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偷看都藏不住馬腳!
王憐花驟然抬眸,眸子裡厲色一閃。
隻見他抽出花瓶裡的柳枝,反手一擲,勁風把柔軟的柳枝拉直的像利箭,洞穿船艙上掛著的雪映紅梅畫卷,消失得不見蹤跡,隔壁傳來突兀的聲響,好似是手忙腳亂地關了暗窗。
隔壁的丁槐抹了一把冷汗。
這間房牆上有方方正正的小暗窗,拉開能看到隔壁屋子,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偷窺姑娘,隻是沒聽到動靜怕她有什麼不測,誰料到一根灌了內力的柳條會突然穿過來。
要不是他躲得快,差點變成巨鯊幫幫主,高大獨眼凶神惡煞。
這手暗器功夫不亞於他家公子,姑娘要是應付得來公子,對付這人應該也不在話下。
源非朝睡醒時,身體依舊很困倦,不過他聞到了香味,應是船上在做飯,沒過一會有人過來敲門,端上來兩碗牛肉麵來。
一見就知道是許暮愛吃的東西,王憐花看了一眼若無其事開吃的源非朝,多少有點好奇,假皮都被他拆得差不多了,他一點都不慌張,是自暴自棄,還是仍有後手?
真有意思。
兩人坐在一起吃麵,氣氛倒也融洽,直到他們聽到了衝天的戰鼓聲。
在王憐花溫溫吞吞用勺子喝湯的時候,源非朝端起碗一口氣喝完,抄起橫刀往外走,正巧原家仆人敲門進來,請他們莫要驚慌,聽這鼓聲該是史天王麾下二將軍的戰船,原家打過招呼,他們不會對貨船怎麼樣。
源非朝順勢打聽了一下這位二將軍。
旁人說不出來什麼,但是原家常年往來於海上,如數家珍般一一說來,二將軍原是史天王的寵妾,很受寵,有一艘獨立的戰船,史天王甚至允許她訓練一支全是女人的私兵。
王憐花擱下勺子,學著他端碗喝湯,心說這麼做不雅觀,等原家仆人出去了,他意猶未儘地放下湯碗:“豹姬將軍?那個東瀛老頭子怕是想不到人家離了他,竟混出頭了。”
源非朝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他看好一座小島,請貨船靠岸把他放下來,那仆人聽出分道的意思,略有些遲疑,終究沒有拒絕。
仗著有輕功,兩人沒等他們搭繩梯飛身落地,幾位原家高手悄悄跟了上來,王憐花頂著許暮的臉,名正言順過去趕人,自以為沒人察覺的丁槐乾脆攤牌。
“公子知道您不想連累原家,我們兄弟幾個絕不暴露身份,隻保證您二位安全。”他就差賭咒發誓了,心說要是姑娘還不同意,那他就隻能破罐破摔讓整艘船直接靠岸,不等到姑娘上船就不動了。
王憐花:“原公子真是情深義重啊。”
丁槐扭過頭看源非朝,這人竟完全不裝了,卻非要頂著姑娘的臉說這種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
源非朝:“我有事請諸君幫忙。”
丁槐眼睛一亮,“您儘管說。”
一枚信號彈在臨近黃昏的天上綻開,小半個時辰後,一艘雖然比不上原家貨船大,卻也絕對說不上小的船飛快靠了過來。
為首一人赫然是忍者裝扮的櫻子。
她隻看到了源非朝和許暮,強忍著見到後者笑容的頭痛,一雙美目注視源非朝,“公子不會告訴我,你已經得手了吧?”
畢竟他們是一艘等待接應的船隻,他放出信號彈便立刻趕來,島是這座島,可是海麵上也太平靜了點,史天王要是死了,海上早就大亂了。
“我在想要是找到石田齊君的妾室,石田齊君會怎麼樣。”
櫻子眉宇微動,“豹姬夫人?你知道她的下落?”
源非朝:“你們熟嗎?”
