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閆勝利還問他,“我自己也想知道江秋月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許從周當時還沒想明白閆勝利的意思,閆勝利又麵無表情地說:“她天天在家念。”
許從周當時:“……”
回憶起這些,許從周還是沒忍住有些酸。
可是江秋月一個人和他來這邊,難得有交好的朋友,他也不能真的攔著,於是就酸溜溜地說:“那你早去早回。”
“知道啦。”江秋月更是笑個不停,隨後側身在他臉上親一下,“醋溜溜的許老師真可愛。”
許從周輕咳了一聲,繼續悶頭搓衣裳。江秋月一路好心情的到了隔壁。
楊雙雙一見到她就衝了過來抱著她說:“月崽,我好想你啊。”
江秋月回抱了一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我已經從我們家那位嘴裡麵知道了。”
“噗嗤——”
楊雙雙一下子沒忍住趴在江秋月的肩膀笑開了,“他怎麼和你說的?”
江秋月也笑,“還能怎麼說,吃醋了。”
“哈哈哈哈哈……”楊雙雙爆笑,“你不知道,你剛走我就覺得一個人在這邊呆著太無聊了,每天除了家裡麵的這點事兒就是看孩子,我急啊,我就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因為你和陳紅纓這次回去不是有事嗎,也沒確定具體要呆多長的時間,你也不給我打電話,我就隻能問他了,後來他大概被我問煩了,見到我就躲著走,我就隻能讓閆勝利去問,他現在看我的眼神都不對了,我覺得許從周可能會覺得我要和他搶老婆哈哈哈哈……”
“不是可能,我剛說過來看看你,順便看你家有沒有什麼菜,我拿點回去,他就說我一回來就來看你。”江秋月也憋不住笑。
“我天,怪不得你說他醋呢!”楊雙雙忍不住拿肩膀撞了江秋月一下,“姐妹,你們現在感情越來越好了啊!”
江秋月一本正經撩了下頭發,“那沒辦法。”
“對了,”江秋月想起來走之前和許從周說好的照相的事兒,就和楊雙雙說了,然後道:“我和他說好了是我們去照,明天就不叫你了。”
“嘖嘖嘖……”楊雙雙擺擺手,“我也不想跟著過去吃狗糧,而且我要是跟著去的話,我完全有理由懷疑你家那位能在心裡暗殺我。”
楊雙雙取笑了一下就不再繼續了,而是搭著江秋月的肩膀正經發問道:“你這次回去之後怎麼樣?沒出什麼事兒吧?”
江秋月搖頭,“沒有,挺好的。”
接下來,江秋月大致講了一下回去後的具體事情,然後也問楊雙雙道:“你呢,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啊……”楊雙雙攤手,“就每天圍著家轉悠,還有想你怎麼還不回來,什麼時候有消息。”
江秋月想起楊雙雙一開始的話,就說:“現在打電話不方便,要轉接,說不定到時候還有人偷偷聽,我想著很快就回來,也就沒聯係你。”
“我知道。”楊雙雙懶洋洋地靠著椅子,“我這不是感慨一下嘛,順便懷念一下網絡時代。”
又歎口氣,楊雙雙繼續道:“真想時間走快點,這樣我們聯係的時候就不會這麼不方便了。”
江秋月覷她,“真到那個時候,我們就老了。”
“你不打擊我會死啊!”楊雙雙拿著小孩兒的毛球砸了江秋月一下,“明知道我的字典裡就沒有‘老’這個字。”
“行行行,你最年輕最漂亮最美麗大方……”江秋月隨口敷衍了句,想著家裡還有個醋缸在等著她就說:“不聊了,許從周還在等我呢,你家有沒有什麼肉菜,其他的也行,給我拿點。”
“都在廚房放著呢,你想要什麼自己拿吧。”楊雙雙和江秋月一起到廚房,讓她自己看。
江秋月找了下,見除了有肉還有蝦,就都拿了點,然後才回去。
進門的第一眼就見許從周在盯著門口。
江秋月看他這個樣子就想笑,“怎麼了,害怕我一去不回啊!”
許從周抿嘴輕咳了一下,彎腰提起地上裝著衣裳的竹筐說:“我去淘衣裳。”
江秋月攔在門口不讓他走,也不吭聲,就這麼笑吟吟地仰著下巴看他。
許從周:“……”
江秋月又拿指尖戳了戳他,“許!醋!缸!”
