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近乎將自己全然剖白。……(2 / 2)

山海謠 畫七 6633 字 9個月前

所以她尖銳的長出刺來,不為保護自己,隻是為了刺他。

這好像已經是她能想出來的,最極端的懲罰方式。

當鬨過,刺過,利用過之後,楚南潯招魂有了轉機,她就小女孩似的,寬慰自己,算了,和一坨不知變通的冰塊計較什麼。

他們兩個又不可能真分開的。

想想,純稚得有些可愛。

“我哪裡笑了?”

楚明姣正襟危坐,唇角那兩點極淡的梨渦旋即消散,她若有其事地理了理衣袖,似乎終於覺得在蘇韞玉麵前這樣反複無常的很沒臉一樣,施施然引開話題:“反正就這麼一回事,對了,淩蘇的卦算出來了嗎?今夜是凶是吉?”

聽了她這麼一番話,淩蘇心裡不由嗤的一聲,想,都說楚明姣變化大,與往日判若兩人,這哪兒變了,不還和從前一模一樣呢麼。

“還沒呢。”他拋開兩塊卜骨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柏舟:“我算算。”

果真,換了個身份的帝師大人也沒比神主殿下難哄多少。他自己應該不曾發現,視線落在楚明姣身上時,那雙常年籠著厚重積霧,不顯露真實情緒的桃花眼裡,近乎將自己全然剖白。

一種深重澀然的情愫,隨著她每一個字流遍全身,淌過四肢百骸,到最後,連唇齒間都開始發麻。

分不清是針紮般細密的痛楚,還是後知後覺嘗出的微末甜蜜。

由始至終,在感情方麵,江承函並不是占據主動地位的那個。

那是他最笨拙,也最為遲鈍的一麵。

說得殘忍一點,就是楚明姣在用鮮活靈透的年華,引導不通□□的神靈通曉情愛滋味。這個過程漫長而折騰,她從來不是個耐心的人,在與他相愛這件事上,大抵是將生平所有的耐性都搭了上去。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如何心疼人,該怎麼惹得女子歡心,不懂製造浪漫與驚喜。那些複雜的發髻,長長的辮子,繁雜的衣料香薰,他全不了解,是在後來的歲月中,一日日觀察著摸索著學會的。

唯一一些冒頭的情緒,大概就是大祭司那副“天定姻緣”的卦象,總會讓他出於本能的生出些不受控的焦躁來。

自打察覺到這點。

不那樣細心的楚明姣從不避諱談到他,談到“道侶”這個身份的存在。

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此時夜風一過,火焰躥起很高,那十幾年的隔閡好似被雙手安然撫平了,好像——他們就是這樣,從來不曾變過。

“帝師呢?”楚明姣去看柏舟,原本是隨口一問,哪知四目相對,刹那間便被帝師眼中那片坦然溫柔的雪色吸引住,隻剩舌尖還下意識抵著齒根,接著將後麵的話問出來:“您與上任帝師……彼此了解嗎?”

她原本是想從自己這裡開個口子,拋磚引玉,接下來好找個由頭順理成章探一探上任帝師的事。帝師在凡人心中凜然神聖,許多事都是絕密,尋常人打聽不到,素來深居簡出的當任帝師也不會口無遮攔往外說。

貿然發問,顯得沒分寸不說,還怕招來當事人的反感。

但讓年輕人入祖脈的建議是上任帝師給的,他們在這地方被困太久,被動又無措,想理清頭緒,柏舟是最好的突破口。

可一片蟲喃聲中,楚明姣的話音尾調弱下去。

這位帝師,遠比神主江承函更有人情味,會說會笑,偶爾還會和他們開玩笑的帝師——此時給她的感覺,太像他了。

如果不是兩個時辰前,她借著給他符紙的時機,探過他的脈息,確認過他確實是凡人之軀,此刻她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驀的站起來,給他表演個麵對麵的變臉。

而就在這時候,淩蘇看著隨手排出來的卦象,神色慢慢變了,他下意識地去拍旁邊蘇韞玉的手臂,發出重而響亮的幾聲,連聲道:“不對!”

不知是被這一聲提醒到了,還是柏舟的情緒掌控力太強,總之,在這句話音落下後,足以叫人溺斃的深沉情愫收放自如地過渡自然,好似前一瞬隻是楚明姣在火光中產生的錯覺。

她視線遊疑地在他臉上轉了兩圈,想擷取絲毫不對勁的情緒,但最終也沒發現什麼彆的異樣。

才心中暗犯嘀咕,循聲朝淩蘇的方向看過去。

隻見兩片卜骨上,清晰地顯露出兩個扭曲的字樣來。

楚明姣湊近了些,看出其中一副卦象是“凶”。

自打淩蘇展現出自己還有卜卦這一技能後,這之後的十來天,這樣的卜骨,他們也看了十多次,全是一頭凶一頭吉,中和一下便是一切照舊,無事發生。

她轉而看向另外一片卜骨,這次字更扭曲複雜,像是被血蘸著描畫出來的一樣,顏色深鬱到極點,帶著濃重的不詳氣息。

“一個凶,另一個是什麼?”她察覺到可能會有事發生,掀了掀眼皮,問:“應該不是吉吧?和之前看的都不一樣。”

“不是。”淩蘇正色,壓直了唇:“大凶。”

凶上加凶。

若真應卦,今夜境況,險之又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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