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1 / 2)

“啊?”殷無咎聞言頓時小臉皺成了一團,溫訣寫的這三個字比劃很多,小孩光是看著就覺得很難,更彆提讓他寫一百遍了。

溫訣說:“若不想寫,日後就好好約束自己。”

殷無咎想了想,覺得都好難,他平日裡說話時候已經夠注意了,可有時候還是會飆出那麼一句兩句的,於是思考再三,他豎著食指小小聲的商量道,“師父,一百遍太多了,少一點可不可以啊?”

“不可以。”溫訣不苟言笑。

小孩腦袋瞬間耷拉了下來,蔫蔫兒的說道:“好吧。”

溫訣說:“從今日起,我教你識字,這三個字是你的名字,你便從此學起。”

“你要教我識字?”殷無咎頓時眼睛一亮,但是轉眼他又變得糾結起來,一臉苦惱的說:“可是我要學的是武功,不是認字呀!”

溫訣:“……這二者並不衝突。”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孩子是個死腦筋呢

小孩一聽這話,又多雲轉晴了,原來拜師不僅可以習武,還能學習識字啊?

這師父拜的劃算!

“師父,你把筆給我吧。”想通之後,殷無咎主動的說。

溫訣把手中的毛筆遞給殷無咎,看著小家夥捏著毛筆在眼前裡比劃來比劃去的,半晌找了一個自己覺得不錯的姿勢,朝著紙上落了下去。

那一筆下去,墨水直接滲透了紙背,再接著往下,筆畫東倒西歪,順序錯亂,而且還鬥筆,這就算了,一個字還寫的缺撇少捺的。

就是照葫蘆畫瓢,也不至於畫成這樣吧!

溫訣看的眉心直皺,但是在小孩自己覺得終於完成,興奮的抬起頭來看向溫訣時,他還是十分捧場的給對方點了個讚。

溫訣語氣裡透著溫和與讚許:“寫的不錯,很棒。”孩子還小,需要鼓勵,培養興趣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小孩聽了他的話之後,整個人都燦爛了,不要溫訣多說,自己就道:“那我再多寫幾遍,今天晚上定要將其學會了。”

他說著,自己拉了張凳子踮著腳坐上去,然後又開始寫下一個字。

溫訣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糾正他:“握筆的姿勢不對”。

殷無咎聞言就換了個姿勢,

但是這一換,卻比之前還彆扭,溫訣看不過去了,靠過去抓著他的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給他掰到正確的握筆點上,然後把著他手教了幾遍他寫字的比劃順序與需要注意的問題。

溫訣手上纏著布條,但掌心的熱度還是能清晰的傳到殷無咎的手上,那感覺很新奇,叫他不由就分了神,忍不住的回頭去看身後的人。

即便在這樣的室內,男人仍舊用兜帽緊緊的罩著自己的臉,再加上麵上散落的發絲的遮擋,殷無咎壓根就看不清溫訣的臉,這種神秘的感覺,叫他不由又生出了幾分探究欲。

溫訣見他不認真學習,反倒盯著自己看起來,聲音嚴肅了幾分,道:“不要分神。”

殷無咎撇了撇嘴,說:“師父,你為何一直戴著帽子?”

“……為師說過,長得醜,怕嚇到你。”溫訣還是那套說辭。

殷無咎記得第一次見到溫訣的時候,這人臉上似乎纏著繃帶,他當時受了暑氣,暈暈乎乎的也記不太清具體是個什麼樣子,隻記得似乎挺驚悚,之後他就暈過去了,從那之後,再見到溫訣的每一次,對方都是這副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不叫人窺探分毫的模樣。

難道師父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因為怕嚇到自己,所以之後才從不露臉的?

殷無咎如是想著,心裡頓時覺得好感動,他仰頭看著溫訣,眼圈都紅了:“師父,你對二狗真好!”

這是鬨哪樣?