讓開位置後,江秋月就看許從周略帶僵硬的提著筐,像是在走正步一樣走了出去。
她挑唇,哼著歌進屋燒飯。
晚上洗過澡後,江秋月就被許從周帶到了床上,居高臨下地籠罩著她。
他嗓音喑啞,“你說的不累。”
然後身體力行告訴她白天的打趣在晚上的時候都是會被找補回來的。
江秋月那麼好的身體,也難得感覺有點累。
第二天,兩人都起晚了。
不過許從周昨天就和部隊申請借了車,他們也沒著急,而是慢悠悠吃了早飯,然後才開車出門。
路上的時候,江秋月想起來江立業想要當兵的事情,就和許從周說了一下,問道:“你覺得他可以嗎?”
許從周大致回憶了一下江立業的體格,又問道:“他是初中生是吧?”
江秋月點頭,“對,後來亂了起來,縣城的高中也教不了什麼了,就沒讀高中。”
許從周就說:“個子還可以,初中生也算是有文化的了,沒什麼問題,不過現在不行,等明年招兵的時候我幫他寫封推薦信,你讓他趁這段時間多鍛煉鍛煉,應該就沒問題。”
江秋月點頭,“行,那我找時間就給他打電話說一聲。”
許從周“嗯”了下,又道:“不過新兵都要經過最初的訓練才會下放到具體的連隊,我們這邊離邊境線太近,一般人進不來,所以我不一定能把他要過來。”
江秋月就道:“我知道,這些你就不用管了。”
說完江立業的事兒,江秋月才開始和許從周說起她這段時間回家都發生了什麼,兩人一路慢悠悠的,也不著急。
這一年,他們很少有時間單獨出來,因此到了南川市,兩人先去照了相,隨後也沒回去,而是去逛了街,看了電影,又踩踩公園,順便還在市裡麵吃了晚飯才往回走。
許從周明天還要繼續上班,因此今晚也沒再繼續那麼用力。
一大早起來,許從周去部隊上班,江秋月也去了醫院上班。
她的辦公室裡有電話,江秋月第一時間就往柳月灣生產隊打了電話,讓他們給江立業帶個話。
家屬區很大,之前林院長還在這邊的時候,就一直不停地有人過來找江秋月看病。
如今她離開半個月,剛一進門,電話也才剛剛掛下,就有人過來了。
加上醫院也不單單是服務軍隊這邊,還有周邊的百姓也會過來看病,江秋月很快就陷入了一段時間的連軸轉,就連江立業中途過來回電話的時候她也隻是言簡意賅的複述了一下許從周說過的話,就掛斷電話,繼續接待病人。
好在來的人除了看熱鬨的,身體上的毛病並不算大,倒也沒讓她太費心。
就這樣忙了幾天,江秋月才得以稍微有了空閒。
這天她下班早,剛到家門口就看見隔壁的周嬸子正提著筐往外走,裡麵裝的是一大筐衣裳,像是要是去洗。
見到她,周嬸子率先笑了下,問道:“你今天回來這麼早啊?”
江秋月點頭,“今天不忙,醫院沒什麼人。”
“那正好歇歇,我看你最近一直早出晚歸的。”周嬸子就說。
周嬸子是隔壁錢營長的媽,因為上次彭明菊流產的事兒一直都是其他人合力照顧,錢營長就打電話回家將他媽喊了過來。
一並來的還有錢營長的那個女兒,錢慶娟,今年六歲,正在上學。
不過她們來的時候江秋月正好被林院長拉著要不商量藥方藥性,要不就是教她一些醫學知識,沒有時間和她們有過接觸。
等林院長走後她又回了一趟柳月灣,直到現在才算和她們正式說上話。
江秋月笑了下,不知道她們到底什麼性子,加上彭明菊的事情在先,她就說:“也還好。”等周嬸子走後,江秋月進屋洗了個澡,見天色還早,就轉頭去了楊雙雙家。
楊雙雙在菜園子薅菜,看見她,眉稍一揚道:“剛才就聽見你的聲音了,是你隔壁的那個老太太吧。”
江秋月點頭,“怎麼了?”
