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個人跟上,交易成功後,將消息送到福王手上去,賣官鬻爵,這個罪名大,福王鐵定樂意好好乾太子一筆。”蕭絕側頭,低聲交代李瀟灑。
李瀟灑笑著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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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裡的幾個尤物,正軟著腰肢在地上爭搶金葉子,還搶得不慎落水時,傅寶箏站在岸邊看了個一清二楚。
那個宋姓男子路過傅寶箏身邊時,還在狂罵蕭絕:
“就是個敗家子,浪蕩子,那腦子也隻配用在那些下三濫的女人身上了,真真是扶不起的紈絝,今兒算是見識到了!”
傅寶箏雖然看到蕭絕身邊圍繞了一圈的鶯鶯燕燕,很有幾分不舒服,但是聽到宋姓男子對四表哥的詆毀,傅寶箏越發不舒服,不由自主瞪了宋姓男子一眼。
“喲,你個娘娘腔,平白無故找晦氣,是不是?”宋姓男子被蕭絕激怒的脾氣正沒處發泄,忽的撞上傅寶箏瞪來的目光,立馬火氣更大了。
宋姓男子見傅寶箏一身男裝,卻麵皮白淨得要個娘們,又渾身上下的娘們氣,當即嗤了一下,心道,敢情是那種地方裡出賣色相的小白臉。
換句話說,是個被人玩弄的鴨子,是比蕭絕那種浪蕩子還要下賤的供官太太們玩耍的玩物。
宋姓男子將傅寶箏定性為此,出口的話自然就滿是不屑了:“滾,再敢瞪老子,小心老子扒了你衣裳,丟水裡去當鴨子!”
這話太侮辱人了,傅寶箏一下子怒了,眼神裡燃起憤怒的大火。
傅寶央見箏兒受辱,她比箏兒更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衝上前去,衝宋姓男子大吼:
“你嘴裡不乾不淨地罵誰呢?你再罵一個試試?”
傅寶央一身武藝,向來膽子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將傅寶箏護在身後,狠狠罵宋姓男子。
蕭絕耳力好,坐在水榭裡也聽到了外頭的動靜,不由得朝水榭外望去,待看清楚傅寶箏的臉蛋時,蕭絕忽的站起身來,隨後朝外大步邁去。
水榭裡撿金葉子的姑娘紛紛懵逼,世子爺好端端的,怎的棄她們而去了?
世子爺走了,她們連爭搶金葉子的興趣都沒了。她們蹲在地上扭了半天屁股,就是希望能入了世子的眼,如今看來,屁股白扭了。
一個個無精打采地起身,追隨世子爺大步離去的背影,嗲著嗓音問李瀟灑:“李爺,世子爺這是去乾嘛呀,走得那般急?”
“這回有熱鬨瞧了。”李瀟灑將嘴裡的瓜子皮吐了,倚靠在欄杆上,他認出了傅寶箏那張臉,衝水邊的宋姓男子扯嘴笑道,“招惹了蕭絕的女人,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李瀟灑最後幾句話聲量太小,那些姑娘一個個都沒聽清,隻聽到“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那些姑娘還在琢磨李瀟灑前頭說了句什麼時,岸邊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還伴隨著“汪汪汪”的狗吠聲。
隻見三隻凶猛大狼狗,追在宋姓男子身後跑,嚇得宋姓男子一大箱金元寶都不要了,撒開雙腿腦袋朝天拚了命地跑。
可人能跑過狼狗嗎?
顯然不能啊,三隻凶猛大狼狗一把撲倒宋姓男子,亮著尖利大牙一口要咬穿他脖子,嚇得宋姓男子尖利慘叫,當場尿失禁。
就在傅寶箏嚇得捂住雙眼不敢再看時,那三隻大狼狗忽的沒咬宋姓男人脖子……改成撕咬男人衣袍,沒兩下,男人身上衣袍儘數被三隻大狼狗除去,膀子光著,大腿小腿全都光著,連鞋襪都被大狼狗除去了。
最後,男人還被三隻大狼狗給拖拽著丟進了泉水裡,濺起巨大水花。
“噗嗤,汙眼睛啊,這身材要當鴨子……簡直醜得沒法看嘛!”水榭裡的姑娘,長廊裡的姑娘,一個個笑得花枝亂顫,嫌棄水裡撲騰的男人太醜。
李瀟灑卻是快笑痛了肚子,蕭絕啊蕭絕,他訓練畜生是真有一套啊,連狼狗都會伺.候人脫光光,哈哈哈,真真絕了。
傅寶箏捂緊雙眼不敢睜開看,但光是用聽的,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竟是三隻大狼狗沒咬人,沒傷人,而是將剛剛那個高大男子給剝.光了,當鴨子似的給丟去水麵上浮著,給人觀賞?
