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你的散步就是爬山,神經病!”
“你得鍛煉。”
薑曳一聽就戒備起來了,她在家有了司徒天海的藥膳改善了不少體質方麵的問題,但司徒天海是什麼人,從小就被家族陪練格鬥技,跟阮挽差不多模式長大的,借著她體能好了,立刻拽著她操練了幾天,把之前的格鬥魔方靈活運用起來,還開始練武器了,可把嬌養多年的薑曳累死了,現在她一聽鍛煉就炸毛。
兩人嬉鬨著挑好了飯菜,因彼此不熟悉,不管是隆逸跟唐宗白,還是其他人,彼此間門都沒打招呼。
不過兩人都察覺到那兩個鐘離家的生意夥伴似乎一直在打量他們。
一男一女大約三十多,女的看薑曳的眼神十分不善。
周嶼顯然也惦記案子,吃著的時候跟她低聲說了一點事,“那邊是港都吳家的人,知道為什麼盯著我們嗎?”
吳家她知道,在港都也是赫赫有名,造船業大王。
薑曳撐著下巴,眨眨眼:“我長得美?”
周嶼默了下,當沒聽到,隻說:“吳家有門姻親,三個月前新娶的媳婦姓廖。”
哎呀我去,這什麼運氣?
薑曳正挑眉,就聽見門口那邊有聲音,接著看到前幾天被他們圍打的廖元庭走進來了。
這小子還是那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貴公子的樣子,但眼睛沒瞎,一眼看到窗邊談笑的兩人,一望如見狗男女,眼睛都快噴火了,就要過來找麻煩。
“元庭,過來。”吳宗鄴忽然喚了聲。
原來是倆夫妻看到廖元庭身後還有人。
廖元庭接到眼神後,走過去,回頭才見到主人家有人來了。
鐘離元朗高高大大,普普通通,但憨厚老實的表象下是冷靜沉穩的本質,多數大家庭培養繼承人的目標都是——成熟穩重扛得住事兒。
鐘離元朗如此,薑埕也如此。
若非擔待網絡曝光率強的企業領袖,他們往往不那麼鋒芒畢露,流行老實人做派,比如此刻的鐘離元朗就一臉憨笑,跟眾人友好打招呼,一邊對抱著的小女孩詢問她愛吃什麼。
“大姐,你喜歡吃什麼?”
“吃過了,不餓,你帶團團去吃吧。”
他去照顧小女孩,鐘離攸君倒是閒散,詢問過後,隨意坐在了薑曳身邊,瞥了眼她菜盤裡的東西,沒說什麼,隻寥寥道:“等下吃完陪我走一圈?”
薑曳用叉子叉住了山藥片,聞言驚訝:“大姐,你晚上還出去?”
她以為這人會在國外住所遭遇恐怖事件後有驚弓之鳥之態呢。
鐘離攸君深深看她一眼,“今晚不逛,接下來就沒時間門了。”
薑曳了然,“那倒是,你接下來肯定很忙。”
“我說的是你很忙。”鐘離攸君看向周嶼,“以前跟我說你人緣差,朋友少,國內除了親人沒什麼牽掛,我是你最好的姐姐,現在看來到處都是姐姐,到處都有朋友麼?”
薑曳:“...”
周嶼瞬間門明白了。
好啊,這小騙子在國外也滿嘴跑火車呢。
這裡一個姐姐,那裡一個姐姐。
但表現出來的都是自己孤獨寂寞冷......
很快兩人都不理薑曳了,鐘離攸君年長他們十一二歲,口吻也更成熟,因為身在高位,氣場強烈,周嶼有種自己好像在麵試的感覺。
其實眼前這位四十歲的女子淡妝,五官談不上多精致漂亮,卻生的分外大氣,有種中西結合的曲線棱角感,組合起來便讓人覺得顯貴且雍容,且勝態跟氣質卓越,自有一股子世態蒼涼但兀自巋然不動的度量。
聽說這人也跟從前的伴侶談愛一生,後來因為滿嘴摯愛的伴侶因龐大的利益心生惡意,被她果斷擊斃了...也算得上強人一個,難怪能跟薑曳談得來。
不過這個年紀的富貴女子,金錢滋養著,保養不俗,身體條件其實也就相當於三十歲,對於她們而言,美貌已不是加分項,不需要取悅任何人,健康養生才是她們的追求。
周嶼跟對方聊起醫療的時候,發現對方也在做醫療產業。
比起跟薑曳合作的服裝行業,醫療產業才是暴利......
薑曳不摻和,顧自吃飯,中途鐘離元朗也坐了過來,大概是這種態度,讓吳家倆夫妻跟廖元庭意識到不好在這裡找薑曳麻煩,於是他們吃完飯就走了。
快結束的時候,隆逸跟唐宗白過來了,鐘離元朗問了唐宗白一句,“家裡的事怎麼樣了?”
