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栗茸歎了口氣。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刷到現代蒙德的任務呢。
或者,要是這一次的任務結束得比較早,她或
許可以去蒙德晃一圈。
哪怕隻是一兩天,也挺好的嘛。
*
tomo終於哄好了小白貓,一手寵物一手栗茸走在花見阪的大街上。
迎麵走過來兩個幕府軍士兵,手執□□,麵容嚴肅,兩邊還相隔著幾米就喝道:“前麵的,站住!”
他們走上來,繞著兩個人轉了幾圈,將他們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
“昨天晚上都在乾什麼?”
栗茸:“給裟羅姐姐送木雕!”
tomo聳聳肩:“在喝酒。”
幕府軍士兵:“你!”
他指著tomo。
“你,把手舉起來,讓我們搜身!”
理所當然沒有搜到任何想要的東西。
這兩個幕府軍士兵這才鬆了一口氣,態度也軟化下來了一點:“很抱歉,方才對你們的態度並不好。但我們也沒有辦法。”
tomo裝作好奇:“沒關係,不過……你們這樣,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有犯人越獄了?”
一個幕府軍士兵歎了口氣:“是前段時間收繳上來的神之眼,那些神之眼昨天被人偷走了。”
他的同伴拽了拽他的袖子:“喂!工作還沒做完呢,你怎麼就閒聊上了?”
“你說的也是……”那個幕府軍士兵歎口氣,“走吧。”
等那兩個幕府軍士兵走遠了一點兒,栗茸拉了拉tomo的寬袖子,小聲道:“他們開始搜了誒。”
天領奉行的反應速度還是挺快的嘛。
也對,畢竟九條裟羅非常靠譜呢。
tomo點頭:“走吧,去找宵宮。”
*
長野原煙花店。
宵宮說,今天幕府軍的士兵上門調查過了,她說她昨天晚上在研製煙花。
“我給他們看了最新款的煙花,那些士兵裡麵有很喜歡我的煙花的人,他們就沒有詳細盤問我。”
tomo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他們沒有證據,就沒法把我們抓起來。”
宵宮點了點頭:“你也提醒過那些人,讓他們把神之眼藏藏好了吧?”
tomo:“嗯。”
宵宮歎了口氣:“我們可以一次把神之眼偷回來,但是還有很多人會被沒收神之眼,難道我們就再去偷一次嗎?”
有了這次的前車之鑒,天領奉行內部的庫房肯定會增加很多的人手。
到時候,隻怕就沒有現在這麼順利了。
宵宮的眉頭微微皺起:“我們現在……唉,這是治標不治本呀。”
tomo也跟著歎了口氣,前幾天沒有喝完的青梅酒又被他拿在了手上抿。
“誰說不是這樣呢。”
隻要雷電將軍的意誌始終貫穿,眼狩令一天不被廢除,神之眼的擁有者們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陽光下。
躲躲藏藏……一時還可以,但一輩子都躲躲藏藏著,總歸不是個辦法。
“就算坐著船出海,繞過雷暴去彆的國家……”
雷暴也不是那麼好穿過的。
總之,這些逃避的計策,短時間內都算得上有用,但從長計較,就是完全治標不治本。
tomo將手中的酒瓶子鎮在桌麵上:“我們得想個辦法。”
宵宮思考片刻:“或許可以仿造神之眼,交上去假的不就好啦。”
花見阪就有一位有這樣手藝的師傅呢。
tomo搖搖頭:“這也隻是權宜之計而已,能夠騙得過天領奉行,但對雷電將軍無用。”
宵宮承認:“我也相信雷電將軍可以認出來真假。”
但,這樣的話,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
他們在這裡商量著辦法,一旁的栗茸卻隻坐著一言不發。
這和她平時積極參與的態度可是全然不一樣的。
隻不過,現場兩個人都著急於神之眼和眼狩令的矛盾,並未發現她的異常。
栗茸其實是覺得自己沒什麼好說的了。
反正結局肯定隻有一個。
果然。
片刻之後,在室內昏黃的油燈下,tomo一拍桌子。
“我想到了。”
宵宮身體前傾,雙手都壓在桌沿上:“快說說快說說!”
