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麵前是鋪漢白玉的廣場,正中央是功德池,許暮看到有人扔錢進去,老婆婆為表虔誠,從許暮背上下來,被攙扶著靠近功德池。
她看著不富裕,卻也扔了幾錢進去,扔完之後告訴許暮,給她也投了,算是感謝她背她上來。
許暮:“……”
穿過廣場,前方是一間麵闊七間的大殿,無論貴富貧賤,一律先排隊,領香,上香,再去後麵聽佛。
許暮站在老人後麵,骨折可以拖到石之軒講佛結束?
她想找淨念禪宗的人處理一番,動作一頓,下一刻有僧人過來,說是看施主腿腳不便,先扶你去後殿歇息。
老婆婆又要推辭,人家僧人直接把她扶走了。
隔著帷帽垂落的白紗,許暮與不遠處的另一個僧人對視。
方才是他吩咐僧人扶走老人,卻沒有發出聲音,結合魔門的資料,八成是修閉口禪的主持了空。
他也認出她來了。
準確來說,他認出天魔秘了。
不管是淨念禪宗還是慈航靜齋,他們能通過天魔秘獨有的內息認人,就跟平常武俠世界看屍體上的創口判定凶手是用劍還是用刀、看胸前的掌印分辨是什麼掌法一樣。
後者有跡可循,前者就算沒有出手,隻是擦肩而過都有感應,宛如君子劍和淑女劍,放在一起劍身相互吸引。
人卻是對立的。
許暮收回視線。
係統:“就這樣?”
許暮:“他不想動手,我也不想。”
係統:“你魔門魔女的氣勢呢?”
許暮木著臉,“早在背著老人上山那一刻就不存在了。”
了空與許暮前後腳進入大殿,殿內香煙嫋嫋,上方供奉著三座佛像,具體是誰,完全說不上來。
許暮想了想,雙手掀起麵紗,脫帽掛在腰間,容貌露出來的刹那,清楚聽到一位僧人的抽氣聲,她瞥了一眼,修行不到家啊,你看你們主持就什麼反應都沒有。
她徑直去三腳爐鼎裡取三支香,點燃,退到蒲團前,躬身拜了三拜,拜完了把三支香擠進香爐,轉身便走,並不去看彆人的不悅之色。
能早早來這上香聽佛的,都是信佛的,無不恭恭敬敬跪拜叩首,看見個異類自然不開心。
許暮跟著人流往裡麵走,邊走邊感歎淨念禪宗裡竟然有一座純銅鑄的殿宇。
她記得國家最大的純銅殿宇是昆明金殿,而這座殿宇足足比昆明金殿大了兩圈,想進去參觀。
——施主在看什麼?
玄之又玄的感覺,沒有聽到聲音,卻能知曉他的意思。
“我在看,你們淨念禪宗真有錢啊。”許暮扭過頭,回答一直不遠不近跟著她的了空。
——施主不信佛,為何拜佛?
“平民拜佛,拜的是無能為力,富人拜佛,拜的是**,我麼,”她直視了空,“拜的是敬畏,不拘是佛,上麵供著的是月老或是土地公公,對我來說沒有差彆。”
了空雙手合十,無聲宣了一聲佛號。
雖未開口,那聲音卻仿佛在心底緩慢而悠長地響起。
他穿著很樸素的黃色僧衣,棕色外袍,又土又俗的顏色一上身卻襯得他身形頎長,穩重莊嚴,清晨的陽光一照,仿若聖潔的佛子臨世。
“阿枳阿枳!”係統忽然興奮。
相處一輩子,係統一開口,許暮就知道它想說什麼,“你掃描他試試。”
係統下意識聽許暮的做,掃描出來是骨齡四十二歲的老方丈。
“……嚶。”
“乖,下次彆這麼天真了。”
廣場近在眼前,正中央是一座蓮台,並沒有人,倒是底下有不少人等著了。
許暮停下腳步,了空看向她。
“我就不過去了。”
來之前她想一定要當眾揭穿石之軒,讓他顏麵掃地,然後淨念禪宗金剛怒目,追殺石之軒。
切身了解佛學對於百姓的意義之後,她改了主意。
百姓們艱難活著的唯一寄托,不能使其蒙上陰影。
了空注視許暮一會,做出請的姿勢。
——請施主來偏殿一敘。
許暮跟在了空身後,越走越有種進盤絲洞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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