“還好,今晚給太姑婆守夜,明天下葬,暫時沒什麼紕漏。”唐宗白算是在唐家比較出挑的,但比起其他人又顯得平庸,但性格比較張揚,有很強的表現欲,隻是表現之下,又有點拘謹,眼神有些不專。
不過也正常,才20歲。
鐘離元朗說再安排幾個人過去幫忙......唐宗白跟隆逸很快走了。
薑曳跟周嶼交換了下眼神,隨口問了,發現是80歲老太睡著睡著就去了,無病無痛的,這屬於喜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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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薑曳跟鐘離攸君逛街,身後跟著一些便衣保鏢,不過周嶼也在。
後者都四十歲了,來故鄉的次數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牽著小女兒的手走在街上,時不時問著吃不吃那個,玩不玩這個...
團團:“媽咪我夠了夠了,你要是自己喜歡,自己買。”
薑曳噗嗤一笑,鐘離攸君瞥她一眼,“媽咪不買,拿不動。”
團團:“那給寶寶拿,她喜歡玩這些。”
薑曳:“?”
於是鐘離攸君立刻買了小糖人跟撥浪鼓讓薑曳拿著。
薑曳很想拒絕,但礙於眼前人不僅是老大姐,還是大金主爸爸,她隻能忍辱負重,一邊吐槽一邊玩起來,玩膩了就扔給邊上的周嶼。
周嶼覺得這是一條食物鏈。
逛了一會,眾人站在橋頭,正看到巷邊辦喪停靈,身邊跟著的管家主動說這是唐家旁支的太姑婆家裡。
薑曳就看了一眼,手機響起,她接了阿C的電話,後者把任務完成了,重新回歸到蟄伏待命的狀態,但也提及了這家人幫喪事。
“我去查問過了,的確是喜喪,老太太不是被謀殺的,最近鎮上也沒有什麼失蹤人口。”
阿C辦事細致,薑曳這才放心。
“不過老板,你確定不讓我們其中之一進莊園?萬一危險來自鐘離家呢?”
薑曳微微歎氣:“那樣反而最好,就怕不是。”
阿C:“?”
薑曳沒法跟阿C描述她的想法,一開始以為第一案的現實附屬案件是“投射模擬”,但後來發現第二案又變成了關鍵詞類似,比如變態的老太太,以及變態的譚宗雅。
她終於確定現實跟無限案子的最大關聯還是它的核心。
第三案的核心就是命案的連貫性,不管是人為還是偶然,它都具備時間門邏輯跟人為劇情設定,又因為各自的隱藏身份而爆發出各種意外轉折。
她猜測第三案也是如此,而鐘離家已經是一個固定的單位,人人身份可明,不太符合作案核心。
她更覺得這個地區才是案件高發區。
甚至她揣測即將發生複雜且連貫的案件,也許也不止一個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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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在鐘離家挑燈查看資料跟地圖的時候,夜幕漸沉,原本熱鬨的小鎮終於變得安靜下去,旅客們早已歸家,除了一些酒吧還在躁動之外,多數本地人也都閉戶睡覺了。
入夜就有點冷,風又大,靈堂不能關門,好幾個人都扛不住,年紀稍大些的都被勸回去睡覺了,當然了,能被勸走的也談不上多孝順,多是半推半就而已。
剩下年紀小的在看長輩們都走後,一個個也熬不住了,猜拳後讓輸了的人在靈堂待著,其餘人去屋內睡覺,如果有長輩來問,就提醒他們,免得被罵。
唐柏輸了,滿嘴對著自己的奶奶靈位罵罵咧咧,負氣坐在地上,而其他人歡天喜地進屋睡覺,沒多久就傳出呼嚕聲。
外麵街道一片死寂,唐柏本來還生氣,後來又害怕,但很快被睡意擊潰,漸漸也昏沉起來,香爐上的香一點點焚燒著,蠟燭的火光在風的作用下不斷搖曳,讓整個靈堂的光有了幾分晃動。
很快這人就趴在了蒲團上昏睡了。
睡著睡著...
他感覺到咽喉很痛,頭昏腦脹使不上力,但還是聽到了古怪的聲音,他睜開眼,以古怪的姿勢往上看,隻知道在光暈中,靈堂發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還是切割聲,好像是什麼在撓著棺材板...
他頭皮頓時緊了起來,企圖爬起來,卻發現渾身無力,而此時,啪!
燈光熄滅了,隻剩下了靈堂上的蠟燭光暈,風來,它還是晃動著,但遠比之前嚇人,而在著昏暗更光明交界的地方,以他的視角,剛好看到架在台子上的黑沉沉棺材在動,或者說...它的蓋子正在被挪動。
它在打開。
才打開一個縫隙,唐柏先看到了兩隻鋒利的爪子按住了棺木,一個腦袋鑽了出來,披頭散發,臉上褶皺密布的皮膚上生了許多毛發,嘴巴外突,醜陋又...