這,這,這……
這讓傅寶箏完全不敢睜開眼了,生怕一個不小心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就尷尬萬分了。正在她不敢睜眼時,忽的,一雙大手拿了條紅色寬絲帶,覆上她的雙眼,再繞到她腦後輕輕係了一個結。
耳邊傳來一道好聽的男人磁性嗓音:“這樣,你就看不到了。”
聲音很輕,很柔,還帶著股散漫味道。
傅寶箏睜開眼,雙眼之上覆蓋著一層紅綢,眼前一片紅,哪怕那個被剝.光了衣裳的男人就立在她跟前,也是瞧不見了的。
她知道身邊的男子是四表哥,但有紅綢帶在,她隻能大概看到四表哥臉龐的輪廓,更細致的,就完全看不清了。
“四,四表哥?”知道是他,傅寶箏也得再確認一下。
“嗯。”蕭絕盯著覆上紅綢帶的傅寶箏,實話實說,“挺好看的。”
臉蛋嫩得像白色花瓣,覆上一條紅帶,白和紅,搭配在一塊,最是美人色。
蕭絕打量了她好幾眼。
傅寶箏正琢磨著要跟四表哥說句什麼時,她的手腕忽的被四表哥一把拽住,被他拉著從人群中穿過。
傅寶箏看不見腳下的路,被蕭絕拉得有些磕磕絆絆。
“箏兒?”傅寶央見晉王世子拽走了箏兒,唬了一跳,晉王世子可是出了名的紈絝隊裡的頭號老大啊,箏兒這般跟他走,沒問題嗎?
可是傅寶央要跟上去時,晉王世子的隨從上前堵住了她,急得傅寶央又叫“箏兒?”
傅寶箏有很重要的話要單獨對四表哥說,自然不方便帶上傅寶央,蒙著紅綢帶的傅寶箏琢磨一瞬,反頭對傅寶央道:
“我去去就來,你在這裡等我就好,有表哥在,你放心,沒事的。”
傅寶央這才想起,晉王世子確實是箏兒的嫡親表哥,心下放心了三分。其實,真要強行阻攔晉王世子,也不是沒法子,她們可是帶了好一批護衛來的,隻要她一個令下,那些護衛就能上前搶人。
但是瞅一眼箏兒,似乎她挺願意跟著晉王世子走的,傅寶央這才放棄了搶人,決定聽箏兒的話,先在這裡等。
蕭絕聽到傅寶箏信任他的話,卻是挑了挑眉。
自然,傅寶箏全都看不見,她隻感覺握住她手腕的大手輕柔了下來,四表哥的步子似乎也邁得更小了些,似乎在遷就她的步子。
漸漸的,周遭越來越安靜起來,傅寶箏能感覺到他們逐漸遠離人群,來到了無人之境。
“害怕嗎?”蕭絕忽的問。
“啊?”傅寶箏有些懵,看著眼前一片紅的世界,反問道,“害怕什麼?”
“你倒是對我放心得很啊,就不怕我將你帶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你喊破喉嚨也沒用?”
聽到這話,傅寶箏先是沒反應過來,隨後悟出他在調侃什麼時,立馬麵皮發燒,強自鎮定了好久,才勉強忽略掉他話裡的調.戲意味,嘴裡堅定道:
“四表哥,你不會的。”
“你怎麼對我這般信任?什麼時候開始的?”蕭絕忽的笑道,“不會是你扇了我一巴掌後,見我居然君子的沒扇回去,就開始信任我了?”
傅寶箏:……
這讓她怎麼回答?
但她也知道,都怪她沒做好,重生回來後,都沒給個緩衝時間,就巴巴地對他直接貼上去了,搞得她都沒法子自圓其說。
傅寶箏繼續跟著他走,一聲不吭的。
忽的,傅寶箏被蕭絕按到一棵大樹樹乾上去站著,再一把扯下她眼睛上的紅綢帶。
他站在她跟前極近的地方,再次問:
“你為何忽的就這般信任我了?”
她態度的轉變,蕭絕一直看不透,這些天想得他頭都疼了,還是沒想明白她怎的忽然就變了。
被堵在樹乾上逼問的傅寶箏,一時啞口無言,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兩人靠得極近,彼此的呼吸幾乎在交纏,傅寶箏麵上逐漸紅起來。她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在臉紅,想退開幾步,可是剛想向後退,才發現她後背有大樹樹乾抵著,身前有他高大的身軀擋著,她竟是想挪動半步都困難。
沒法子,傅寶箏隻得低下臉蛋來掩飾發熱的麵皮,再逼著自己絞儘腦汁趕緊想個能糊弄過去的理由給他,可是想來想去,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法子去哄騙他。
如此過了一刻鐘,他還堵在她跟前,半步都不曾挪動。
知道今日四表哥的態度……大抵是不給個解釋,不會放過她。
傅寶箏豁出去了,反正也想不出好借口,乾脆站直了身子,閉上眼道:
“那一巴掌,我……我就是故意扇的,想看看你的反應。結果,你果然很君子,打不還手,罵不還嘴的。”
蕭絕:……
合著,這是將他方才給的那個理由,給擴展得更長了點?