楊雙雙搖頭,“沒怎麼,那個老太太還挺有意思也挺客氣的,之前剛來那會兒就拿著東西在我們這片挨個竄門子,說感謝我們對他們家的照顧,又說彭明菊惹了麻煩,道歉什麼的。那會兒你家白天就見不到人影,晚上回來的時候彆人也都睡了,她就一直沒時間去和你說這些,如今你看著像是閒了點,加上彭明菊之前還得罪了你,我猜她很快就要上你家門了。”
“這麼說你對她印象還可以啊?”江秋月有些意外。
楊雙雙點頭,“還行吧,反正她來了之後就接管了那一家子的事兒,該感謝的感謝,該道歉的也道歉,禮數做的足足的,平時也客客氣氣的,跟誰也都不生氣,很難讓人印象不好。”
江秋月若有所思,“那這麼說,以後我們夾在中間也不用聽她們兩家吵架了。”
楊雙雙就道:“已經很久都不吵了,彭明菊現在被管的死死的,上次陳瑤瑤也算間接害了她流產,心虛也不敢再找事兒,彭明菊一消停,自然就都消停了。”
果然沒出楊雙雙所料,等江秋月從楊雙雙家裡回去後沒多會兒,周嬸子就提著個小籃子上門了。
進屋的時候她未語先笑,“我現在不打擾你吧?”
江秋月搖頭,讓開身讓周嬸子進門,就見她從筐裡拿了一塊布,一包奶糖,一包紅糖,還有兩個紙包,不知道裡麵包的什麼。
把這些放下後,周嬸子才說了來意。
就和楊雙雙說的一樣,一是感謝她治好了彭明菊的病並且沒有收診費,二就是彭明菊後來私下賣她的藥害了人還讓她受牽連的事兒。
說著,周嬸子就又掏了兩張紙出來說:“這是你當時開的方子,我也一並給拿過來了。”
江秋月就說:“方子我收下了,其他的東西您拿回去吧。”
周嬸子客客氣氣的笑,嘴上卻說:“那哪兒行,該一碼是一碼,看病花錢和道歉賠罪都是應該的,隻要你彆怪罪我來的太晚就成。”
她一個頭發發白的老太太這麼說,江秋月怎麼可能說和她計較。
再說她也一直沒把彭明菊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過見這位老太太的態度挺堅決的,江秋月又想到楊雙雙說的她剛來的時候的事,最後點頭說:“那行吧,不過您也彆把之前的事情放心上,我沒在意那些,都過去了。”
“那就好。那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周嬸子又笑了笑,也不多待,這就走了。
江秋月把周嬸子帶過來的東西收起來,兩個紙包打開一看,裡麵居然裝的是肉乾。
她皺了下眉,這些東西有些太貴重了。
不過收都收了,也不好再還回去。
還是等以後找機會吧。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江秋月依舊不是很忙,不過她碰見周嬸子的次數倒是越來越多,也慢慢熟悉了起來。
這天她回家的時候,門崗的傳達室那邊說有她的信。打開後,江秋月才發現原來是上次和許從周照的相片洗了出來,順便老板按照她當時給的地址寄過來了。
江秋月先每張仔細看了看,然後挑了幾張出來,正打算給周碧雲寫信順便寄照片的時候,家裡的大門就被敲響了。
是隔壁的周嬸子,周嬸子見她,遲疑了一下才問道:“小江啊,你現在應該不忙吧?”
江秋月點頭,“是啊,您有什麼事兒嗎?”
周嬸子就說:“我想請你去給我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媳婦看一看。”江秋月略微意外,“她病了嗎?”
