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來。”
薑曳跟周敗類那邊知道了藥材的配比,在小房間跟牢房這邊忙裡忙外,忙得滿頭大汗處理這些女工身上的皮膚病。
至少暫時壓著疼痛跟癢意,她們等下好過些。
不過薑曳在來回搬運藥材處理的時候,心裡也有個隱隱約約的疑問。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倆警察先後蘇醒過來了,眾人大喜過望,後者兩人喝了一點水後,他們就琢磨著出去了。
這偏遠地區,在上麵可能還打得通電話,在地下就完了,根本就連續不到警局,他們必須先出去。
就在此時,咣當。
薑曳耳朵尖,忽然按住了正要出去的劉端,劉端反應過來,眼神詢問,也朝其他人打打手勢。
外麵有人來了,在最外層的那扇門外開鎖,因為是在地道,所以回音很大,薑曳提前聽到了。
十有八九是楊振來了。
她反應很快。
這人這次如果來,肯定確定他們在這,會帶來很多人,他們這邊就算五個人全部持槍也會被打成篩子,何況這裡有這麼多無辜的女工,一旦亂射起來,肯定要死一大半。
她伸手摸了下牆壁,再判斷了下自己的通風口條件,忽然轉身跑向老太太那邊的房間,其餘人不懂,但周敗類跟了上去。
此時的楊振的確已經從管事那得知找到楊慎的屍體了。
人到中年,痛失一子,他痛苦嗎?
管事抬頭,隻看到了他的冷漠,就好像很多年前看到楊蔓的屍體時的表情,他當時也是驚疑居多,但痛苦很少。
然而楊慎死了,對於很多計劃都有很大影響。
楊振問了楊慎死亡的地點,想到了此前的事以及那沒關緊的門板,臉頰抽動了下,說:“應該是那薑曳殺的,她十有八九也聽到了我們之前的對話,現在也在地道中,我這臭娘們前麵一直在裝傻,其實是個機靈厲害的,跟那周嶼沒準有備而來,找,一定要找出來!”
管事:“如果二少被殺了,他管理的那把□□一定也被她拿走了,那她現在可以進入很多房間。”
那...事情就更不秒了。
他們匆匆趕往地下,搜遍了一層又往二層去,很快就找到了那扇鎖住的小門前。
開。
小聲點開,楊振在眾人簇擁下往階梯緩緩走下,眾人麵色冷酷,手中利器跟手qiang都早已蓄勢待發。
他們距離裡麵甬道兩側的牢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山道中,前後十幾輛警車的車燈疾馳過歪歪扭扭的道路,警局局長劉信麵無表情看著手機,邊上的同事臉色也都很不好看。
失聯了,九個同事們全部失聯。
這可是幾十年來都沒有過的險情。
“局長,還有五分鐘到達楊家村村道外圍了。”
“因為不確定楊家村的辦事處的人是否也被楊家人控製腐蝕,我們並未通知他們。”
能讓九個警察都折在這,這當地黑惡勢力不是一般可怕,加上市裡還未傳來關於疫情的消息,眾人都有極不好的預感。
“按上級指示,市裡傳染病研究所還未確定驗證結果之前,我們隻能包圍村莊出口,不能貿然進入。”
局長低聲一句,眾人麵有不忍。
也就是說,就算現在知道同事都生死不明,他們也不能大規模進入,而是得以防疫控疾為第一要務。
現在他們全部穿著防護服跟口罩,可還是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咦?
還未反應過來,前頭司機驟瞧見林子裡有一雙銅鈴大的熒光,跟鬼光似的,他差點一哆嗦,但還好也是警察,隻一喊:“那是什麼?!”
一聲問,眾人齊齊轉頭看去,也看到了那一雙鬼光,接著就看到林子裡跟有鬼影似的,搖搖晃晃,它從小道中很快悠悠竄出,車燈掃過,眾人差點一哆嗦。
一個血人,滿身的血跟塵土泥巴,衣服都看不清模樣了,估計中了好幾槍,扒著樹乾朝他們看來,張嘴欲喊,卻失了力氣,隻來得及舉起手,手中警徽在車燈照耀下閃閃發光。
“是小王!”
“天呐,是小王!”
車隊前後停下,劉信大步跳下車,朝著小王跑去,其餘人趕緊跟上。
小王大口吐血,抓著劉信的手腕,艱難說出:“楊家...楊家有槍...他們都造反了...所有人,被控製....有毒,他們手裡還有毒...”
