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掛在曾禮曾經包養故意的一個小女友的名下,但那個小女友這幾年根本就不在省內,車子卻在省內有駕駛記錄。
薑曳跟老林開始追蹤車子。
大晚上的跨省,肯定很累,倆調過來的警員輪流開車,老林跟薑曳坐後麵。
“這曾禮真的有毒,跑這麼偏遠的地方,飛機都坐不到,隻能開車,而且路還不好開。”
都淩晨四點多了,天都快亮了,薑曳有些犯困,但還是查看了曾禮的資料,尤其是後者當年的店鋪生意跟稅收情況......看著看著,她的表情不太對了。
老林:“怎麼?有問題?”
薑曳:“我是覺得這家店的生意沒有好到讓當時的詹家收購的程度,就算錢多,也不會出這麼高的價格,我怎麼覺得更像是對曾禮的一種給予,要麼就是一種交易。”
其實在之前老林就覺得薑曳對詹家比較在意,“你是覺得詹家背後不簡單?不單單是單純因為店鋪跟曾禮有所關聯?”
“對,能讓上麵再查下詹家跟黑金礦的關係嗎?這上麵的礦廠股份,最大的那一筆擁有者也不知道什麼來頭,不知道什麼身份,我怎麼覺得隻是代持者,真正的黑金礦老大不是此人。”
薑曳的疑心太重,但小心無大錯,老林沉思後,還是去聯係了上級,讓其深入調查當年的股份所屬。
“頭兒,其實關於詹家,我還知道其他一些事。”
開車的警員忽然說到,薑曳兩人驚訝看去。
“其實詹家這些年在咱們廣省名氣這麼大,很多人都給詹家麵子,不單單是因為他們家生意做的不錯,其實論生意,一群人加起來還不及司徒天河先生呢,他們家厲害的是有一個旁支成員...很牛。”
很牛?那肯定是官場上的?
薑曳搜索了下腦海裡關於詹家的官場人員資料,並未發現這類人,最多隻是一些中底層公務員。
“我是聽說是醫學部的,很低調,具體職位不知道,特彆神秘,我也隻是聽以前咱們的老局長說過這事,所以都給他們家三分薄麵。”
“但具體是什麼人,也沒人見過,我都懷疑這個人存不存在。”
薑曳被說得起了好奇心,也怕真有這樣的大佬存在,自己給踢到鐵板,想到是醫學部的,忍不住聯係了周嶼。
發了信息後,對方沒回。
薑曳一看時間,都淩晨四點了,哎呀,在睡覺吧。
薑曳略愧疚,然後一邊愧疚一邊給發了個語音通話過去......
催魂一般。
那邊的周嶼終於受不了了,接了電話,直接問她:“如果你不是被抓並被威脅生命的話,最好做好下次我也這麼報複你的準備。”
薑曳心平氣和說:“那我會提前把你刪了,有本事你也把我刪了。”
“而且我在這邊出生入死破案,你既沒有徹夜未眠為我祈禱,也沒有輾轉反側擔憂我的安危,你這樣還怎麼當我的姐妹?”
周嶼:“???誰是你姐妹,你以為阮挽會為你這樣?!”
這麼矯情瑪麗蘇,拍戲呢?
薑曳:“不知道啊,但我以為你比她更愛我的,原來不是嗎?哎呀,錯付了,好難過......”
淩晨四點多,天還沒亮,溫度有點低,但她這麼溫柔傷感.......老林摸了下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那邊的周嶼估計也被惡心壞了,讓她說正事。
“我想問問,你在的醫學部裡麵,有沒有一位老家汕州的大佬,跟XX集團詹家有點關係的。”
周嶼那邊愣了下,沉思片刻,說:“有一位,說起來也算是我半個老師,能力很恐怖,但人很神秘,而且對家族那邊聯係很少,每年的聚會,彆人都有家屬,就老師一個親人也沒喊,甚至自己也不出席,反正是很特彆...而且危險的人。”
哪個徒弟會說自己老師危險?
薑曳覺得聽著有點像變態,這種人被拉進無限係統的概率太高了,搞不好就是度過第五案的大佬。
不過既然對家族沒啥感情,那就是一個好消息,好像詹晨光那邊也沒提這樣的大佬要回來參加慶典,不然肯定吹噓。
“怎麼,詹家有事?”
“沒有,就是剛好查到,好了,我要忙了,你彆打擾我。”
然後薑曳就把語音掛了,還拉進了黑名單,阻止周嶼回訪。
giao!臭大寶!我這輩子是造孽啊,攤上你這樣的死同桌!
