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無所畏懼——都快死了,還怕這個?人最怕錢在銀行,人在天堂。
而且...
“再不行,我可以靠賣專利權哦。”
總而言之,在專利申請過了後,她即便再輸,地基也已經夯實了——知識才是最牛的能力。
司徒天海拍拍她腦袋,“如果真那麼著急,去聯係你小舅舅,他那邊有穩定的原材料供貨渠道,偶爾賒賬也沒事,這樣能緩解你的時間跟經濟壓力。”
她看得出薑曳的版圖很大,而車企本就要前期投入巨大的錢財,雖說她身家不菲,但畢竟是突然跨行,要吃的苦頭肯定不少。
薑曳驚訝,司徒天海是很反感在自身不足的時候急功近利拉親戚關係辦事的。
怎麼...
司徒天海背對著薑曳,淡淡一句,“我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這句話其實已經是在回答薑曳這段時間的試探了。
看著她的背影,薑曳一時心裡很難受,她趴著欄杆,擦拭了下眼睛,在想:第三案我還可以活下來嗎?她老媽可以活下來嗎?
還有...
“就沒見她一根白頭發,寒磣誰呢。”
薑曳摸了下自己最近因為忙碌而憔悴的臉,心情更糟糕了。
司徒家的女郎多長壽體健且貌美。
薑家的姑娘怎麼吃都不胖。
除了貌美,其餘的她好像都沒繼承到啊。
————
轟隆!
雷鳴電扇,外麵漂泊大雨,薑曳剛睜開眼就感覺到自己的世界一片漆黑,而且身處環境十分閉塞,好像是個櫃子?
而且她聞到了一股子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樟腦丸的味道。
顯然這是一個衣櫃,而且能放樟腦丸,可能年代比較靠前,或者經濟條件不夠好。
但薑曳摸到了手腳,突然有一種超級不好的預感。
記憶來了。
薑曳得到記憶的當時就無語了。
8歲小男孩,今晚正跟爸媽玩抓迷藏,躲進了衣櫃裡,然後她就過來了。
人乾事?就不能給我一個好點的身份嗎?
想起周嶼的港賭土豪,阮挽的研究所明日之星,她自己不是被至親吸血的窮苦女大學生就是身負巨債不得不賣身的金絲雀。
現在又變成8歲小男孩,真是絕了!
薑曳欲哭無淚,但很快冷靜下來了,她沒有貿然推開衣櫃,因為既然是在玩捉迷藏,自小男孩進來應該也有十分鐘了,倆父母怎麼可能找不到這,就算故意不找進來,也會發出聲音逗小孩子玩。
她小時候也玩過這樣的遊戲,司徒天海多冷淡的一個人,也會故意逗她。
可這倆父母...沒聲音。
難道已經案發了?
薑曳心驚肉跳,忽意識到手上還摸著一個東西。
黑漆漆的,摸著是個遙控器,是飛機模型遙控器,她從記憶裡得知這個世界背景是2002年的山市,作為有名的山城,這裡的街道車路就跟連綿的環山蟒蛇,隻分大小粗細而已,但這一年的山市多雨,潮濕而林木氣十足,但薑曳降臨的這個小男孩家庭一般,父是個汽車修理工,母開了一間雜貨鋪,不過有一棟祖輩傳下來的老宅子,有山井,有樹木,放在後世就是怡然自得的大戶人家,有錢都買不到,但現在隻在城市邊邊角,如果順利的話,以後沒準能拆遷到,但起碼得等十幾年吧。
不過附近都是老房子,住的人不多,但有一些,因為不熱鬨,而顯得蕭條,大多數人在這個點要麼睡覺,要麼在自家院子,很少在外。
看著沒啥問題,至少以小男孩為數不多的記憶裡,他沒覺得自己家會出什麼問題,他的世界裡也隻有吃喝睡覺以及討厭的小學一年級作業還有爸爸不久前賣給他的心愛遙控小飛機。
現在,薑曳窩在衣櫃裡,消化著這些記憶,一邊思考著這孩子爹媽會不會出事。
就在此時,房間門被推開了。
咯吱聲響...
