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記得很清楚,畢竟許暮直接打碎了它建立很久的世界觀。
“你說丁楓對原隨雲的畏懼太過。”
“沒錯,在這個基礎上要加一條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聽上去很符合古代做大事的人身上有的特質,你說這樣一個人,師父提出了那種條件,他會怎麼做?”
“答應?”係統猜測。
“討價還價。”
係統大受震撼,“如今的原隨雲不是當初的原隨雲了吧?”
許暮對係統抓重點的能力表示讚賞,“他的心性沒有那麼偏激了,至少在我麵前,他能接受自己的缺陷。”
“性格會改變命運。”係統說。
“說得好,性格與命運息息相關。”
係統興奮起來:“這麼說,哪怕你對枯梅師太的判斷都對,隻要原隨雲不同意,那你擔心的事全都不會發生!”
“不,”許暮搖頭,“親愛的,你太高看我了。”
“怎、怎麼這麼說?”
“我對師父,對原隨雲的影響力有限,隻要有足夠的利益,我不會在對方顧慮的範圍裡。”
“不、不會吧?”
“要打賭嗎?”
係統再次自閉。
許暮沒再說話,她家係統看看多了,性格很甜,以為世界可以任由感情左右。
世界是任由利益驅使的,感情拉不住她的韁繩。
沒過多久,原隨雲向掌門以及華山派眾人告辭,畢竟無爭山莊家大業大,事務繁雜,少莊主總在外麵飄著不是個事。
許暮奉命送原隨雲下山,一路氣氛融洽。
原隨雲輕聲說:“以後我恐怕無暇出門,如果你下山了,一定要到太原找我。”
“我記得你說會用無爭山莊最好的酒招待我。”
“……嗯。”
他慢半拍才答應,一向禮儀周全、堪稱無懈可擊的少年竟然在與人交往時走了神,
“你一定要來。”
許暮有些驚訝,目光下移,看到了他將要抬起,卻放下虛握的手上,說:“我會的。”
原隨雲猶豫片刻,吩咐丁楓走遠點。
丁楓耳朵一豎,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考慮到命隻有一條,他識趣地走了很遠。
許暮看著對麵的原隨雲,風吹動樹葉,樹葉的影子在他的臉上搖晃。
“昨晚我問你若是遇不到該當如何,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
許暮猜到他想問什麼了。
他問:“你說了兩種可能,你是哪一種?”
許暮露出果然如此的笑,目光錯開,看向他背後湛藍的天空:“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你來說重要嗎?”
原隨雲神色稍冷,似是惱怒:“你不願說就算了。”
他正要轉身告辭,卻聽她說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值得我犧牲眼下的快樂來等待,及時行樂有什麼不好?”
原隨雲沉默,然後歎氣。
“你是為我歎息嗎?”許暮問。
“我不知道。”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使勁渾身解數都沒打動你的自己。
原隨雲看不到,通過他人的描述和他的感受拚湊出一個許暮的形象,丁楓說過她很好看,眼睛是琥珀色的,給人以如沐春風之感,讓原隨雲自己說,她劍法超群,拉胡琴登峰造極,下棋出神入化。
再加上一點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原隨雲想象中的許暮是無限美化後的。
明眸皓齒,一笑嫣然,才華橫溢,對很多事有獨到的見解,與她生活在一起,每一天都不會無趣,清晨探討武功,午後觀雨聽琴,夜晚暢談古今,她這樣的人,才算不辜負華山鐘靈毓秀之德。
她對待男女之情,純真而執著,她會等到一位溫潤如玉的君子,然後白頭到老。
不曾想……
“這些話不要告訴師父,我從來沒有對彆人說過,師父要是知道了,我找你算賬。”許暮說。
原隨雲不理算不算賬的,沒好氣道:“原來你也知道,這種話要瞞著長輩。”
“你難道沒有瞞著原老莊主的事?還說我。”
“……你說得是,我也有不能讓人知道的秘密。”
他走了。
回去的路上,係統問:“這算是更進一步的拒絕?”
“對。”
“那也不用汙名化自己吧?”係統不太懂怎麼拒絕原隨雲這種沒有明言喜歡的人,但是它覺得阿枳應該有更好的辦法才對。
“坦白自己的風流本性算是汙名化嗎?”
於是繼原隨雲之後,係統也沉默了。
它怎麼不知道阿枳是個風流的人啊!?也對,華山派沒有男人叫她風流,她性格堅毅,謹小慎微,這些係統看在眼裡,所謂的風流隻不過是她的另一麵,係統沒有看到的。
係統不知道如何評價,想了想,又問:“假設有一日,你遇到正確的人,會不會遺憾?”
許暮失笑:“遺憾什麼?遺憾我們不是雙處?”
係統:“倒也不用如此直白。”
許暮:“塑造一個人的不是愛情,而是她的經曆,隻要經曆中不失敗、不受到傷害,我就不會遺憾。”,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