“我要去發起禦前決鬥。”
青年的聲音冷靜而又平穩。
和平時那種總是帶著三兩分玩笑意味的語調截然不同,根本不會讓人懷疑他在開玩笑。
宵宮懷疑自己聽錯了:“禦前決鬥?……tomo,我是不是聽錯了?你再說一遍你的打算?”
tomo重複了一遍:“我做了個決定,我要去發起禦前決鬥。”
聲音仍然還是那樣冷靜又平穩。
明明並不嚴肅,卻像是每個字都砸在了地裡,牢牢的甚至拔不出來。
栗茸靜靜地坐在一邊,乖巧得就像是上課時發現老師正在提問一道自己不會的題目的學生,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宵宮猶且不信,追問道:“那可是禦前決鬥!生死攸關的大事!”
tomo點頭:“我知道,有哪個稻妻人不知道禦前決鬥?”
上一次禦前決鬥,似乎發生在他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但是對於禦前決鬥的記憶,通過父母長輩傳遞給兒孫後輩,就這麼一直傳了下來。
青年說道:“倘若我能夠在禦前決鬥中勝利,按照當年將軍大人定下的規矩,我可以向她請求一道恩準,那我便可以趁機向她請求廢除眼狩令。
“那你如果失敗了呢?”
油燈黯淡的光芒,將青年的影子拉得很長。
像是他懷中的刀一樣,又細又長,筆直地掛在身後的牆麵上。
半晌,他輕笑起來:
“直麵無想的一刀,不本來就是我平生夙願麼?”
在宵宮不讚同的目光中,他繼續說道:“所有的曆史中都說,無想的一刀乃是將軍大人武藝的極致。但我想,或許那樣的一刀,也並非無法被凡人企及。”
“所以現在,我是最適合站出來的。你可彆忘了,宵宮,我也有神之眼呢,我可不希望我的神之眼被幕府軍收走,沒有了雷光與長刀相伴,生活可真的是無趣死了。”
青年嘴上說著很輕鬆的話,仿佛他去禦前決鬥隻不過是去夏日祭典上逛一圈,買點麵具什麼的回來一般。
宵宮卻一點一點紅了眼眶。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握住栗茸的手:“小詩織,你勸一勸他吧。”
畢竟在所有的稻妻人眼中,雷電將軍象征著武藝的極致,tomo雖然在凡人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但……
栗茸搖了搖頭:“宵宮姐姐,這是tomo給自己背負的責任。”
她是不可能勸動他的。
tomo笑著又喝了一口酒:“誒呀誒呀,小詩織到了這個時候還要懟我呢。”
栗茸沒理他。
隱隱的,她仿佛能夠看見,遊戲中沒有寫明,但通過字裡行間以及現在她所親身經曆的可以在腦海中重構出來的,那個沒有她到來的原本的世界線上,tomo是怎樣在所有人的反對下,站出來發起禦前決鬥的。
他不是不知道危險。
也不是驕傲自滿到以為自己的武藝冠絕天下。
栗茸突然想起自己在幾年前,從局長平板上麵那個已經很多年沒有被打開過的摘抄本app裡麵
看到的一段話:
—大聖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淩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1】
她好像,理解這段話的意思了。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2】
那麼壯士知道自己此去十死無生,便會因此而退縮麼?
應當是雖千萬人吾往矣,縱死猶聞俠骨香。【3】
tomo說:“你們可彆想阻止我啊。”
栗茸搖頭:“我不會的。”
她要做的事情,是在無想的一刀砍向tomo的時候,幫他擋下那致命的攻擊。
“突然變得好乖,都有點不適應了。”
tomo拍拍她的腦袋。
栗茸沒好氣地打掉了他的手。
不論是誰,哪怕是tomo這種超級好人,在用拍西瓜的姿勢拍她腦袋的時候,都是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