跟柯南那個詭異的開門聲一模一樣的聲音,就是少了一聲“砰!”,薑曳心裡咯噔了下,越發不敢動了,但她發現櫃子縫隙有一點點月光的光度泄露進來,於是眼珠子悄然靠近縫隙...
外麵黑漆漆的,隻有窗口那邊有一點淒冷的月光,偶爾帶著院外樹木隨風颯颯的殘影。
臥室門推開後,外麵的燈光其實也進來了,跟月光形成對應。
薑曳察覺到門口站著一個人,所以照映進來的燈光會在地上剪出拉長的人影。
看著,是個男人?
他一動不動,好像在打量這個房間。
難道是男孩吳越的爸爸吳州?
過了一會,他進來了,因為看不清臉,房間又黑,縫隙這邊有視覺盲角,看不出對方穿啥,薑曳隻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在找什麼。
薑曳本來覺得這人就是吳州,因為他的確在找...但看到這人高高大大的黑影到床邊櫃這邊翻來覆去仔仔細細找著什麼...
薑曳心頭微涼了。
不對,這人不是吳州。
因為他找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其他東西。
就在薑曳心驚的時候,對方轉過身來了。
月光下,薑曳看到對方的臉——粗狂,陰狠,陌生,嘴角還有一粒長毛的痦子,脖子皮膚上好像還濺了一點血。
他好像有些急躁,快速掃了房間後,忽然朝薑曳這邊所在的衣櫃走來。
薑曳手指內曲,額頭微微冷汗。
她很清楚,外麵的倆夫妻肯定出事了,而這個人不是小偷就是歹徒。
直到...嘩啦!
衣櫃門被一個個打開,就在輪到薑曳這個的時候,外麵可能忽然傳來什麼動靜,男子一驚,衝了出去。
薑曳滿頭的冷汗,還未靜下心來,客廳那邊傳來重物倒地以及痛苦的嗚嗚聲,過了一會就是拖拽...
兩個人,拖著另外兩個人進來了。
啪,屋內燈光亮起。
薑曳看著吳州倆夫妻如同死狗一樣奄奄一息,被拖到房間內,嘴巴都被襪子堵住了,無法出聲,一身的血。
吳州被掐住脖子,那痦子男聲音尖細,說:“告訴我,東西在哪裡,否則你知道下場。”
吳州搖頭,似乎十分驚恐,痦子男笑了,忽然一刀切在其妻莊素梅的臉上,活生生割開肉...
其他妻疼得奮力掙紮,但四肢被困住,被腦袋也被另一男子扣住,隻能硬生生如同三文魚被切開了魚肉一樣,皮肉翻綻開來,血淋淋的血液流淌...她疼得眼珠子都在顫抖,當薑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更大的驚恐——她很清楚,自己的兒子就躲在這個房間裡。
痦子男威脅了吳州幾下,他就在莊素梅的臉上劃了幾刀,血液濕潤了她嘴上的襪子,她不能說話,所有的痛都表現在了渾身的抽搐中。
痦子男看了下外麵雨水淋漓的夜色,知道不能拖延太久,忽拽住莊素梅的腦袋,“看著他,看著你的老公,求他,快求他,讓他告訴我它藏在哪裡。”
莊素梅隻能流著淚祈求式地看著吳州,求他說出來。
吳州卻眼神躲閃,低著頭不肯言語。
“老婆都不在意了?真夠狠啊。”痦子男笑了下,忽然刀入...插入莊素梅的眼珠子,刀刃一挑...
薑曳猛然閉上眼,差點嚇尿。
這人,這人把莊素梅的眼珠子挑出來了。
吳州看著彈到自己身上的眼珠子,看著因為劇痛而身體扭曲的妻子...舌根發涼,幾乎有些扛不住,而在此時,痦子男用刀抵住了莊素梅的另一顆眼珠。
“我數三下,你再不說的話...”