貓?一隻老貓。
唐柏嚇尿了,拚儘全力大叫了一聲,接著試圖扒著地麵往屋子那邊挪,但身後棺材下麵竄出了黑影,一把撲按在他後背,那鋒利的指甲狠狠卡住了他的咽喉...
屋內的人聽到一聲叫喊,就算是豬也醒來了,幾個人罵罵咧咧著,拖拖拉拉起身下床,按了開關發現沒電,於是直接光腳跑出來,接著一眼看到...
昏暗的地麵,燭火光搖曳,唐柏躺在蒲團上,脖子歪傾,腹部上趴著一個瘦小又被寬大壽衣罩住的身子,亂糟糟的頭發從後背看來臟汙得很,而它趴在唐柏的肚子上不知道在做什麼,反正聽到聲音,轉過臉來。
眾人借著外麵的月光看到了對方一身的血,而爪子上還扯著一條腸子....一股子血腥跟腸子裂斷的惡臭席卷整個靈堂,而在眾人驚恐無數甚至無力發出尖叫聲的時候,它忽然竄了過來,嚇得眾人瘋狂躲入屋中,匆忙將門頂上,隻聽到門上發出鋒利的撓抓聲響。
而後...外麵好像安靜了會。
有一個膽大的渾身冒冷汗,躲到小屋的玻璃窗口看著靈堂...他偷偷摸摸,卻發現玻璃上猛然竄出一張臉。
嘎嚓,玻璃被一拳砸破,而後對方一爪子勾進來,此人驚恐後退,但隻來得及避開太陽穴...眼珠子卻被爪尖鉤住,硬生生摳了出來。
血水噴濺。
啊啊啊!一群人終於發出了恐怖的叫喊聲。
周邊住民聽到動靜,紛紛起來詢問,也有狗吠聲。
它似乎怕了,後退,三兩下竄到橋墩上,在幾個鄰居下樓開門時,它就在月光下跟這些人一個對視,這些鄰居當時嚇呆在地,而後三兩下躥上屋簷,而後跳入巷子,轉眼便不見了。
而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現靈堂的屍體上...或者說邊上棺材板上,慢悠悠鑽出了一隻黑貓,這隻黑貓在眾目睽睽之下,在他們的震驚之中,它在唐柏的腹部傷口上啃咬了幾口,竟也咬住了一段腸子。而後在一膽大鄰居的怒喝下竄出,但一截腸子被它帶走了...很快也帶著血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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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睡得很遲,因為前半夜在消化資料,後半夜進無限空間門消化魔方知識,待後麵睡沉了,她卻聽到了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敏感,瞬間門慶幸過來,立即看向屋簷上麵。
莊園建築古典,廂房以舊式,她在西廂房二樓,腦袋上麵就是瓦片蓋頂,不過瓦片下麵也有現代封頂...但瓦片的動靜還是能聽到的。
上麵有東西在走動,而且窗外有黑暗的影子晃動,但一閃而過,且伴隨著怪異的叫聲跟咀嚼聲。
貓?
薑曳感覺到動靜後,立即坐起,而且她謹慎按了警鈴,說自己屋頂上有東西。
等外麵有看守的保鏢跟莊內保安過來後。
他們一路沒看到人,以為是什麼小動物,用手電筒往屋頂上照...這一照,驚動了上麵的東西,黑貓猛然竄下,企圖襲擊那保安,保安大叫一聲,一把拽下那黑貓,痛呼著,而且聞到一股惡臭,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那黑貓被保鏢踢了一腳,竄入草叢中消失不見,而此時薑曳已經打開門,看到那黑貓竄入草叢後還回頭抄他們怒戾叫喊,尖叫刺耳,眼神怨恨,看得眾人頭皮發麻。
“這什麼貓,這麼凶?”
“太凶了,好長的血口,快點去找醫生...”
“抱歉薑小姐,給你帶來困擾了,是一隻貓...”
薑曳若有所思,說:“如此是一隻貓就還好,雖然有點嚇人,但也沒什麼,辛苦你們了...但是哪裡這麼臭?”
眾人也覺得好臭。
那保安忍不住摸了下自己脖子上的粘液,乾嘔了一聲。
而就在此時...啪嗒一個東西掉下來,薑曳敏銳,迅速往後退,本來要從屋簷落在她身上的東西,最後落在了保安的腳上。
滑膩膩的,一小段腸子,還躺著液體。
“這什麼啊。”
“豬大腸?廚房采購沒洗乾淨讓貓偷了?”
薑曳神經發麻,阻止了要清理它進垃圾桶的保鏢,用手電筒一照,表情微妙,抬頭麵無表情對眾人說:“這不是豬大腸。”
“是人的。”
氣氛一下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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