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雲皎猛地一腳踢倒身側放置藥罐銅盆的架子,銅盆摔在地上,瓶瓶罐罐灑落一地。
與此同時,迅猛的敲擊落下,雲皎後頸疼痛難忍,眼前發黑,軟倒在地。
銅盆摔地上哐啷一聲響,驚動了外邊站崗巡視的士兵。
“什麼聲音!”
大喝聲傳來,隨即傳來的還有朝這邊而來的腳步聲。
營帳內,左側身體受傷之人快速道:“帶她走,我們掩護。”
“好。”打暈雲皎的人點頭,扛起雲皎準備離開,但目光從窗戶處一掃,看到快速彙集的士兵,心道現在走不了了。
他迅速退回,掃過整個營帳,迅速捆住雲皎手腳堵住嘴,塞入床底,整個過程,他看著雲皎的眼神都極其不善。
營中兩月,雖未同雲皎有過接觸,但遠遠的觀察以及平日裡其他人的反饋來看,她都隻是一個會醫術的弱女子,怎想她反應如此迅速,製造響動引來了這麼多人。
藏好雲皎,做戲做全套,他朝胸膛上狠狠拍了一掌,嘴角頓時溢出鮮血,往地上一躺,“不好了!夫人、夫人……嘶……”
床上的兩人也反應迅速,翻身摔下床,痛呼的同時也在叫喚,“快來人!”
“怎麼回事?”巡視的士兵伍長掀開簾子兩大步跨進來,厲聲詢問。
“夫人、夫人被人擄走了!我……”
話音未落,伍長麵色頓時變換,“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夫人被人擄走,可是大事,他一人做不了主,點了身後跟來的一人,“你,快去尋玉珂校尉過來。”
“我來替邱大夫取藥,一進來就看到他們倆摔地上,有人打暈了夫人欲帶走,我想攔,上前就被當胸踹了一腳,沒攔住……”
伍長問:“賊人朝何方去了?”
“那、翻出那扇窗後,身影消失在右邊……”
伍長神色嚴肅,留下兩人,迅速帶人朝他所說方向而去,出營後招呼一聲:“夫人被賊人擄走,往後營方向去了!快追!”
這話語一出,如同冷水注入熱油鍋,頓時爆出一片聲響,無需值守的士兵自發開始尋找。
玉珂收到消息時,正抵達藏屍之地,才見著章大夫的屍首,蹲下檢查屍身,便又有士兵著急忙慌跑來,連頭頂頭盔都跑歪了。
“校尉不好了!不好了!”
玉珂眉頭微蹙,起身看向來人,“急急忙忙的什麼事兒?”一大早上就狀況頻出,也沒個清淨。
士兵粗喘著道:“夫人被賊人擄走了!”
“你說什麼?!”玉珂懵了一瞬,臉色巨變,“派斥候去前線傳信!”說罷,玉珂拔腿就往傷兵營跑去。
那廂,傷兵營內,受傷的三人已被扶到床上躺下,伍長留下的其中一人認識他們,“方齊,你們可看清賊人模樣?”
他問的正是打暈雲皎那人。
“那人蒙著麵,沒看清。”方齊捂著胸口,說話時夾雜著隱忍的疼痛。
問話的小兵歎了一口氣,憂心夫人的同時,還不忘道:“你傷重就彆說話了,快好好休息,待邱大夫回來替你醫治。你是為保護夫人受得傷,待尋回夫人,夫人心善,親手替醫治也說不定。”
方齊附和了兩聲,見他們不時往帳外看,“你們憂心夫人,便一起去尋吧,我們躺著沒事,多一人尋找,也多一分找到夫人的可能。”
兩個留下的小兵被他說動,但一邊是軍令如山,一邊是夫人的安危蹤跡,兩人免不得一番糾結。
方齊明白他們的顧慮,“尋到夫人,將軍定會重重封賞……”
另外兩人也道:“是啊是啊,若不是我們行動不便,說什麼也要去尋夫人……”
“賊人不知安的什麼心思,夫人被擄……”
兩小兵做下決定,“那你們好好躺著,我們去尋夫人!”
萬齊同那兩人皆使勁點頭,“我們知道,你們快去吧。”
兩個小兵前後腳出營帳,幾息後,帳內三人麵麵相覷,手臂受傷那人催促,“快趁機送夫人出去。”
萬齊臉色不大好,“現在守備定然加嚴,怕是蒼蠅都飛不出去,一個大活人,哪那麼容易運出去。”
左側身體受傷之人憂慮道:“那吩咐的事,我們……”
萬齊沉下心來,“稍安勿躁,他們在營中找不見人,會猜測夫人可能已經被運出營,屆時派人去尋,營中守衛會削弱,我們再伺機行動。”
“好。你的傷可有礙?”
“無礙,影響不了晚上……”萬齊忽的一頓,使了個眼神,三人同時安靜下來,蔫了吧唧躺在床上。
幾息後,玉珂掀開簾子而入,問了與伍長幾乎一樣的問題,檢查了摔地上的銅盆藥罐後,忽然問:“你說進來後就看見他們倆摔地上,賊人打暈夫人擄走,那之前我就在營外,怎麼一點聲音也未聽見?”
“夫人去取藥時,我們倆個就被打暈了……”手臂受傷之人回話,越說聲音越低,似羞愧難當。
玉珂沉思,目光多次掃過地上痕跡,萬齊所言似在她眼中重演,模擬出雲皎被擄走的全過程,片刻後,她出了營帳。
——
蕭朔策馬回到前線,他回後方營地一天兩夜,長白就惦記了他一天兩夜。
待他回營,長白一下值就旋到了他跟前。隨同而來的,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長立。
長白長立規規矩矩先見了禮,而後就端不住正經的樣兒了。
長白上下打量蕭朔,手肘往右戳了一下長立,“你瞧,將軍是不是容光煥發,愈發氣宇軒昂了?”
長立點頭,“這不廢話。”
“誒你……”長白眼睛一轉,湊蕭朔更近了,“將軍,您這可就不仗義了。”
蕭朔:“什麼?”
長白歎了一聲,目光幽怨,“您找著媳婦了,不能忘記我們啊!”他也想要媳婦兒。
蕭朔莫名其妙,“我有媳婦關你們什麼事,我哪忘記你們了?”
長白:“…………”紮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