薑曳聽到這句話後,並不敢繼續看,卻聽到接著痦子男兩人都吃驚一呼,接著咒罵,她懵懂,下意識睜開眼窺探,正瞧見莊素梅的身體大概前傾...她主動撞向那刀口。
她死了,脖子被切割好大的口子,被男子鬆開後,蜷曲倒在地上,臉貼著地麵,睜著一隻眼,看著的方向剛好對著衣櫃。
薑曳心頭拔涼拔涼的,至少此時此刻,她感覺到了這個母親的情感——她得死,好壓縮這兩個匪徒在這間房子裡的時間,讓他們急於處理屍體,儘快離開。
而吳州呢,身體因為驚恐而抽搐後,表情反而有些陰沉。
痦子男在最初吃驚後,若有所思,後忽然說;“吳州,我們認識也有些年頭了,你這樣辦事不地道,現在老婆也死了,真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了?”
痦子男拿刀對準他的眼睛的時候...吳州忽然暴起,原來他身上的繩索已然解開,此刻忽然爆發後反控製了痦子男的手中刀。
薑曳直接看到三人扭打在一起,也不知怎麼的,吧唧一下,痦子男肩膀中了一刀,但吳州倒下了。
另一個男人從後背給他來了一刀。
因為扭打,估計正好插中了左胸。
房間一下子靜了,接著痦子男給了男子一巴掌,“你把他殺了,我們去哪問它的藏匿地?!!”
男子不敢吭聲,手裡的刀還在滴血。
痦子男捂著自己的肩膀,不讓血液低下去,但也知道這裡不能久留,立刻道:“先把屍體拖出去,泡進浴缸,弄點他們身上的痕跡,再搜!整個房子搜一遍,得儘快離開,快!”
兩人拖著屍體出去後。
薑曳知道他們還會回來搜遍屋子,到時候她在劫難逃。
所以當兩人出去後...薑曳小心推開櫃子。
客廳,痦子男包好肩膀傷口,避免血液滴落,但拖屍體到了衛生間後,忽然在衛生間角落裡看到了一些孩子的洗浴玩具小黃鴨。
想到了吳州跟莊素梅前後的反應,他的眼睛驟然眯起。
MD,這兩人還有個孩子!
他快步衝進了臥室,粗暴打開衣櫃,衣櫃裡都是衣服,他隨手翻騰了下,沒人?
難道是他猜錯了?
但兩人肯定有一個孩子,孩子不在這?
就在此時,痦子男忽然看向窗戶。
窗戶之前是關著的,現在開了。
他快步衝向窗口,往下看,之間一個小小的黑影正順著樹木快速往下爬,察覺到開窗聲後,港落地的薑曳抬頭往上看,在灰暗的暴雨夜色中看到了痦子男的臉,她此前不敢出聲是怕對方察覺直接抓住嘎掉,現在被發現了,她當即開口求救,針對性喊了附近鄰居的名字,因為這樣會激起對方的責任感,但她沒想到此刻忽然雷聲滾滾,壓過了她的叫喊聲,而此時...她聽到一樓有開門的聲音。
這怎麼可能,這裡是一樓,痦子男兩人都在二樓,除非瞬移,否則怎麼可能...
除非一樓有第三人。
薑曳拔腿就跑,而身後暴雨傾盆,雷聲滾滾,第三個歹徒握著刀在後麵緊追不舍,才8歲的孩子,聲音本就細弱,在雷聲下更似無用,眼看著身後追趕聲越來越近...薑曳知道她要麼被直接殺死,要麼被抓回屋中殘暴拷問...結局都是死!
那一刹,薑曳猛然爬上前麵的枯井,抓著那根繩子往下一躍...
後頭追趕的男子錯愕不易,飛奔過去抓住繩子企圖將薑曳拉上來,但她跳下去後,在離井底兩米高的時候,她直接鬆手...
啪嗒落地,腿骨發出劇烈的疼痛聲,因為井底是一些泥土雜物——這是一口枯井。
薑曳就是在男孩記憶裡知道這件事才選擇這樣的逃亡方式,以此讓對方無法有效抓捕他,除非對方也跳下來。
但這時,薑曳在井底大聲呼喊求救,如果這一波雷聲過去,鐵定會吸引來附近的人,上麵男子憤怒不已,這時痦子男來了,看到井底七八米深,如果他們下去一人弄死這小東西,上上下下很費時間,萬一附近有人發現,在井底的人就是甕中之鱉,誰也不願意下去,可不能讓他活著叫喊。
痦子男目光一掃,沒看到小塊的石頭,但看到一塊厚重井蓋,搬起後發現沒辦法扔下去,太大了。
“蓋上它!”
