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呢,大不了一起死。
反正就像做夢一樣,噩夢很長,她死得起。
趙淑人回身望,目光溫軟,高台玉殿。
唇邊血跡蔓延,玉殿裡接受將士恭賀的是她的孩子。
趙淑人閉上了眼。
——能生下你再離開,是我的幸運。
……
晨光照在未滅的火把上,蕭伯陵有一瞬間的恍惚。
今日的清晨來得早。
“人可找到了?”
回話的人一身盔甲,“已經搜遍了東宮。”
卻……還是找不到。
蕭伯陵目光冷冷的。“蕭疏季藏得挺深。”
那人頭更低了。
“屬下無能。”
“罷了。”
找不到得到,他蕭伯陵都已經成了皇朝的掌權者。
“傳令下去,蕭疏季因著生母之事忿恨父親,謀逆犯上,竟做出刺殺父祖這般大逆不道、罔顧人倫之事!本宮護駕不力,亦有罪於先祖。”
蕭伯陵略一沉吟,“罪人疏季,著剝奪國姓,廢為庶人,即刻追緝。”
跑或者不跑,這個鍋,蕭疏季都背定了。
這一場權變,似乎是落下了帷幕。
蕭伯陵強力壓下了對他的一切質疑,眼看就要登基了。
對於齊玉來說,這一切的變化就是她從一個宮室搬到了另一個宮室。
而且是皇城內宮獨一份。
滿宮裡盯著她的目光頓時火熱了起來。
從前她隻是名滿晏和宮,如今可以說是名滿京城了。
“我想去書房。”
搬到內宮的日子並沒有什麼不一樣,蕭伯陵還是照常早晚到她麵前打卡。
這會兒倆人正下棋。
齊玉拈起一子提出要求。
蕭伯陵眼下有些青黑,齊玉瞥了一眼隻當沒看見。
好家夥,彆人估計會以為是他縱情聲色,隻有她明白這些和她可沒多少關係。
一下死了兩位重量級人物,皇帝太子一個沒放過。
管他親爹還是養父,死亡麵前眾生平等。
蕭疏季又一直沒個音信,朝中流言也是紛紛。
——說是蕭疏季謀逆,到底謀逆的是誰,朝中眾人不敢說也不敢問。
到底是保命要緊。
為了應付這些事情,蕭伯陵沒少費心思。
齊玉不是不知道這些,但,那又怎樣?
——不關我事。
她才懶得做關心男人的解語花。
“我想去書房,總是閒著沒事乾,看看書也是好的。”
蕭伯陵揉揉太陽穴,“你要看什麼就讓人送來,宮裡這般大的地方,難不成還要你走著去?”
啪。
落下一子。
“怎麼,不許我出宮,如今還不許我在宮裡轉轉了?”
齊玉拈子,似有譏諷之意。
蕭伯陵頓感頭痛。
這段時間夠忙亂的,好不容易齊玉有了好臉色,他可不想挨嘴炮。
“轉,玉兒說去哪兒轉就去哪兒轉!”
齊玉臉色稍霽。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蕭伯陵頓覺棋局也明朗,笑答,“我又何時騙過你。”
齊玉隻是微笑著落下一子。
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