他甚至說不完其餘的話,喉嚨咳出大量的血,瞳孔放大,身體微微抽動了下,停下了,一動不動。
眾人看著他腹部、大腿跟胸口上的槍口,忽聽到了林中還有動靜。
刷!槍口調轉的時候,一頭老牛拖著一架板車緩緩從林中小道跑出。
眾人錯愕。
老牛歪歪腦袋,低頭吃了幾口草,又晃晃悠悠轉身按原路走了。
它不知人間真理,也不知道有個人逃進了一間農戶家,對著白發蒼蒼的老者跪下求救。
他被襲擊時太匆忙,沒來得及帶走手機,隻能亡命逃亡,他不知道自己的兄弟還活下幾個,今夜過去那些無辜的人又能活下幾個,萬一這個村子真的感染了那種疾病,這個村子又能活下幾人,他隻知道跑,不斷跑。
追兵太急,他隻能逃進農戶家,這是他一線希望。
最後老者不忍,顫顫悠悠說:“我兒...我兒也在楊家做工。”
當時,小王絕望了。
但沒想到老者轉身去後院,默默將老牛的繩索解下,讓他驅動了它跑到這裡。
作為一個父親,他隻能做到這裡。
於是奄奄一息的他坐在板車上在黑夜中一路跑,一路跑,終於看見了光。
劉信看著小王漸漸冷卻的屍體一小會,站起,從槍套拔出槍來,“老牛識途,我跟著它回村,其餘人按原計劃封鎖該村,如果遇上疑似楊家的反叛者,一定有警惕心理,彆有僥幸心理,包括對這個村的村民。”
哪怕有一個老者於心不忍,可這個村子的人跟楊家捆綁太深了,它意味著每家每戶固定的收入,意味著安定,意味著充沛的媳婦來源,多少人肯為了良知舍棄這種穩定?
他們辦過太多案子,知道用人性來衡量法律是最無標準的,因為它既沒有上限,也沒有下限。
“局長,我跟您一起去。”
“我跟您一起,必須有人探查情況,畢竟就算要抗疫,有楊家這一夥人在,也無法成功。”
劉信不願意讓弟兄涉險,正遲疑,忽說:“小王後麵一定有追兵,我們看看能不能埋伏一波,把他們拿下,再套問楊家的情況。”
誒,這可行。十分鐘後,林中小道那邊的確有楊家的一夥人循著血跡跟車轍印找了過來,隻是剛看到老牛就聽見了槍聲。
這一次,他們人不夠多,他們的槍械也很垃圾,所以他們折了!
沒多久,劉信從俘虜人員口中得知了楊家的情況,但確定楊振手裡還留有一大批祖輩那邊藏起來的老舊槍械,他的臉色很難看。
但就在此時,他的手機響起,來自市區的消息來了。
“是鼠疫,那個最嚴重的男孩剛剛去死了,現在專家組跟軍隊都過去了,全部封鎖。”
劉信臉頰肌肉劇烈顫動,呼吸都不穩了。
——
地下室,楊振等人小心翼翼靠近,到達牢房外部的門口這裡,裡麵太安靜了,安靜到感覺不到有人存在。
難道他們已經逃了?
地上倒是躺著看守的屍體,屍體早就冷了。
楊振眯起眼,他用手電筒一掃....忽然,楊振覺得不太對勁。
什麼聲音?
滋滋滋的聲音。
本來這地下密室味道太衝了,之前他們也沒聞到,可現在聞到了一股味兒,它甚至壓了臭味,特彆濃鬱。
他頭皮發麻,管事也覺得不對,這倆老狐狸第一反應是後退,而他們剛一後退,手電筒掃到的地方,一個人影探出了半邊身子,朝著他們這邊砰一下射出一槍。
他看清了,是那個薑曳。
周敗類的金絲雀,一個在他眼裡本確定為青樓名妓的玩意兒,就這麼舉槍瞄準......
他都來不及反應。
一槍而已,它打在了牆上電源開關上,電火星濺射些許,但足夠了,因為地上被一個原本裝在大紙盒套著遮掩的煤氣罐是開了的,瓦斯泄露有一會了。
如果是完好的煤氣罐,要用子彈爆炸很難,得是□□或者加特林這些槍械射穿煤氣罐才能達成效果,在這隻能選擇婉轉一點的方式。
這煤氣罐是從老太太小房間那拆下來的,個頭不算大,內存的量估計也不夠飽滿,但應該也夠用了,正好能控製爆炸強度,免得傷及他們自己,而且也得感謝這楊家的建築工程質量牛逼,牆厚而堅實,堪稱最佳施工。
所以...
轟!!!
它爆炸後,牆壁石塊跟地麵蘑菇團翻滾席卷,最近的幾個屬下直接被炸成了肉塊,剩下一些人渾身著火慘叫著。
倒是沒有如影視劇那樣一爆炸就地下室要塌了什麼的這種劇情。
楊振被炸傷了腿,慘叫著往後躲,來時十幾二十人,現在隻剩下了三四個人,屬實一波帶走一大半。
“走,快走!啊!”楊振疼得發出慘叫,被其餘死裡逃生的人拖住往外逃。
來時多氣勢洶洶,現在就多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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