三人把厚重的圓井蓋堵住了井口,薑曳直接進入了完全漆黑的空間,叫喊的聲音再也發不出去了。
她跌坐著,因為腿骨受傷而不能動彈,在一片漆黑而恐怖的世界裡,仿佛監獄裡最可怕的酷刑——緊閉。
也仿佛最可怕的殉葬方式——封棺活葬。
她會死嗎?那些鄰居都沒聽見嗎?
隻剩下一個方法了。
她閉上眼,陷入了死寂,任命了?不是,她在回憶房子的布局,以及一個東西的位置...然後她很快摸了褲兜,從褲兜下麵掏出了一個遙控器,按照男孩的記憶裡摩梭著按鍵。
不能再拖了,時間拖久了,附近鄰居睡著,而這三人還沒離開,肯定會搬開井蓋來殺她。
但這次操控不能出錯,否則就......
希望這個吳州吹噓從香港買來上千的昂貴玩具沒那麼拉跨,至少在男孩記憶力它很頂,非常頂!
2002年的1000多玩具,那絕對不能太廢啊。
此時,三人回到了屋中,痦子男麵色陰狠,“那小子必須抓住,他看過咱們的臉,先找,找不到了看外麵情況,沒人注意就得下去一個人把他撈上來。”
他們正要開始翻找,忽然,痦子男感覺聽到了什麼聲音。
嗡嗡嗡的。
還沒反應過來,三人就看到一間小臥室飛起了一個遙控飛機。
該死!
痦子男反應最快,快步衝過去試圖挑起打下它,但它已經靈活飛出小臥室的窗戶,在暴雨中嗡嗡嗡旋動著螺旋槳,以最快的速度衝向了鄰居那棟房子...砰!!!
飛機猛然撞擊對方的客廳窗戶,直接把窗戶撞破了,玻璃破碎後,屋內緊閉門窗正在看電視的一家幾口吃了大驚,中年男子怒喝一聲,而他的兒子薛承站起,看著還在嗡嗡轉但已經飛不起來的飛機,再看向遠處暴雨中的吳家,一時皺眉。
“是吳越那臭小子的,靠,我打電話給他爸,怎麼回事!這孩子太皮了!”
“沒人接?怎麼回事?”
此時,飛機發出了“舒克舒克,貝塔呼救,請求救援,請求救援...舒克舒克...”的聲音,但也就兩聲就壞了。
這玩意不禁用,撞一下就不行了。
薛家人又好氣又好笑,薛承卻拉住了他爸,說:“爸,不對勁,吳越是他們家的心肝寶貝,這麼晚,他們夫妻肯定看著它,不至於鬨這麼大動靜都沒反應,還不接電話,以後鄰居還做不做了,他們家肯定出事了!”
現在雷聲過了,玻璃窗破的聲音很明顯,連其他鄰居剛剛都開窗問了他們。
“我上樓用望眼鏡跟遠程手電筒看下,爸你跟我來。”
薛承是大學生,腦子好事,兩人上樓後,他用手電筒掃射入吳家,也用望眼鏡查看,卻發現太黑了,看不清,但他隱約看見吳家後院三個黑影摸黑進山林...手電筒追著掃過去,兩父子怒喝時,他們已經貓進了林子裡。
一個小時後,警車鳴笛趕到了吳家,看著慘死的倆夫妻,薛家父子跟警察們都被嚇到了,很快一個女子走進屋內,套著手套,查看了四周,問薛承情況,而後看著他那拿來的飛機思索了下,說:“那男孩可能還活著。”
“屋內沒有,找過了!”一個警員說,卻見這個穿著皮夾克臨黑夜趕來的女隊長大步衝出了室外,直奔院子裡那口枯井。
枯井蓋搬開的時候,外麵的雨水落了下來,枯井中因為腿部疼痛而難受至極的薑曳抬起頭,看到了手電筒照耀下...上頭那個女警的臉讓她愣了下,但很快順從小孩子的人設,哇一口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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