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去喝酒了!我還沒喝過這裡的酒呢!”

“除了喝酒,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鬱桓眼睛閃閃發亮。

“什麼事情啊?”阮秋平很是好奇。

“明年你就知道了。”

鬱桓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像是灑滿了星光。

暴雨又猛烈了些,夾雜著狂風傾盆而下,碩大的雨傘被風吹的七歪八扭,幾乎要完全遮擋住兩人前方的視線。

雨點打在雨傘上,劈裡啪啦,很是嘈雜。

“鬱桓,你被淋濕了嗎?要不我們再找一輛出租車吧!”

阮秋平抬頭看向鬱桓,卻發現鬱桓的臉色頃刻間變得一片慘白,瞳孔也在瞬間緊縮,隨著一聲刺耳的急刹,鬱桓突然伸出手,猛地把阮秋平推了出去——

暴雨聲,刹車聲,尖叫聲。

鮮血被水流衝散,變成一條紅色的河。

.

“哎,聽說是高考生,怎麼這麼倒黴,剛好在這一天發生了事故。”

“那麼寬的一條路,百米內就這倆人在路邊走著,怎麼就能剛好撞到呢,真可憐啊……”

手術室旁有兩個護士在竊竊私語,看見阮秋平走了過來,慌忙止住了聲音。

阮秋平渾身都濕透了,雨水順著鮮血滴在地上。在醫院的白瓷磚上留下一灘粉色的水漬。

他身子都在微微的顫抖著,右手的手臂顫地更為明顯,手環已經被石塊砸地扁了下去,手腕上也留有一道長長的劃傷,鮮血將手環腐蝕得焦黑,緊緊貼在他的皮肉上。

他當時想用法術治療鬱桓,可他微弱的法術對鬱桓的傷勢無濟於事。

他想砸開手環,用全部的力量去救鬱桓,可卻砸不開手環。

他割破手腕想用自己的鮮血腐蝕手環,可是也失敗了。

阮秋平是第一次如此明確地知道,他自己是一個多麼的無能的廢物。

手術室門被打開,醫生走出來告知情況。

阮秋平慌忙趕了過去:“……醫……醫生……怎麼樣?”

“病人的情況很不好,腿部有感染和組織壞死,必須進行截肢。”

阮秋平呆在原地,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顫顫巍巍地說:“……不對,不對,你再看看……這樣不對……他……他不是一般的人,他一直運氣很好的,他不可能遭受這種事情……”

“你說鬱桓運氣好嗎?”

隨著一聲嗤笑,一個有些眼熟的少年突然從走廊儘頭走了過來。

是鬱樊。

鬱桓的弟弟。

“你在開什麼玩笑?他運氣怎麼會好?難道你不知道這個厄運災星就是因為煞氣太重,氣運太糟,才會從小就被我爺爺從家裡趕出來了嗎?”

阮秋平渾身都僵住,像是幾十道天雷齊齊朝著他劈了下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