“好了,四表哥,我解釋完了。”傅寶箏一把推開他,趕忙離遠了他兩步,兩隻小手包住發燙的臉蛋,背過身去不肯再看他。
她被他堵得渾身發熱,要降降溫。
蕭絕:……
盯著她後背半晌,見她麵對他,連嫩白的脖子都羞成了粉紅色,忽的不忍心再逼問她。
來日方長,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的。
再說,傅寶箏也不是什麼心機深沉之輩,她真是對他有什麼目的,日久見人心,他一個大男人還能怕了她不成?
她樂意玩,他奉陪到底。
“說吧,你今日找我何事?”蕭絕看了看天色,開門見山地問。
傅寶箏冷冷的小手剛把滾燙的小臉弄涼了些,忽的見他這般直接問,像是知道她來鴛鴦林是特意來尋他似的,她臉皮有點薄,再次滾燙上了。
見她不說話,蕭絕“哦”了聲:“你跟堂妹是過來玩的?那玉泉邊風景很是不錯,你繼續,我今日還有事要做,先不奉陪了。”
說罷,蕭絕意味深長地看了傅寶箏一眼,隨後轉身就原路返回。
傅寶箏:……
不是吧,他真走了?
心下一急,她啥也顧不上了,小跑著追上四表哥,不由自主又拽住了他寬大的衣袖,急急道:
“四表哥,我……我有事,你……你幫幫我,好不好?”
這話,就是承認,她今日是特意尋了他行蹤,來堵他的了。
蕭絕眉頭一挑,頓時停住步子,側身低頭望住她:“何事,你說。”
他立在她跟前,一副她有任何問題,他都能給她解決的架勢。
傅寶箏倒也不再猶豫,將來之前就想好的說辭,一股腦兒全都倒了出來,最後道:“因為她們兩姐妹,我爹娘有些感情不合,我不願意爹娘恩愛了十幾年,毀在她們身上,我想幫幫爹娘……”
蕭絕聽了她的話,很有些震驚,這姑娘真真是太過信任他了,連她爹娘的感情私事都要讓他這個外人來乾涉?
“四表哥,你幫幫查查柳珍真的事情,好不好?”傅寶箏見他沒應聲,以為他不答應,忙鬆開他衣袖,兩隻小手用力拽住他手臂,央求道,“四表哥,你幫幫我,除了你,我找不到人幫我了。”
小小的人兒,聲音可憐巴巴的,都快哭了。
蕭絕看到她這樣一副攀住他手臂,幾乎在跟他撒嬌的小模樣,心底生出無限愛憐之意,壓根都沒去思考這件事情的難度,就應承下來:“好!”
見他應了,傅寶箏忽的鬆了口氣,麵上的緊張一掃而光,仿佛隻要他應了,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他全部能幫她解決掉。
她就是那麼信任他。
“好了,我真有事,要回去了。”蕭絕再次邁步朝前走。
傅寶箏乖巧地點頭,跟在他身邊,朝玉泉邊走回去,她忽的想起什麼,道:“對了,柳珍真,到底是哪個‘真’,我並不清楚,隻是胡亂聽了那麼一嘴,反正是‘真’這個音。”
她生怕她給的名字有錯,會影響他查探。
蕭絕聽了,卻是笑了,這姑娘真傻。他的本事要是隻有這麼一點,弄錯了“真”字,就查探不出來東西了,那他真是活不到這麼大了。
傅寶箏見他在笑,卻一時沒意識到他在笑什麼,但想了想,她還是傻乎乎地陪著他笑了一回。
走回玉泉邊,與傅寶央彙合,即將與蕭絕分彆時,傅寶箏忽的又想起個問題,急急問道:“四表哥,一個月後我祖母的六十大壽,你會來賀壽嗎?”
已經離開五步的蕭絕,聽到這話,反過頭來看她。見她眼底有一絲期盼,他頓了頓,到底點了頭:“好。”
丟下這句好,蕭絕頭也不回地走了。
傅寶箏卻忽的笑了。
她祖母六十大壽,他與她祖母非親非故,他又素來瀟灑不羈,從來不願意拘束自己參加什麼無聊的壽宴、賞花宴一類的。
也就是說,原本四表哥不會去賀壽的,今日為了她,他答應去了。
傅寶箏忽的心頭甜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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