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又叉腰道:“昨日若非天慧姐姐出手快,咱們娘娘可不得遭殃了麼?那螃蟹腳多尖利啊,要真被碰了臉可怎麼辦?!奴婢都嚇傻了!”
沈珺悅看著玉璧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臉,她既非聖母也非包子,實在對那傅選侍同情不起來。
便連回頭聽說了此間事的玉環都忍不住道:“皇上英明,如此處置那傅選侍,才叫人解氣!”
一屋子人說罷這個又紛紛誇起天慧來,尤其玉璧當時親眼所見,更是對她佩服不已,誇得天慧幾乎招架不住。可是看著她們一個個臉上全是信任、感激、友善,她心中亦十分暢快。
天慧自入了暗衛營,又比彆人多付出了百倍的努力才成為三十六天罡的一員,之前多在外行走,鮮少有這樣與一班人長時間相處的機會。可是自來了雲溪宮,她才恍惚中憶起,曾經她在桑家,也有過這樣的時光,安穩、舒適、溫暖,雖然已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她晃了晃神,麵前仍是雲溪宮眾人的笑臉,她也彎了彎唇,露出個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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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成徽帝的轎攆停在雲溪宮外,今日那純昭儀晉位,滿後宮的女人都猜到皇上大概又會翻她的牌子,隻是心中仍存著一絲其他的盼望。
於是真到了這時候,該嫉恨的還是嫉恨。
沈珺悅早得了消息立在院中迎接,盛臨煊一踏入雲溪宮的大門,她便朝他盈盈一福,眼眸含情地看他一眼,才微微垂下了那修長白膩的天鵝頸。
秋日涼風襲來,吹動她的墨發與衣裙,她纖細柔弱的身姿在風中,雖分毫未動,卻也仿佛隨時要乘風而去。
即便她此刻美若天仙,盛臨煊也看不得她弱不勝衣的模樣。
大步走到她身邊,扶起人,又執起她的雙手握住。盛臨煊摩挲著她手上溫度略有寒涼,便輕擰了眉道:“如今天涼了許多,該多加件衣裳了。”
沈珺悅忽然露出了個略帶俏皮的笑,投進他懷裡,抬起那玉白的小臉煞有介事道:“有皇上在,臣妾不冷。”
盛臨煊便笑了,帶著一點點無奈,一點點放任,卻有更多的寵溺,將她攏在懷裡,一起進了靈雨殿。
這個時辰剛好用膳,沈珺悅讓花廳裡的宮人都出去,理著袖子朝成徽帝笑道:“臣妾伺候皇上用膳。”
昨夜看了京城的花燈,今日又晉了位份,沈珺悅自然想要回報成徽帝一二。隻她所有的東西他給的,彆的什麼一時半會又做不出來,這會便想著親自服侍他盛湯布菜。
盛臨煊見她卷好袖子,便拿起筷子站在桌邊撲閃著一雙美眸看著自己的模樣,卻隻覺好笑。朝她招招手道:“到朕身邊來。”
沈珺悅疑惑地走近他,他卻伸出雙手將她攔腰摟住,轉瞬間便安置在他大腿上。
冷不丁地便被抱住了,她嘟唇鼓腮地嬌嗔道:“皇上?!”
盛臨煊戳一戳她鼓起來的臉頰,她便一下鬆了氣,哭笑不得地看他。
“既要伺候朕用膳,如此不也使得?”盛臨煊唇角勾起一抹壞笑,斜睨著她,眼中亦泛著灼熱的光圈。
沈珺悅微微避開眼,踢著離地的雙腿抗議道:“這樣怎麼布菜,臣妾不會。”
“唉~”盛臨煊聞言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道:“讓朕的嬌嬌伺候,朕也覺得不妥,還是朕來罷。”
說著便真的探手舀了一個丸子,喂到沈珺悅嘴邊,口中還道:“純昭儀娘娘,請用吧~”逗得沈珺悅花枝亂顫,拿手握成拳輕捶他胸膛。
兩人笑鬨間,東西未吃多少,卻用去了近一個時辰。守在門外的太監宮女們聽見裡頭的動靜,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隻當自己耳朵聾了。
好不容易飯畢裡麵叫了人,漱口擦手之後,兩人便一起在雲溪宮的院子散步消食。盛臨煊照舊牽著沈珺悅的手,卻問起她搬宮之事。
他看著這雲溪宮,說道:“你如今已是掌宮娘娘了,再住這靈雨殿便不合適了。”
沈珺悅今日也想到了這件事,卻覺得這事好辦:“也不必那麼麻煩的,隻消從靈雨殿搬到雲溪宮正殿便可以了。”
“不可。”盛臨煊想都不想便否決了她這個提議。
轉過來看著她眼睛道:“這地方太偏了,離朕也太遠了些,現在天氣尚好,待到了冬日出入便很是不便。”
盛臨煊的意思很是明顯了,沈珺悅唇邊便浮起了笑意,問道:“那皇上想讓臣妾搬到哪裡去?”