周嬸子搖頭,“也不是病了,就是自打她孩子沒了後,她身子一直沒養好,我來了後給她補了也有段時間了,但她還老是覺得自己的肚子疼,我想帶她去醫院看吧,她又死活不願意,說彆的醫生不行,我說讓你看,她又說她得罪了你,你肯定不願意幫她看。”
周嬸子的眉心皺的緊緊的,“我彆的事情都能管得了她,但這件事她就是死活非要和我杠,我年紀又大了,我也抬不動她,也不能讓我兒子因為這個和她吵架,最後夫妻再鬨不和,我就隻能過來找你了。”
江秋月點頭,給她看自己手上的泥巴說:“行,不過您得等我洗洗手收拾一下。”
周嬸子就“哎”了一聲。
彭明菊見到江秋月的時候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嚇得立馬就扭過頭想往屋裡麵去。
“你給我站住!”周嬸子衝她喊了一聲,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她,低吼道:“你不是成天說你肚子疼嗎,我把醫生親自給你請到屋裡了,你要是再敢給我鬨,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周嬸子拽著彭明菊坐下,這才看向江秋月道:“小江不好意思啊,讓你看笑話了。”
江秋月搖頭,走到彭明菊身邊說:“伸手,我給你把把脈。”
彭明菊垂著腦袋,還是周嬸子自她身後捶了她一下,她才慢吞吞把手伸了出來。
江秋月細心感受了一會兒,又讓彭明菊躺下,然後對著她的肚子按了按,問她的感覺,還用異能感受了一下,最後才說:“沒什麼事兒。”
“那她怎麼一直叫喚肚子疼啊?”
江秋月見彭明菊一直低頭摟著肚子,就像是懷孕肚子已經很大的人的那種摟,想了下,喊了周嬸子到外麵說:“她的身體確實沒什麼大毛病,一直覺得肚子疼也不是真的疼,很可能是因為她之前流產那次的記憶太深刻了,導致她一直覺得自己很疼。”
“那怎麼辦啊?”周嬸子皺了眉。
江秋月不是心理醫生,現在也沒有心理醫生給人排解這些,她就說:“您沒事兒的時候多勸勸她,讓她經常出門走走,散散心,這樣會好一些。”
周嬸子站在門口想了想,說:“小江啊,你看這樣行不行,你給她開點不傷身體的藥,就說專門治她這個肚子疼的,我看她雖然不敢見你,但一直挺相信你的醫術的,說不定她看你給她開了藥,吃了就覺得好了呢。”
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
江秋月之前也有想過,但沒病讓人家花錢不地道,她就沒提。
既然周嬸子說了,江秋月就說:“那我回頭給她開一個補元氣的方子,您到時候到藥房去買藥吧。”
“那我明天去醫院找你。”周嬸子就說。
江秋月點頭,“好。”
回了家,江秋月先寫好信,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順路放在了門崗的傳達室。
周嬸子第二天也來了醫院,拿著江秋月給的方子去藥房配了藥。
江秋月也沒再關注後續的情況,而是在想要不要辭職離開醫院的事兒。
現在的人雖然看病難,但願意到醫院看病的更少,大多都是熬一熬,扛一扛,或者吃點用點以前民間的土方子。
這邊又是邊城,本來人就不多,大頭還是軍區這些人。
可隻要是不打仗,醫院的病人就不是很多,其他人已經度過了對江秋月好奇的時候,這時候她每天要接待的病人就更少了。
有時候好幾天都沒有一個。
每天坐班也挺無聊的,還不如回去擺弄她的藥材。
更何況她前兩天剛剛收到林院長從首都給她寄過來的好幾箱子醫藥相關的書和論文,甚至也又國外的一些著作。
江秋月還挺感興趣的。
晚上許從周回來,江秋月就和他說了這件事。
許從周道:“你要是想辭職就辭吧,但是醫院那邊,還有部隊這邊肯定會過問,應該不會輕鬆答應。”
江秋月也知道這回事兒,加上她也不可能真的不給其他人看病,就說:“我的想法是和部隊申請在家屬區這邊開一個簡單的診所,然後再弄一個藥房。”
許從周就說:“你仔細說說。”
“你想啊,平時來找我看病的基本都是家屬區的女性,我把診所開在這兒也省了她們的時間。”江秋月乾脆盤腿坐在許從周的對麵,“我呢,有了病人我就看,沒有的時候我就擺弄我的藥材,空閒的時候我還能做點藥,部隊這邊其實還挺缺藥的吧。”
“當然了,要是醫院那邊缺醫生或者需要我過去的時候,我肯定會過去幫忙的。”
許從周想了下說:“我明天去幫你說。”
江秋月笑:“那就謝謝許老師啦。”
江秋月第二天也找時間和楊雙雙說了自己的打算。
楊雙雙立馬就說:“姐妹你也太及時了吧,我原本就想等過完年就鼓動你跟部隊申請搞個小作坊,咱們先動起來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