周嶼被拿捏死死的,壓著起床氣起床繼續作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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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早上六點,天邊剛魚肚白,他們趕到了山中一間老屋外。
附近荒無人煙,平白這麼一棟老屋還曾有人居住的樣子,但看院子裡的情況,似乎也很久沒人出來劈柴燒火做飯了。
“有一股味兒。”
眾人破門而入,隻見屋內有腐爛的食材。
案板上的肉已經腐爛了,剛炒好的菜也都腐爛了,一切都好像因為人的缺失而實現了自我的整理,進入了最自然的腐爛消化狀態。
桌椅上布滿灰塵,而地麵有血跡。
拖行血跡。
但屍體不見了。
這是曾禮假裝被殺,還是曾禮真的被殺?
一個警員說:“頭兒,果然如您跟薑小姐預料,這個曾禮真的做出了假死的痕跡。”
老林卻很謹慎,“采集血液判斷才行,還有查下屋內是否有第二個人的存在痕跡,這人如果要假死,首先要坐實他真的被殺,屍體失蹤。”
他們有警員的辦事流程,很快發現屋內的椅子跟碗筷都有搏鬥而打倒在地的痕跡,好像曾禮真的被人殺了。
薑曳在屋內翻找,找到了曾禮自自己家中帶出來的一些衣物,看著好像做好了躲藏避居的準備,曾禮的所有財物也都不見了。
警員:“看著,好像真的被殺了,很難反證啊。”
薑曳卻看著地上的拖行痕跡,挑眉了下,“這拖行痕跡不對——曾禮從他家裡出來穿的鞋子是不是運動鞋,那鞋子的樣式應該是後跟橡膠軟底,按拖行軌跡,當時凶手應該是雙手拖著屍體的雙臂下側,人的雙腿擦地,把人往屋外拖,但屍體被拖行的時候,那鞋跟會對地麵的血跡有一層二次擦拭的痕跡,留下的拖行痕不該是現在這樣完整的,好像濕潤的大毛筆一樣塗抹過。”
拖行痕不正常,疑似偽裝,自然契合了薑曳他們之前的判斷,好像曾禮此人設計了一切,眼下早已逃之夭夭。
“他的那輛車不見了,應該是被他開走了,繼續讓交通部的人追蹤調查,我們去找找他。”
薑曳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正要跟老林離開去追蹤曾禮,但剛要走出門,無意間瞥到一個警員正在收拾抽屜裡的東西打算當作證物收歸回局裡檢驗。
忽然,薑曳瞳孔微震,站在那裡不動,老林已經啟動了車子,見狀問薑曳,結果也看到了那個警員手裡的東西。
“額,老大,這是我剛從抽屜搜出的,裡麵還有老多呢。”
老林快步上前,拉開抽屜,從裡麵找到了各種賭博的牌具物品,其中還有昂貴的牛骨麻將,老林記得資料裡麵很多曾禮的老賭友都說曾禮特彆愛惜這副牛骨牌。
而它現在卻在抽屜裡。
“怎麼會這樣,怪了,他家的證據證明他是在偽造自己被殺的現場,是為了死遁,那他早應該逃之夭夭,可現在他最珍愛的東西都沒帶走。”
是為了加強自己真的被殺的可能性,還是——曾禮其實真的被殺了。
“不是,這一茬一茬的操作,他到底是自己裝死,還是想裝死的時候真的被人殺了,還是......”
薑曳也有些頭疼,因為當前這些證據都是對方留下的,他們這些後來的人隻能根據留下的線索去判斷。
“假設他沒死,那就是偽造了這一切,想死遁脫逃,那這牛骨麻將就是他故意留下的煙霧彈.也沒有什麼屍體。”
“假設他死了,那就說明凶手一定要處理屍體——雖然這裡偏遠,但外麵公路車少,卻還是有公路監控,能隱瞞的路程其實不多,能用車子運載拋屍的地方也不多,很容易被找到,甚至連車子他都得處理掉,那最好的拋屍現場就是......”
薑曳忽然看向後山,而手裡的手機點開GPS地圖,後山中赫然出現一個湖泊。
車子繞著崎嶇不平的山路開上去,路上老林還發現了路上的車轍痕。
這麼偏遠的山路,活人都沒幾個,近期還能開車上山,隻能是曾禮的車。
十幾分鐘後,他們到了湖邊,看著湖邊濕潤泥土上留下的清晰車轍痕,好像一切都已經一目了然。
連車帶屍一起沉下去...這第四案就完成了。
中午11點,太陽已經很大了,犯困的薑曳蹲在岸邊,看著當地派出所派出設備跟人員將水下的車子吊出,水流嘩啦啦的,而車內的屍體早已泡腫,因為在水裡,腐爛程度不輕。
死了好幾天了。
薑曳跟老林忍著惡心看了下屍體,發現屍體上有...沒有皮。
人皮也被剝了。而且皮下脂肪跟骨骼有很多的傷痕,甚至出現了——肌肉區塊的缺失。
他的肉被割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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