果然他早有打算了,見她問起便獻寶似的說出來:“朕瞧著有兩處都可,一是宸福宮,離朕的乾泰宮最近,隻是空置已久,朕雖早先便已令人修繕,但你若要入住,還得等上一月。”
沈珺悅點點頭,又問:“那麼,另一處呢?”
“另一處則是錦繡宮,比宸福宮稍遠些,但錦繡宮宮室華美、樣樣齊整,悅兒若願意,這兩日也搬得。”
錦繡宮,那便是周太後為皇貴妃時曾住過的地方了。
沈珺悅看著他抿唇笑了:“既要搬,臣妾便想離皇上近一些。”
她眸中映著如水月華,透著脈脈溫情,這一笑便十分動人。盛臨煊幾乎挪不開眼睛,對著她這個笑容,隻覺暖進了心裡。
“好。”話音剛落,吻亦印到了她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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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攜轉回靈雨殿門前,方才出去了一會的李榮上前叫住成徽帝:“皇上......”
夜風漸冷,盛臨煊看了他一眼,便牽著沈珺悅的手徑自入了靈雨殿,“進來說話。”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殿中獨留李榮一人,小聲地說起了他們的人從昨夜衝撞沈珺悅的那宮女吐露出來的呂嬤嬤,又順藤摸瓜查到的幕後之人。
待聽完李榮的稟報,沈珺悅對這後宮女人的危險指數又有了新的認識。
盛臨煊沉著臉,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沉默不語。
沈珺悅回想昨晚,將上官飛雪在宮宴開始之前便要召見她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盛臨煊壓下心口的憤怒,冷聲道:“這上官飛雪的性子朕本就不喜,隻當初看在太傅的麵上,便封她個昭媛位,不曾想她還有這樣的手段。”
他少時也常去太傅府,自然也在太傅府中見過這上官飛雪。從小便覺得她驕縱刻薄,所以到他登基當年他根本沒想納太傅的孫女入宮,也口頭告知太傅給了恩旨。
隻是後來不知怎的那上官飛雪卻又入了選秀的名冊中,問及太傅,他又隻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盛臨煊礙於太傅的麵子,便給她封個還算高的位份,之後便束之高閣,再未過問。
又想到她的那位祖母,兩相疊加,不由更加厭惡於上官飛雪,惡聲道:“想來是太傅夫人教得好,家學淵源罷。”
沈珺悅怕他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過往,便拉了他的手,道:“既查到了上官昭媛身上,皇上打算如何做?”
盛臨煊冷笑道:“既她自己不想安分過日子,朕便成全她。”
原本該是溫存的一夜,此時卻因那蛇蠍祖孫壞了興致。盛臨煊站起身,摸摸沈珺悅的臉道:“此事朕實在不願再忍,悅兒先睡吧。”
看看外頭的天色,又歎氣道:“想必朕回來時夜也深了。”
沈珺悅抱住他的腰,小臉埋在他胸口悶聲道:“再晚,臣妾也等您。”
盛臨煊輕笑一聲,捧著她的臉親親她的額,“朕可舍不得。乖乖睡吧,朕明日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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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宮宮人房內,原本平躺的楚兒忽然彈起。
直到方才入睡前,楚兒才猛然記起,怎麼那個衝撞了人的宮女如何,卻沒有半點消息傳出?她瞬間驚出一身冷汗,有心再跟自家主子說道說道,今晚卻又不是她值夜,這個時辰上官飛雪也已經歇下了。
楚兒輾轉反側,一夜難以成眠,好不容易才困極睡去後,第二日迷糊中便聽見外頭有些雜亂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sarah的火箭炮!開心到轉圈,雙更合一奉上!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