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其中一人身體暴露了,被周敗類一槍爆頭。
管事更慌了,跟楊振驚恐逃竄。
現在的薑曳他們固然逆轉了局勢,可以上去痛打落水狗,可也不敢上去,因為瓦斯爆炸後有毒氣體跟高溫很嚴重,雖然他們這邊離那邊有點距離,但也都掩住口鼻。
得等爆炸高溫過去再過去。
甬道跟地麵都焦黑了,滾燙滾燙的。
過了一會,薑曳打手勢,“走走走,快走。”
能走的都走,拖住其他人離開這裡,連老太太都被人背起來了。
還好大多數女工吃飽喝足後有了力氣,能搭把手,不然真沒法帶走所有人。
眾人出了口子,地麵還冒著熱氣,有屍體還滋滋滋冒著熱氣,一股烤肉味十分刺鼻,這但凡不知道烤肉味來自人體,眾人或許還不會覺得惡心跟恐怖,但一旦知道,那就...
咕咕咕。
有人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傳來。
這屬實屬於太平間裡放《結婚進行曲》了。
劉端跟周敗類齊刷刷看向一處,薑曳當時尷尬得要死,紅著臉憂鬱道:“我這兩天一直都沒咋吃東西,人的生理需求是不會由心靈控製的。”
你說得很有道理。
周敗類帶人走到她邊上,從西裝兜裡掏出一個麵包。
“給你。”
“我不要,這裡好臭,吃不下。”
她回得特彆嬌縱挑剔,周敗類也隻能默默把麵包又放回兜裡,“等回了港都,給你買金槍魚吃。”
地上還有被炸得奄奄一息的人,周敗類說這句話的時候,槍口一動,直接路過的時候把他爆頭了。
薑曳看都沒看地上躺平的人,回:“還要北京烤鴨。”
“好。”
劉端就覺得這倆人都是奇葩,屬實頂配版臥龍鳳雛了,心性也都強得一匹,就比如這個薑曳。
她可以因為心疼這些女工而紅了眼,卻始終戒備她們,但這種戒備又不妨礙她辛辛苦苦弄草藥給她們止癢。
她可以理解當地人貧窮之下攀附資本的無奈,但也不妨礙她因為他們這種攀附實際造成的惡果而果斷殘殺他們,如屠狗。
一碼歸一碼,情感始終活躍,但意誌永遠堅定。
很快幾人就過了燒烤區,薑曳三人開始加快速度,因為他們得追捕前麵逃走的楊振等人,最好將他們留在這裡或者直接控製住,免得他們去了外麵又糾集一夥人來殺他們。
不過很快薑曳循著血跡就覺得不對勁了。
“他們沒有往正常最便捷的出口跑。”
她雖然來過這地下密道也就一次,但大概也算對這些密道分布有些了解,從空間架構來說,不管其他密道路線怎麼設計,從關押牢房出來後出去的最迅捷通道應該是直行,因為她記得這個位置離當夜員工昏迷而楊慎逃走的那個廠房很近。
迷宮式的地下密道瞞不住腦子裡接受了機械工體魔方的她,畢竟那麼複雜的機械構圖她都能輕易記下來。
可這楊振卻往另一邊跑了。
現在問題來了,他們是按照最短路線往工廠出口那《見凶[無限]》,牢記網址:m.1.邊跑,還是去追楊振?
“他有問題,必須拿下。”
薑曳預感很強烈,因為楊振太反常了,反常既有風險,算算時間,他們到達出口那邊也得十來分鐘,萬一不去追趕楊振他們,楊振用了幾分鐘就搞了什麼機關,那真是得不償失。
“你們兩個跟我來!其餘人往前跑,什麼都彆管,就跑!”
薑曳喊了劉端跟周敗類,讓其餘人往上跑,但她給了另外兩個警察一個眼神,讓他們戒備點。
此時,她好像代替劉端跟周敗類直接發號施令了——因為她本體多少是個身價過億美金的小霸總,在現代什麼大場麵沒見過?她跟合夥人的公司都在紐交所敲鐘了呢,從小就是按繼承人培養的,不遇事還好,一遇事該擔當就擔當,從不依賴不如自己或者不可信的人。
所以,如果這裡的人從能力以及智商上折服不了她,她就必須是老大。
必須的!