溫訣一時沒反應過來,頓了頓,開口說:“你如今喚做殷無咎,王二狗這麼名字,最多在為師麵前提一提,見了外人切不可再用。”

“是,徒兒記住了。”王二狗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點頭道。半晌,他又接著說,“師父,其實你不用怕嚇到我的,就算……就算真的很醜,無咎也不會嫌棄你的。”

感傷的氣憤因為小孩這麼一句話,徹底蕩然無存,溫訣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於是轉而道:“寫字。”

殷無咎總算扭過頭去,將視線落回了麵前的宣紙上,不過他的注意力卻還固執的停留在溫訣的帽子問題上:“師父你這樣,能看清東西嗎,走在街上會不會撞到啊?”

“能。”溫訣長得本就高,看小孩的時候多是俯視

,而且他這帽子材料輕薄,直接能透過布料看到外麵的情況,並不如何影響觀感,不然他這成天這麼遮著整張臉,指不定早撞牆撞樹掉溝裡一百回了。

殷無咎聞言,總算是放棄了說服溫揭下帽子的念頭,開始安心學習起如何寫好自己的名字來。

這小孩認真起來的時候倒也真有認真的樣子,趴在桌上整整一個時辰沒再挪過地兒,一直到將溫訣帶來的那摞紙都寫完了,往旁邊摸的時候,摸了一手空,他這才從專注中回過神來。

殷無咎咬著鼻尖看向溫訣,見對方坐在一邊,手裡捏著一本書看的認真,他想了想,突然開始在自己寫過的一堆宣紙裡扒拉起來,半晌挑出一張自己覺得寫的最好的遞給溫訣,搭訕似的道:“師父師父,你看我寫的好不好?”

溫訣從書冊裡抬起頭來,接過那張紙看了看,雖然比劃時深時淺、粗細不均,但是三個字一個沒錯,而且竟然寫的挺端正。

“寫的很好。”溫訣這一次的誇讚,是由衷的。

殷無咎被誇的特彆開心,興奮的說:“師父你再多教我一些,嗯……你的名字是哪兩個字呀?”

溫訣提筆在空出來的位置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溫……訣……”殷無咎看了看,這回也不用他帶,自己先念了一邊,然後說,“師父你的名字比我的可簡單多了,我定能一下就學會的。”

溫訣瞧著小孩那自信滿滿的模樣,不由笑了起來:“是,為師可是收了個聰明的徒弟,不過今日太晚,先睡覺,明日再繼續學吧。”

殷無咎點了點頭,然後將那張紙小心的疊起來塞進了懷中,末了還了拍拍自己的胸脯。

溫訣如前幾日一樣,等小孩睡下之後,合衣躺到了對方的身邊,他最近事多,要兩頭兼顧導致睡眠嚴重不足,所以躺床上沒多久便睡著了,昏沉中還做了不少亂七八糟的夢。

翌日需入宮早朝,故而天未亮溫訣就起了床,小孩夜裡也不知怎麼睡的,睡著睡著就鑽進了溫訣的懷裡,還緊緊的抱著他的胳膊,溫訣不想吵醒他,廢了好半天才抽身出來,路過房中大桌時,溫訣停下來打算留個字,但是提了筆才想起來就算寫了小孩也不認得,於是又放

下來。

他回到府裡換過進宮,並未騎馬,而是如往常一般坐的馬車,這樣路上還能再補一覺。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不少看溫訣的眼神都和要吃人似的,特彆是二皇子殷弘厲,渾身的冷氣開的十足,一雙鷹眼時不時的朝著溫訣掃上一眼,若是眼神能殺人,估計溫訣已經死一百次了,不過事實是溫訣全程當沒看見,連看也不回看一眼,反倒險些把殷弘厲氣個吐血,但他這樣做爽是爽了,下朝後又被殷弘厲堵在了路上。

“姓溫的,你敢耍本殿?”殷弘厲聲音冷的要結冰。

溫訣:“微臣不敢。”

殷弘厲抽出手中的佩劍一把橫到了溫訣的脖子上,壓著人連退數步,重重摁在了牆上:“你找死。”

溫訣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倒把一旁的殷弘玉給嚇了個麵色煞白:“皇兄你冷靜些,這裡可是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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