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能把這筆賬也算到他的頭上?
真是個瘋子。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了,這個女人對程季恒的恨根本沒有原因,她隻是單純的恨他,所以才會把自己的一切不幸遭遇全部算在他的頭上,哪怕這些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似乎是看穿了陶桃的想法,程羽依冷冷回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在想,明明是我自己沒用,為什麼要恨程季恒?因為他逼死了我媽,害了我的丈夫,如果我媽和我的丈夫還在,我怎麼可能變得這麼慘?”
但是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又笑了一下,像極了喜怒不定的神經病,原本陰鬱的神色瞬間變成了猖狂與得意:“承認我是個廢物,但也萬幸我是個廢物,不然四年前他怎麼會放過我呢?如果他不放過我,今天我也不會有機會抓到你。”她又輕歎了口氣,故作感慨地說道:“我的這個好弟弟,就是太自負了,他根本就沒把我這個廢物放在眼裡,但他卻忘了一點,人人都有軟肋,隻要他暴露了自己的軟肋,哪怕我是個廢物也能弄死他。”
程羽依的語氣中儘是誌得意滿,看向陶桃的目光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我也不會放過你,我會把你們兩個全殺了,但是,我會留下你們的寶貝女兒。”
陶桃的呼吸開始急促,胸口劇烈起伏,她想衝著程羽依破口大罵,但是膠帶封住了嘴,她的罵聲被堵在了嗓子眼,隻能發出夾雜著憤怒的嗚咽聲。
程羽依勾唇冷笑:“我是她的姑姑,法院一定會把她的撫養權判給我,我不會讓她上學,我要把她送進馬戲團裡,你知道那些地下馬戲團是怎麼對待被送來的孩子麼?他們會打她,罵她,讓她忍饑挨餓,把她當成一條土狗養,遇到變態的男人,他們還會猥褻她,強//奸她。我會讓她成為這個世界上最低賤的人,一個連狗都不如的人。”
胸膛內血氣翻湧,怒恨交加之下,陶桃渾身都在發抖,雙目通紅,咬牙切齒地瞪著程羽依,雖然吐字不清,但她還是在歇斯底裡地咆哮:“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程羽依不屑一笑,沒再理會她,繼續把玩手裡的叢林//刀。
不多時,手機響了。
她將手插進了兜裡,把陶桃的手機拿了出來。
是程季恒打來的電話。
考慮了一下,這次她接通了電話,還特意開了免提,故意讓陶桃聽著,調笑著回道:“找到地方了麼?你老婆馬上就被凍死了。”
程季恒根本就沒跟她寒暄,陰冷狠戾,開門見山:“因為你打了她,所以我派人去把你媽的骨灰盒挖出來了,你再敢動她一下,你媽就會被挫骨揚灰。”他的語調十分平靜,平靜到冷人不寒而栗,帶有無法忽視的狠毒與威脅,“她今天要是出了什麼事,趙秦絕對活不過明天,他會被人剁了喂狗。“
程羽依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媽媽的骨灰被挖出和丈夫的生命受到威脅都對她產生了強烈的刺激,她忽然很想直接割斷繩子,讓程季恒這輩子都痛不欲生。
但是在抬起手的那一刻,她的動作忽然僵了一下,因為手機裡再次傳來了程季恒的聲音:“你想見到趙秦麼?”
這回他語氣中的憤怒與陰狠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氣定神閒。
程羽依卻變得無比驚慌失措。
隻有犯人的家屬和監護人才有資格去監獄探視,但她和趙秦還沒有結婚,不是法定意義上的夫妻,所以她連去監獄探視他的權利都沒有。
四年了,她每天都想見到他。
兩人的身份在瞬間對調了過來。
程季恒像是在安撫一條不聽話的小狗似的語氣溫和的說道:“你要是聽話,我就讓你見他。”
程羽依拿著刀的那隻手緩緩垂落了下來,她被這個條件打動了,卻越發的對程季恒恨之入骨。
他比她想象中的要狠得多,也比她想象中要強大得多,強大到讓她覺得自己無比渺小,讓她覺得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小醜跳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咬牙切齒地對著手機說道:“你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十五分鐘後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割斷繩子。”
程季恒:“我到了。”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程羽依放下了手機,朝著平台邊緣走了幾步,看到了站在工廠門口的程季恒。
居高臨下的感覺讓她找回了幾分篤定,她勾起了唇角,目光冰冷地盯著下方的程季恒。
然而程季恒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中,他抬頭望了被吊在半空中的陶桃一眼,麵色再次陰沉了起來,雙拳緊緊攥起,根根骨節泛白。
隨後,他朝著通往三樓平台的樓梯走了過去。
程羽依開始氣急敗壞地喊叫:“你站住!不許上來!你再敢往上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程季恒不為所動,步伐很快,卻又不失堅定,冷冷回道:“我要確定她還活著。”
程羽依怒不可遏,舉起了手中的叢林//刀,指向了吊著陶桃的繩索:“我讓你停下來!”