說完她就往前快速追趕,周敗類跟劉端也是真聽話啊,也飛快追趕上去,其餘人則是按路線往前前進。
“快!”
楊振被人拖著傷退,自然速度不如後麵薑曳等人,但後者被爆炸火焰阻攔過一會,他們爭取到了時間,此刻亡命奔逃之下,楊振一路指揮,眼看著前方七八米的甬道交叉口儘頭牆上掛著的鐵箱盒子,邊上也有一扇鐵門。
他眼睛亮了,手指哆哆嗦嗦要從衣兜裡拿出個小鑰匙。
但就在此時...一顆子彈從後麵追射而來,直接一槍射穿了攙扶楊振的那個男工人腦袋。
他倒下了,連帶著楊振也倒下,他拖著傷腿看著近在咫尺的鐵箱盒子發出怒吼,回應他的是驚恐的管事等人直接拋下了他,顧自往前頭跑,而回應管事幾人的是後麵薑曳三人借著牆壁拐角遮掩的襲射。
這群土賊,仗著手頭有點故舊槍械,壓製普通人還好,可又不是常年練習槍法的職業認識,很多人這輩子就這幾天因為變故而摸槍,準頭查得很,哪裡比得上劉端這種警察,而薑曳跟周敗類兩人更不用說,多數是靠鈔能力get普通人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槍擊技術。
反正就那幾米的距離,哪怕管事他們也回頭射擊,還是被薑曳三人前後射擊落馬。
子彈的彈孔落地,彈落出一股子硝煙味兒。
就在薑曳他們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啪!
燈忽然熄滅了。
難道是剛剛對射的時候傷到了燈泡?
不對!薑曳剛剛聽到了開關按下的聲音,可楊振他們都在這裡啊,還有其他人?
不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但憑著對方突然關燈就非善意,所以薑曳跟周敗類果斷朝前方黑暗出射擊,可對方也是老辣的,藏在那一頭的拐角後猛然開槍...槍口而出的彈道有光暈。
砰!!!一顆子彈打在薑曳肩膀邊側的牆壁拐角棱角聲,崩裂出一些碎塊。
薑曳腦袋也因為聲響而有些刺痛,她腦袋後仰了些,臉頰感覺有被碎飛的石屑擦傷的疼痛感,液體流淌出來。
但在那短暫的光度中,薑曳看清了對方是個女人。
難道?
因為兩邊對射,雙方都不敢完□□露出去,隻能暫時熄火藏在牆後。
“手電筒!”薑曳低聲一喊,劉端這次掏手電筒的動作快了很多,但還沒打開,他們就聽到了細微的腳步聲,而後是有人砰一下用斧頭類的東西劈獵鐵殼的聲音。
薑曳想到剛剛那個女人似乎是雙手握槍。
“她們有兩個人。”
一個射擊掩護同伴,一個在搞那個鐵箱盒子,那盒子裡麵肯定有什麼機關。
薑曳眉目一愣,忽見劉端用手電筒朝那個躲藏的槍手掃了一下,對方被光刺目,下意識朝他那邊射擊...
這次看清了,是林玉兒跟沈情壁。
很顯然,這兩人也是玩家,否則如果是本土人,犯不著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乾掉了楊振等人結束這個案子就是了,把他們殺死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隻有玩家有殺玩家的必要,為了魔方。
林玉兒這個被侵犯的受害者,也許在被侵犯那晚就覺醒了,或者在被侵犯之前...反正不是省油的燈。
那相應的,被殺的肖然...難道也是玩家?被這兩人聯手乾掉了?虧很多人還以為是楊慎的鍋。
砰!子彈發出的時候,薑曳跟周敗類全部閃出。
一個朝那個槍手射擊...一個朝那個鐵箱盒子前麵的人影射擊。
砰!!槍手身體歪了下,胸部中彈,但中的是右胸,劉端也中槍了,肩膀被射穿了,也吃痛倒在一邊。
另一邊,那人影得手後就閃避了,恰好避開了子彈,子彈打在牆上,她反手朝薑曳她們這邊射擊,兩人就地一滾交換了兩端拐角埋伏的位置,而按鈕啟動後,前頭甬道牆壁上的厚重鐵門門鎖打開了,林玉兒摟住了衝過來的槍手,將她往上麵帶,為了壓製薑曳兩人的活力,在兩人交換位置後還朝裸露出來的劉端偽裝射擊,薑曳跟周敗類見狀隻能衝過去拉住劉端的腿,一人拉一條往過道那邊扯。
那兩人進入鐵門後,按了門板後的開關,鐵門索性落鎖。
此刻薑曳衝出去,正要去重新啟動那大門,卻聽到很可怕的震動聲,嘩啦啦的,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林玉兒跟沈情壁兩人過來的甬道方向湧來大片的水流。
臥槽?臥槽!
