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1 / 2)

嫁給權臣之後 五葉曇 6266 字 9個月前

除了蘭妱身份的轉變, 大事之上後麵的軌跡兩世基本相若。

其實就是蘭妱那身份上的改變, 無論是鄭愈為太子之前的正室夫人或者有了誥命的側室夫人, 還是為太子之後的太子妃, 還是太子良娣, 可於外人來講, 鄭府或者太子宮中就隻她一人,唯一的皇長孫也是出自她腹中, 區彆又能有多大呢?

大概唯一的區彆就是一個是板上釘釘的未來皇後,一個是還能給人有稍微那麼一點幻想的餘地罷了, 但在蘭妱中毒昏迷之後,那幻想也不過就是隻能剩下稍微稍微那麼一點點, 大概就小手指甲蓋那麼大吧, 但若不小心將這妄想露了些痕跡出來, 就得擔心太子殿下連著你的整支胳膊都給你砍了下來。

太子殿下就是這麼凶殘又瘋魔,自從那位中毒昏迷之後他就愈加瘋魔了。

承熙二十年底, 西域西刺國聯合西夏分彆攻打大周的西疆和西北邊境, 連破西北三州,屠城涼州,涼州上萬兵馬以及六萬城民皆命喪於西刺和西夏的屠刀之下。

承熙二十一年初, 鄭愈奉旨執帥印離京赴西北平西北戰亂, 可能是離彆前夕太過纏綿, 鄭愈離開京城之後, 蘭妱竟然發現自己意外有孕了。

承熙二十一年中,鄭愈和周原率西北大軍平定西北戰事, 逼退西刺和西夏退至祁連山以北,西夏王庭內亂求和。在此之前皇後的娘家甘家的西坪軍卻在西北肅州被西夏偷襲,戰敗,損兵數萬,朝中便有禦史彈劾西北軍統帥鄭愈公報私仇,與西夏大王子奈格合謀,偷襲肅州,致西坪軍上萬將士陣亡,接著反而又將私通西夏的罪名按到西坪軍將領身上,並私自扣押了西坪軍統帥甘皇後的長兄甘守恒。承熙帝按下了這道彈劾,下旨分彆召平西公甘肇及甘家一眾人等,以及鄭愈回京。

承熙二十一年九月,皇後和甘家於皇後壽宴之際,於北郊行宮謀反行刺承熙帝,事敗被擒,但蘭妱卻在壽宴之上受驚早產,誕下鄭愈的長子。同時鄭愈乃是元後皇嫡長子的身份也在這一日大白於天下。

承熙二十一年底,承熙帝廢太子朱成禎,封其為淮王,隨後冊封鄭愈為太子,又冊封其嫡妻後軍都督府右都督周原之妹雲妱為太子妃。

承熙二十二年,同樣是五月初五端午,廢太子朱成禎謀反,皇帝借機毒殺蘭妱,一樣是殺人,但理由卻是和這一世有所不同。

他對鄭愈道:“阿愈,你將為大周之君,所有行事都當以大周的江山社稷為重。雲氏乃後軍都督府正一品右都督周原之妹,獨寵手握重兵的大將之女乃是為君大忌,你看看甘家的野心就當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古往今來,為君者納大將之女多為妃少為後,即使為妃為後也少允其有子嗣誕出,否則將來必然會養虎為患。阿愈,你若是肯廣納後宮,雨露均霑也就罷了,可你卻如此這般獨寵她,將來必是大患。所以,你下不了狠心殺她,朕便替你殺了她吧。”

這麼多年以來,鄭愈都把自己對自己這位父皇的厭惡控製得很好,或者說,以前他心性冰冷,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厭惡和痛恨他的。不管承熙帝自認自己的這個皇帝做的這麼成功,自己這一輩子有多麼運籌於帷幄,但於鄭愈,卻是打心底是看不上他的。

而此刻,他抱著倒在自己懷中的妻子,對自己這位父皇的厭惡和痛恨簡直排山倒海般襲來。

他冷笑,戾氣不加掩飾,近乎口不擇言道:“以大周的江山社稷為重?父皇,你這一世,為了得到兵權和支持,為了坐上這個龍椅,你眼睜睜看著彆人逼殺了自己的妻子,又娶了殺人凶手的女兒為妻,再同她同床共枕數十年,培養了她的兒子二十多年,到最後卻又再次以大周的江山社稷為由,殺妻滅子,你覺得你這皇帝,做得很成功嗎?你又得到了什麼,你的安穩的皇位嗎?”

需要人家兵權和支持的時候,便裝作看不見這人便是殺你妻子兒女的仇人,娶了人家的女兒,當不需要或者覺得是個威脅了的時候,就開始清算舊賬,將人逼至謀反舉族皆誅,還當自己是個什麼忍辱負重的偉大君王嗎?

不要說什麼保全了他,現在皇位也傳給了他。

沒有東明大師,他活不下來,也不能成為大周的戰神。沒有他自己拚命得來的戰功,浴血得來的兵權,他也走不到今天這個位置,這些從來都不是承熙帝給他的,隻能說是他權衡利弊,沒有阻止罷了。

但是,他阻不阻止,又有何分彆?

踏著一路的血,他一樣也能坐上那個位置。

他看著自己父皇睜大了眼睛瞪著自己不敢置信,氣得像是隨時都要噴血倒下去的表情,冷笑了一下,道,“當年我娶她,為的就不是她兄長的兵權,隻因為她是我想要娶的人。現在她是我的妻子,以後是我的皇後,她的孩子也會是我的太子。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國為?他們是我要保護的人,而不是為了任何目的或者利益就會舍棄或者利用的人。父皇,終你這一生,大概也不會明白,守護這江山社稷,並不隻是守護那一寸寸冰冷的土地,真正要守護的,還有生活在這土地上的人,包括我的妻子和兒女,他們都絕不是拿來犧牲和利用的。”

老皇帝氣得暈倒在了龍椅上,結果便是鄭愈請了老皇帝退位,然後再將其“請”進去了北郊行宮休養。

隻是蘭妱卻中毒昏迷不醒。

***

蘭妱醒來之時窗外月正圓,帳幔之外還尚有紅燭在燃,給房間還有帳幔之內都籠上了一層層昏黃但卻溫暖的光影。

她的腦子有很長時間的空白,然後就是一個一個的片段,兩世的記憶片段都夾雜在了一起一點一滴的漫入腦中,她一時之間隻覺得頭疼欲裂,盯著帳幔頂上的繡紋許久之後才慢慢平複下來。

她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僵硬得很,想起來自己應該是中毒暈倒了,所以自己是死了嗎?才會有那麼混亂的,幾輩子的記憶?她皺了皺眉,似有所感,下意識的側頭,就看到了睡在她身旁的鄭愈。

瞬間那些紛雜的情緒都退了去。

她借著月色和昏黃的燭光仔細看他,便隱約發現他麵色憔悴,下巴上還有胡須冒出來,應該是有好些日子沒有打理了吧。他怎麼會麵色憔悴?她記得以前他數日未睡也都是精神奕奕的。

可是以前,是哪個以前呢?

她又是一陣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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