櫻子輕笑:“我隻是個忍者,夫人卻是主人的愛妾,怎麼會熟?不過要是把她帶回去,對你是不菲報酬,對我是大功一件,袁公子竟如此惦念櫻子,櫻子感激不儘。”
她想起此人在主人麵前對她的誇獎,對他眨了眨眼,自認明白了什麼,接受他的示好。
王憐花:“彆客氣,這都是你該謝的。”
“……”
櫻子抽了抽嘴角。
源非朝看了看她身後的大船,目光微閃,問道:“帶了多少人?”
櫻子答得圓滑:“足夠接應公子,也足夠救出豹姬夫人。”
他沒有在乎這點不坦誠,淡淡道:“那好,上船罷。”
他要告訴掌舵戰船的方位,櫻子說中原話太難,整艘船上隻有她一個人會,這當然是刻意的,中原人過於狡猾,尤其是這位‘許姑娘’。
這下語言不通,任她有什麼手段都是枉然。
要上這樣一艘船嗎?王憐花沉思。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回去吧,這不是什麼激將法。”源非朝說。
王憐花打消了猶豫:“我要去!”
“隨便你。”
戰鼓聲連綿不斷,想必是在訓練,倒是方便了源非朝等人。
他們找到那艘戰船的時候,天完全黑了,夜色是他們最好的掩護,仰頭一看,不遠處的戰船上火光連綿,人影井然有序。
“豹姬夫人真的在船上?”不怪櫻子懷疑,在她印象裡妾室要待在主人的後院,怎麼能隨便出來?
“我會先行一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你的目標是否在船上,你是忍者,該比我更懂得如何刺探消息。”
櫻子皺了皺眉,從剛才起,她就覺得這人說起她故鄉的事物,語氣裡總有種莫名的熟稔。
沒等多想,身旁乍然起了一道風,她下意識遮住眼睛,驚呼聲響起的時候睜大眼去看,隻見那道黑影踏空而去,驚動了戰船上的守衛,卻能踩著射來的箭矢躍到船上,比起他來,穿顯眼白色的王憐花簡直囂張透頂,像個活靶子,衝著他去的箭矢更多,櫻子看著就驚心。
機不可失。
她收回視線,吩咐了幾句,船隻無聲無息靠近,繩索上係著鐵爪勾住戰船,她孤身潛進去。
一船人隻有她見過豹姬,她必須親眼確定。
史天王勢力很大,石田齊彥的手再長也伸不到海上來,小妾跑了都不敢追。櫻子做夢也想不到豹姬待在船上最氣派的屋子裡,是整艘船發號施令的人。
她也想不到鬨起來之前,身為史天王妾室的豹姬在楚留香麵前脫衣服。
豹姬不是世俗意義上的美人,肩膀很寬,身材高大,嘴唇很厚,唯獨牙齒很白很好看,渾身透著讓男人想要征服的野性。
此情此景,楚留香瞬間回到那個雨夜,源非朝未必討厭脫衣服,但是他很明顯討厭有那樣一張臉的女人在他麵前脫衣服。
至於他自己,自然是不討厭的,但是他不可能順著豹姬的心意去殺公主,隻得做一次不解風情的木頭人了。
他歎息一聲,左顧右盼起來。
豹姬挑了挑眉,“大名鼎鼎的楚留香,不敢看我?”
楚留香一本正經:“我在找水壺。”
聞言,豹姬曖昧的一笑,話語間充斥著挑逗,“你口渴了?”
楚留香豎起手掌,“不,我在想美人是衣衫褪儘美,還是朦朦朧朧好些,所以我想在你身上灑些水試試。”
他說這種話時竟然也是眉目含情,溫溫柔柔的。
豹姬:“……”
外麵很快響起嘈雜的聲音,有人來報說是兩個惡客登上了船,豹姬聽得皺眉,連聲道還不把人抓起來,說罷抬手想披上衣服,眼前燭火一晃,打門口一前一後進來兩個人,玄衣白衣,臉卻幾乎是一樣的。
打個照麵,雙方都是一愣。
源非朝下意識避開視線,隻聽王憐花幽幽道:“多麼熟悉的場景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