潮湧凶猛,直接湍衝到了薑曳的腿腳,衝擊力大得將她身體推出七八米遠,她甚至看見之前鐵門前被林玉兒兩人扔棄的斧頭都被水流推送了一些過來。
情急中,薑曳緊急抓住邊上掛壁的燈盞把手艱難固定了身體,否則整個人都會被衝走。
此時的她腦袋都是暈暈的,各種國罵就跟密密麻麻的彈幕一樣遮蔽了她所有的腦漿。
楊家你大爺的上下幾代可真“刑”啊,搞什麼醬油什麼拐賣人口啊,你搞城市地下水利兼新建設工程都暴富了好嘛!
未來基建才是王道啊親!
另一邊的劉端兩人也差不多,被水流一衝,跟薑曳達成了直角相差的甬道方向。
周敗類跟劉端兩人艱難扒住牆壁一間房子的門把手固定身體,一邊頂著身下湍急的河流大喊:“薑曳!薑曳!”
“彆喊,過不去了。”
薑曳看著河水已經蔓延到大腿,再看越來越湍急的河流,猜測不用多久這裡就會被水流淹沒,而這麼多水顯然引自那個湖泊!她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楊振跟管事說要把這裡收拾掉——他的意思是這個引水裝置,隻要打開水閥,將湖泊下麵的水利引入地下通道,能一口氣將這裡所有人都淹死,永訣後患。
甚至他可能還想著把官方大隊人馬引入地下室一起淹死。
所以還有“人質”的說法,那不就等於誘餌嗎?
可惜他們三人的行為完全打斷了他的計劃。
不在他計劃中的還有林玉兒跟沈情壁,兩人都是玩家,開辟了自己的支線,先乾掉肖然,再接楊慎的幌子合理失蹤,其實深入地下通道摸索,估計薑曳他們救到了人,但她們發現了水閥,所以她們找到了這邊,正好撞上薑曳他們跟楊正等人廝殺,她們就當了黃雀。
現在,她們成功脫逃,而薑曳他們被死死困在了地道下麵,很快將被淹死。
隱約的,他們甚至聽到了走其他密道的女工們發出尖叫聲。
果然如她預判的,他們肯定也還沒出密道,卻遇上了這樣可怕的變故,也不知道這些人都被衝去了哪裡。
但叫得最慘的還是楊振等人,他們還沒被擊斃,而是留著一口氣,原本打算給警方審訊問罪的,畢竟之前就說還有一批存活者的女工被轉移走了,得從他們嘴裡問出情報才能有效救下人來。
可現在好了,他們腿腳都廢了,爬都爬不起來,這水流一來,他們現在就會被淹死。
——
薑曳有時候挺老實的,嘴上喊著過不去,也知道他們是真的過不去了,因為這裡是湍急的出水口,他們在下遊,要逆流上去摸到那開關口,除非有很長的繩子綁住那一端有拖拽物能牽引靠近,不然就得有蜘蛛俠或者貞子的本事,攀壁沿著天花板攀爬過去。
都不行,那個鐵箱盒子必須放棄。
那接下來能怎麼辦?薑曳看到邊上有開關,直接按下開關,通道中,燈光再來,但隻要水流淹沒到開關位置,很快電路就會全部被破壞,重新進入完全黑暗的可怕世界。
他們將在黑暗中被活活淹死。
——
主樓中,張晶等人現在跟鵪鶉一樣,又驚又怕,可看管他們的人不少,又都有槍械,他們實在不敢反抗。
胖嘟嘟的張晶一直揪著袖子紅著眼欲哭無淚。
“說什麼民風淳樸的鄉間小村,這哪裡淳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