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亂麻(2 / 2)

“朕根本不該來。”他平靜地說道,轉身便要出這廂房。

太傅夫人回過神來,見他要走,忙叫道:“皇上!是我助你登上的這帝位,你不該恩將仇報!你不能處置飛雪!”

盛臨煊背對她:“你錯了,朕根本從未想過坐這位置。”說罷便徑自推門出去,不再理會太傅夫人的叫嚷。

飛鷹見他出來,便迎上前來,盛臨煊眼都未抬,隻低聲道:“送她上路。”

然後便上了他來時乘坐的馬車,“回宮!”

離開了小院,也便與過去的種種徹底割裂了,坐在馬車內的盛臨煊閉上眼,告訴自己,此間事了,過去的一切便也就此塵封罷。

回到宮中已將近子時,盛臨煊疲憊地揉捏著眉心,吩咐李榮:“明日一早便讓慎刑司拿了上官飛雪受審,不必留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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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才有早上靈犀宮的那一幕。

“上官飛雪?”賢夫人聽到這消息也十分驚訝。

大宮女丁香意有所指道:“娘娘,這可是皇上親自下的旨意!”

像這種直接讓慎刑司帶走高位妃嬪調查的大事,便是之前皇後也沒敢這麼做,最多也就是禁足寢宮,有什麼事派女官上門去查問便是。

能一點體麵都不給的,不用猜,滿宮上下也隻有皇上了。

“本宮自然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賢夫人想到中秋那夜成徽帝當著闔宮妃嬪的麵便駁了自己的麵子,這一回又如此行事,招呼都不給自己打一個,心中便憋屈得很。

另一大宮女杜鵑看出她的不忿,忙岔開話頭問道:“昨日那傅選侍是因中秋宮宴之事被貶被罰,那今日這上官昭媛又是所為何事?丁香,你可打聽到什麼了?”

滿宮皆知,那上官飛雪可是老太傅的嫡孫女啊,皇上不看僧麵看佛麵,也沒道理這樣對她呀!

“正是因為什麼都打聽不到,奴婢才越發好奇啊。娘娘,此事透著怪異,您要不要——”

“娘娘,麗妃娘娘來訪。”丁香話未說完,門外頭的人忽然通報麗妃來了。

賢夫人看向更漏,時辰還早著,怎麗妃便來了。但人都上門來了,也不能不見,便道:“請進來。”

杜鵑站的離門近些,忙掀開門簾子出去請人,丁香則下去吩咐人泡茶。

還沒見到人,已先聽見麗妃在外頭的爽朗笑聲了。她進門便朝賢夫人福身道:“妹妹給姐姐請安了~姐姐不會怪妹妹不請自來吧~!”

“怎麼會,歡迎都來不及~”賢夫人攜了她的手,兩人在堂上坐下。

麗妃紅光滿麵,喜上眉梢道:“妹妹一大早便聽見了這好消息,等不及要來跟姐姐一同分享了。”

賢夫人頓了頓,才道:“妹妹可是說的上官昭媛之事?”

麗妃掩嘴笑道:“正是!那人心黑嘴毒,我早便說過她要有報應的,如今可不是應驗了麼?”

賢夫人腦中轉個圈便知她為何如此歡喜了,也是那上官飛雪嘴賤,當年麗妃九死一生產下大公主,從三品婕妤一下躍升為從一品妃,上官飛雪大概是極眼紅了,居然在外編排大公主病弱,也不知能活多久,可想而知,這樣惡毒的話傳到麗妃一個母親耳中,還不得氣炸了。

自此兩人便不是普通的不對盤了,麗妃是惱極恨極了上官飛雪的。如今眼見著她倒黴了,又如何不歡欣雀躍?

賢夫人便也笑道:“走到今日,也是她咎由自取,與旁人無尤。”

聽她這麼說,麗妃眼前一亮,湊近來問道:“嗯?莫非姐姐知道她是因何事被慎刑司捉去?”

賢夫人笑臉一僵,“這,隻聽說是皇上那頭下的旨意,具體是何事,本宮也不知。”

“哦~”麗妃應了一聲,很快又高興起來,“管她犯的什麼事,這一遭她麵子裡子可全沒了,她不是清高、不是傲麼?我倒要看看,她可還能立得起來!”

賢夫人卻不想說這個,後宮皆知,任這上官飛雪有後宮第一美人的稱號,可那又如何,她自進宮便不受皇上寵愛,除了性子實在討人厭些,也算不得什麼。

她想說的是:“她倒了自是好事,可是妹妹,皇上既將宮務托付你我,但自回宮以來卻又屢屢越過你我辦事,這,妹妹不覺得不妥?”

麗妃擺擺手:“有何不妥?姐姐,像這種事情,咱們這位置也不便出麵,稍有不慎便容易落人話柄,還不如皇上親自裁決的好。”

她又對賢夫人擠眉弄眼道:“妹妹倒覺得,皇上這還是為了咱們周全考慮呢!姐姐隻當皇上是心疼您不好麼?”

“妹妹真是什麼話都說~!”賢夫人輕推了推麗妃的臂膀,臉上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紅暈。

麗妃方才幾句話說得自己都惡寒,可卻見賢夫人當真被自己帶跑了思路,心中卻是暗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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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儲芳宮這邊亦是歡聲笑語,概因康貴嬪一早聽聞上官昭媛之事後,便給所有的宮人都打了賞。

潮汐便給康貴嬪按著肩膀,邊小聲說道:“娘娘,您說上官昭媛這事,會不會便是因中秋晚宴之故?雖昨日傅選侍已被罰,可今日的上官昭媛,奴婢怎麼想都覺得很有可能是因同一件事。”

“誰知道呢~”康貴嬪哼笑一聲,“昨兒個本宮還遺憾沒能將她拉下水呢~若真是因中秋那夜之事,那也是她自己犯蠢。”

想到這麼容易便解決了她,康貴嬪也十分得意,不屑道:“空有美貌,不過一草包爾!”

隻是得意不過片刻,又有新的煩惱,她看向海瀾問道:“那雲溪宮,可有什麼異樣?”

海瀾忙道:“回娘娘,昨日皇上從雲溪宮回乾泰宮後,便再未回返,今日雲溪宮也無甚動靜。”

“嗯......”康貴嬪揮退身後的潮汐,靠在迎枕上斂眸思量,片刻後道:“本宮也該去會一會這位純昭儀了。”

“娘娘的意思是——”

康貴嬪數著宮中高位妃嬪:“在這宮中,也不一定便非得鬥個你死我活的,如今賢夫人與麗妃同氣連枝,葉修媛曾經依附皇後,而今則恨不得夾著尾巴過日子,再有許充容,哪頭都好卻也哪頭都不倒。”

她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上麵就這麼幾位,本宮這不上不下的,也該找個能說話的,這純昭儀,不正是個好人選麼?”

兩個大宮女聽著自家主子的打算,不由齊齊福身道:“娘娘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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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日午後,雲溪宮便接到了來自儲芳宮康貴嬪的帖子。

幾個宮女圍著圓桌,來來去去地翻看那張帖子,七嘴八舌地說著什麼。倒是沈珺悅這個正主,遠遠地躺到窗邊的貴妃榻上,享受秋日爽朗的風。

玉環回過頭看見沈珺悅半眯著眼睛似乎快睡著了,忙走過來道:“娘娘!”將窗戶關了一大半,隻留了半臂寬通風。

又抱了一條薄衾過來蓋在沈珺悅身上,邊蓋邊念叨她道:“最近幾月身子才好些,怎麼便又隨性起來了?在這風口吃了冷風,染了風寒可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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