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已經是某種訊號的代表了。
——隨後輕含。
經過此番交流,她的唇瓣沒那麼乾燥了。
謝卿辭的眼睛很長,柔軟細密,掃過她時帶來微癢的感觸。
距離好近!
她便本能閉上眼睛,忽然想起謝卿辭是看不見的,於是又睜開。
此刻。隻見謝卿辭瑰麗不似凡人的麵容近在眼前,呼吸可聞。
他闔目垂首,近乎虔誠認真的吻她,並在品嘗到甘甜後,有進一步加深的趨勢。
清螢:!!!
那個……她還是閉上眼睛吧。
思緒像是煮沸的水,咕嘟嘟的冒氣泡。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唇瓣終於獲得了輕鬆自由。
劍修在她耳邊細語道:“很甜。”
仿佛咬透一顆飽滿的果實,輕輕瞬息,清甜果汁在唇齒間流淌,令所有的不快疼痛都一掃而空。
由於兩人此刻姿態,他講話時輕言細語,與她耳鬢廝磨。
她僵在原處,一時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隻恍惚間聽見謝卿辭溫柔清冽的嗓音。
“現在不苦了。”
“哦……謝謝。”
清螢也不知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
謝卿辭又道:“術後痊愈需要合修。”
“嗯?”
“你考慮好了麼?”
清螢咕噥著咕噥著,含糊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不好吧……”
謝卿辭聲音清澈溫潤:“那便是不願用合修痊愈之法。”
“沒有。如果你可以不疼……那也不是……”
清螢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自己回答了什麼。
她還在想剛才的那一幕。
怎麼師兄就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問彆的事情呢?
總之最後謝卿辭又臉色蒼白的躺平了,說是有些傷心——物理意思上的那種,總之他現在需要休息,建議她也去冷靜梳理一下思緒,入夜後再來尋他。
*
“哦。”清螢恍恍惚惚地應下。
隻是一走出門,她立刻背靠牆,心臟怦怦直跳。
她虛虛攏住自己的唇瓣,甚至不敢碰觸。
那裡好像腫了,又酥酥麻麻的,仿佛持續靜電似的……
剛才、剛才發生了什麼?
她嘗試靜下心,但紛亂嘈雜的心跳根本控製不住。
砰砰。
砰砰砰。
她難以控製地回憶方才一瞬嘴唇的觸感。
原來、原來被吻的感覺是軟軟的……噫,不能想了,救命救命。
她深深吸氣呼氣,覺得臉頰燙的能煮熟雞蛋。
師兄剛才喝醉了,神誌不太清醒,他事先也說過了,她不要多想。
師兄可能就是嘴巴裡苦,想吃點甜的,所以——所以親她?
啊?
清螢被自己推理出的結論震撼當場。
“啪啪。”
她拍拍自己臉頰,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一點。
謝卿辭還疼到躺平呢,她怎麼能滿腦子親親貼貼?
她還說把師兄當家人,誰會對唯一的家人有這種想法?
哎。
想起謝卿辭的情況,清螢腦子瞬間降溫。
其實剛做完劍骨歸位時候,師兄情況看起來還挺好,能自己坐起來,還能親她。
但後來他們聊了合修之事後,她可能讓師兄傷心了,所以師兄疼到躺平。
這能怎麼辦嘛。
她心情亂糟糟地,慢吞吞走向後廚,準備給謝卿辭弄點清淡的藥膳。
“所以陰陽合修,到底什麼意思嘛。”
如果一開始能問清楚,徹底確定心中的疑惑,她現在也不會這樣胡思亂想了。
不過焦慮也不是無時限的。
謝卿辭讓她入夜後來商議要事,到那時大概就什麼事情都能清楚了吧。
……
入夜,清螢帶著藥膳來到天曜間。
她進門,考慮到謝卿辭的身體,沒點蠟燭,而是亮了夜明珠,珍珠灑下的光芒柔和明亮,讓人心情也清爽許多。
她看見床上有個半坐人影。
劍修長發披散,冰涼長發流水般蜿蜒而下,不知何時他已擁被而坐,醉意似乎已經褪去。
在他清俊麵容上沒有表情,籠罩周身的氣質冷淡而疏離,側顏如同白宣上沾了墨的寥寥幾筆。
但在察覺到她的到來後,那黑與白的伶仃畫麵,便忽然生動起來。
仿佛水麵倒映出的月影。
他微笑,月影粼粼。
“你來了。”
“師兄,你怎麼自己起來了?傷口痛不痛?”
