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詣雖不舍得,但還是鬆開手。
今日能背她一次,抱她一次,他已經很滿足。
溫錦柔仍舊轉頭盯著雨慕,徐詣凝視著她,總覺得她有太多心事,這種寂寥的眼神和表情以前從來沒有在她身上見過。
他問:“在想什麼?”
溫錦柔不語。
徐詣靠近:“初初,不要難過。”
“從前的事已經過去了,你父母現在已經安息,孤兒院也成了過去時。”
溫錦柔眼神動了動。
他看出來了?
溫錦柔到溫家之後,有刻意去忘記從前的事,可努力這麼多年,印象倒是愈發深刻了。
關於父親的自殺,暗無天日的躲債和被欺淩,徐詣的侮辱,母親的病逝她在孤兒院險些抑鬱的一段日子。
她現在明明已經過得很好了,身上卻總有一塊屬於過去的陰霾,那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徐詣還想再安慰她,雨慕裡走來三個人,兩男一女,溫裕笙,薑止還有薑梨。
溫裕笙看到徐詣站在溫錦柔身旁,神情頓時不好,加快腳步走進躲雨的休息區,將人拉到自己身後,冷眼看著徐詣:“你怎麼和我妹妹在一起?”
徐詣沒有答話,眼神安靜的打量溫裕笙。也許是他心思齷.齪,自從知道溫錦柔不是溫家的親生女兒後,他總擔心溫裕笙對他的初初產生點彆樣的想法,此刻便想在他臉上看出些什麼,但幸好,幸好溫裕笙對溫錦柔的維護隻有兄妹之情。
徐詣心神一鬆,因為對方是自己大舅子,說話語氣雖不比對溫錦柔的溫柔,但也還算平和:“想她,來看她。”
溫裕笙冷笑:“你離我妹妹遠點。”
他將溫錦柔身上的衣服扯下來扔給徐詣,徐詣蹙了蹙眉,果然看到溫錦柔因為脫下外套,冷得身子輕輕一顫。
徐詣冷瞥了一眼溫裕笙,走過來要將衣服重新披在溫錦柔身上,卻有人先他一步。
薑止的外套披在溫錦柔肩上,淡淡看向徐詣:“徐總,這是溫二小姐,不是溫錦柔,請注意分寸。”
薑梨自然巴不得自己大哥和好朋友在一起,但徐詣是自己前上司,雖然她在乘勝集團工作沒多久乘勝就破產了,可因為溫錦柔和她的關係,徐詣並沒有為難過她,甚至還在工作上多加提點。
她一時進退兩難,不知道站在誰的那一邊,乾脆中立看熱鬨。
溫錦柔看了看身上這件衣服,輕蹙起眉,拉下來給薑止遞過去:“謝謝,不用。”
薑止敏銳的察覺到,溫錦柔似乎拒絕徐詣以外的任何人親近自己。
徐詣卻因為她這個動作,眼神柔下來,又要上前,溫裕笙按住他肩膀:“再近一步,我拳頭可不長眼。”
徐詣還是如上一次一般,眼中隻有溫錦柔,朝她走去。
溫裕笙的拳頭果然如約而至,又猛又狠。
徐詣臉被打得偏了偏,唇角溢出點血絲,垂眸用指腹擦了擦,沒還手。
他將衣服遞過去,壓抑不悅:“給她穿上,她會冷。”
溫裕笙把他手打開:“用你管?”
“徐詣,這世上最沒有資格關心我妹妹的人就是你。”說著,溫裕笙脫下自己衣服給溫錦柔穿上,這次,溫錦柔沒再脫下來。
徐詣看著溫錦柔乖巧的動作,攥著衣服的手僵硬的垂下。
溫錦柔再也不是海上飄浮著的一塊浮木,再也不是隻能全身心依賴著他的姑娘了。
她身邊多了很多人,都很關心她愛護她,並且從未給她帶去過任何傷害。
溫錦柔沒有再看徐詣,“哥哥,走吧,我有些餓了。”
她轉身,身後傳來徐詣低啞的嗓音:“初初!”仿佛迫切的想留住她,或是想在她離開時,得到她一個眼神。
溫錦柔絕情的走出休息區,薑止的傘撐在她頭頂,傘朝她的方向傾斜。
徐詣的眼睛瞬時便冷下幾個度,溫裕笙護著溫錦柔,那是因為他們是兄妹,可薑止算什麼?他徐詣的人,絕不容彆人惦記或是染指。
徐詣目光銳利,快步朝他們走去,並不管瓢潑的雨將自己淋濕,他捏住薑止的肩膀,拳頭快要砸下去的時候。
“徐詣。”是溫錦柔冷淡警告的聲音。
徐詣拳頭在距離薑止幾厘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他僵硬的轉頭看向她。
……所以,她是為了彆的男人警告他?
溫錦柔眼神很靜,淡淡的凝視他,徐詣縱然有滔天的怒火和滿腔的妒忌,卻不敢真的打下去了,害怕會在這之後,得來溫錦柔更深的厭惡。
他鬆開攥住薑止衣領的手指,僵硬而緩慢的把拳頭放下,一如將自己所有的尊嚴碾碎在她腳邊,任她踐踏,這一刻,他像被馴服的獅子。
“你說什麼我都聽。”
“但是初初,彆跟彆的男人走。”
“好不好?”他從絕望中抬眸看著她,似乎在仰望著這個可以給他希望的人。
溫錦柔笑著走上前,慢悠悠的踮起腳靠近他側臉,在他耳朵邊輕言細語:“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男人都比你好。”
她以溫柔做武器,一字一句如刃如芒,刺得他心如刀絞,徐詣看到她唇邊幸災樂禍的笑,眼眶逐漸愈加泛紅,身形蕭索隱約在顫抖。
徐詣伸手想拉住她,想求她不要這麼狠心,可溫錦柔毫不猶豫轉身離開,不給他任何機會。
雨慕中,她背影逐漸模糊,徐詣久久的站在瓢潑大雨中盯著她離開的方向,宛若腐朽古木,生機全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