程季恒停下了腳步,臉色中卻絲毫不見驚慌,目光淡淡地看著程羽依:“趙秦可是還活著呢。”
這句話既是警告,也是威脅。
程羽依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程季恒再次抬起了腳,繼續上樓。
很快,他就來到了三樓平台,首先看向了陶桃。
她就像是一具木偶一樣被吊在了半空中,臉上全是被打出的淤青。
他的麵色在瞬間變得鐵青,因為憤怒,額角的青筋再次暴凸了起來,與此同時,他又覺得自己特彆沒用,沒能保護她好。
陶桃不能說話,朝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事情,讓他不要著急。
程季恒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使自己保持冷靜,朝著程羽依走了過去。
程羽依立即將刀刃放在了登山繩上,驚慌失措地大喊:“彆動!在往前走一步我就割斷繩子。”
她的情緒很激動,隨時會發瘋。
程季恒不得不停下腳步。
程羽依舒了口氣,卻對他並不放心,冷冷道:“跪下。”
陶桃瞪大了眼睛盯著程羽依,目光中燃燒著熊熊烈火,胸膛內再次血氣翻湧,嗓子裡再次發出了一陣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程羽依眸光陰冷地看著程季恒,將刀刃抵在了緊繃的登山繩上,用力往下壓了一下,輕啟紅唇:“我讓你跪下。”
繩子隨時會被她割斷。
程季恒不得不聽她的指揮,屈膝跪在了地上。
看著他緩緩矮下去的身影,陶桃的視線模糊了,心如刀絞般疼。
程羽依誌得意滿地看向跪在地上的程季恒:“四年前,我也是這麼跪在地上求你的,你沒忘吧?”
程季恒歎了口氣:“沒忘。”
程羽依:“我還給你磕了幾個頭,我也要你,磕頭求我。”
陶桃再次開始了激烈掙紮,她接受不了他被侮辱。
如果自己死了,他就不用受這份侮辱了,也不用受程羽依的擺控。
隨著她的掙紮,繩子的另外一端在不停地抖動,無形中摩擦著程羽依手中的刀刃。
程季恒的心臟驟縮,猛然回頭看著她,厲聲喝道:“不想讓我死你就彆動!”
陶桃無力地垂在了半空,哭得泣不成聲,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累贅。
程季恒舒了口氣,語氣放柔和了,溫聲說道:“好好活著,你還要照顧女兒。”
陶桃神色一僵麼,呆愣愣的望著他。
什麼叫她還要照顧女兒?
他不照顧了麼?
這時,程羽依再次啟唇,語氣中飽含威脅:“我讓你磕頭。”說話的同時,她再次將手中的刀往下壓了幾分,登山繩的外層已經被淺淺的割斷了一點。
程季恒不假思索立即將額頭抵在了地上。
陶桃哭得渾身都在發抖。
程羽依滿意地勾起了唇角。
她已經想好了自己的下一個命令,她要讓他,從樓上,跳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樓忽然傳來了警察的聲音:“裡麵的犯人,你已經被包圍了,儘快放下武器,放了人質,不要做無謂的反抗和犧牲。”
程羽依渾身一僵,呆若木雞。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程季恒神色中劃過的陰狠與狡黠。
趁她失神的這一刻,他忽然從地上衝了起來,眨眼間就來到了她的麵前,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身體,帶著她一起撲出了窗外。
他不給她投降的機會,之所以報警,隻是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
他一直在等這一刻。
這次哪怕是拚上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把她弄死。
兩人破窗而出的那一刻,還撞掉了幾片玻璃碴。
工廠緊鄰東輔河。
窗下就是結冰的河麵。
姐弟兩人如連體嬰般密不可分地從十幾米高的半空降落,徑直砸在了河麵上,將厚厚的冰層砸出了一個大洞。
作者有話要說:寫結局我壓力比較大,碼字幾乎巨慢,明天更新時間不確定,但是一定會更。
……
今天更新晚了,抱歉,給大家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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