皎潔明亮的月亮瞬間蔫了許多。
“痛。”
“哎呀。”清螢表情瞬間也跟得難過起來,“但你現在身體還在恢複,也不好濫用止痛丹藥啊。”
謝卿辭慢吞吞補充:“還苦。”
苦——
清螢一滯。
這個話題不得不讓她想到一些比較刺激的事情。
因為苦,所以要親她什麼的……
“你好好把湯喝完,一會兒獎勵你一顆糖。”
謝卿辭很配合:“嗯。”
此時他表現又很自然平常,沒有因她的回避有半分失落之類的表現。
難道是她自我意識想多了?
清螢原地社死。
她立即選擇轉移話題。
清螢放下食盒,解釋道:“這是丹桂冬參湯,你要喝的,不可以挑食。”
“好。”
謝卿辭接過小碗,就著她的手,一勺一勺將補湯喝完。
隨著他的動作,清螢的心情也慢慢恢複平靜。
清螢說:“時間還早,我和你聊聊天吧,然後你睡覺。今晚你有可能會發燒。”
她和謝卿辭細細分析他的病情表現。
“這次師兄你相比以前,狀態其實好很多,你自己應該可以感覺到。”
謝卿辭沒有立即回答,按照設定,此刻應……
“但我發現多了個新問題,就是你的表現很不穩定。”清螢微微蹙眉,“或者說,你對自己的情況並不在意,每次都要我提醒你,然後你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在哪。”
謝卿辭微微一怔,隨後啞然失笑。
“笑什麼?”
他溫柔道;“笑我們清螢聰明。”
“是吧,這都給我發現了。”清螢叮囑道,“所以不要讓我總是提醒你,你自己也要關心自己身體。”
謝卿辭:“……”
她催促:“你怎麼不說話?”
謝卿辭選擇誠實:“我的問題。”
清螢這才滿意,語重心長:“其實沒有什麼誰的問題,隻要大家都好好的,那就比什麼都好。”
謝卿辭唇角浮現笑意,微笑著表示了讚同。
她又找了些生活中有意思的小細節和謝卿辭分享。
隻是再多的話題,也總有聊完的時候。
尤其她的心裡還藏著事。
“你現在的情況,吃藥能好麼?”
謝卿辭坦白:“或許會,而且速度緩慢,易留暗傷。”
“或許會?這個不能確定麼?”
謝卿辭陳述事實:“這副軀殼到了如今地步,反複受創,你覺得呢?”
清螢聽著話不對勁。
“什麼意思,師兄,難道你……”
“暫時死不了,尋到神農木便好。”謝卿辭及時安撫,“能治好。”
神農木遠在西岐部洲,還被神木派守護,等他們得到不知道得到什麼時候。
“所以……還有什麼方式能讓你情況緩解呢。”
最終吞吞吐吐,清螢還是問出了今日一直縈繞心尖的問題。
謝卿辭摸了摸她的發頂。
“我不希望你不開心,不必勉強。”
“等等,這不是勉強不勉強的問題。”清螢道,“我到現在還不確定呢。陰陽合修,到底是身體上這樣那樣,還是單純修行?”
“這樣那樣?”
謝卿辭是呆瓜!
清螢懷著孤注一擲的心情,擲地有聲:“就是男女之事!”
謝卿辭微怔:……
清螢臉頰紅撲撲的。
呼,她終於問出口了。
但是好害羞,救命。
清螢為自己正名:“這不能怪我想多啊,主要話本上寫的不都是這種麼。”
謝卿辭了悟:“原來你今日推拒,是猶豫此事。”
“這種事情當然要糾結。”清螢問,“所以到底是哪種?”
“或許你聽說過神魂交融?”
神魂交融?
清螢理所當然地沒聽說過,不過既然和神魂有關,應該不是那什麼……嗯,靈肉合一,所以她接受良好。
她來了精神:“沒聽過,是說精神療法麼?還是說你神魂有損?”
“神魂交融與神交類似,卻不是神交。”
神交?
這不是很正常的詞語麼?
然而隨著謝卿辭的解釋,清螢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單純了。
在修真界,神交被賦予了另一種極為曖昧的含義,那便是神識之間的纏綿,比起□□層麵的簡單交合,它更加私密繾綣。
許多道侶都將神交視作真愛必備。
“那神魂交融是什麼?”
謝卿辭不疾不徐道:“神魂交融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治療方式。”
它需要修士將自己的識海完全向另一人洞開,任由另一人進入探查,以其神識為自身滋養識海。
識海脆弱,事關生死,因此比起情到濃時的神交,神魂交融更加鄭重,不僅對治愈方修為要求極高,亦要求兩人之間存在絕對的信任關係。
但若是成功,謝卿辭曆儘劫難,衰弱枯竭的軀殼神魂,都將得到滋潤休養,好處無窮。
所以——
“清螢。”
“我希望你進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