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走後,蜚蜚不解地問姐姐:“她為什麼要送咱們回去?不嫌麻煩呢。”
說著,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似的:“莫非想搶生意?”
若不是他們提前找好了驢車,定然會同意讓她送的,那她就可以賺錢了!
簡直是商業奇才!蜚蜚想,同為女子,她就沒有想過為家裡掙錢,實在慚愧極了,日後要向她學習才行。
“你可真是……”阿柔聽她說傻話,一改在外人麵前的冷漠態度,摟著她大笑。挑些好的東西教她,“或許是想做好事?”
蜚蜚一拍腦袋,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羞愧。
“知道了。”小姑娘重重的一點頭,“那下次見了要好好謝謝她。”
阿柔見她實在天真,心裡軟得不成樣子。
摸摸她的小耳朵,又教她:“也不是所有的好意都要接受,若她讓你覺得不自在,或者不妥,那你就可以婉言拒絕她。若她是真心想對你好,是不會生氣的。”
“好呢。”蜚蜚點頭,“明白。”
心裡卻覺得,與人交往實在是門學問,太難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課結束,夫子便宣布了放學,孩子門當即拍桌子嗷嗷喊著,一哄而散。
蜚蜚也一改先前慢悠悠的態度,在門口招呼著阿柔:“姐姐,快,回家了。”
東西是提前就帶來學堂的,阿瑾替她拿著。三兄弟早早等在開蒙院前,見他們出來,便如往常那樣,一起離開。
剛來到書院門口,便看到等人的林妙兒,穿得比平常更加富貴
瞧見他們,眼前一亮,連忙朝他們揮手。
“誰啊?”阿林看她那一頭金燦燦的飾品,張大嘴巴,“認錯人了?”
阿柔笑笑,說道:“沒,找阿瑾的。”
阿瑾的眉頭緊緊擰了起來,下意識地看向了蜚蜚。
蜚蜚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正專注地翻自己的小包裹,想把裡麵的吃的找出來。
“行啊,阿瑾。”阿森用胳膊撞撞他,“什麼時候認識的?”
蜚蜚也有些好奇,抬頭看了一眼。
她昨天晚上就想問了,林妙兒為什麼要讓阿瑾坐她的車?因他打架的事兒,旁人避他還來不及,她卻主動找來了。
什麼時候認識阿瑾的都不知道。
“不認識。”阿瑾強調。
這裡頭明顯有事!三兄弟麵麵相覷著,又看向門口的林妙兒。
越靠近,越能看出林妙兒的緊張。
她一個人站在那兒,沒讓仆從跟著,見他們過來,便微微低著頭,想和阿瑾說話。
阿瑾卻仿佛沒有看見她一樣,冷漠地從她身邊路過。
見她擋著路,還冷聲道:“讓讓。”
眾人:“……”
“你、你不是說,會幫我問的嗎?”林妙兒隻覺得讓人打了一巴掌似的,臉色慘白地杵在那兒,無比尷尬。
阿柔也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直接,連著讓她也難做。
“還沒來得及問。”她本來以為,當著林妙兒問阿瑾願不願意分開坐,為了給女孩子留顏麵,阿瑾說不定就同意了。
可她低估了阿瑾的冷酷程度,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讓林妙兒下不來台。
眼下阿柔想安慰林妙兒,都找不著話,畢竟不熟。心裡一萬個後悔,決心以後再不開這種玩笑了。
——和阿瑾對上那麼多次,她一會都沒贏過!
見她語塞,林妙兒更是惱羞成怒,瞪著她:“我可不是那麼好消遣的,你給我等著!”
說完,一甩袖子,氣呼呼地上了車架,還要瞪他們。
眾人:“???”
“你乾嘛了?”哥哥們還要反過來問她,“那人是誰啊?氣性真大。”
阿柔捏了捏拳頭,到底沒忍住,走到車前,質問阿瑾:“你乾嘛要這樣?人家女孩子好心好意等你,結果你理都不理她,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見人是不是?”
印象裡,這是阿柔頭一回很他起正麵衝突。
蜚蜚看著他們,想勸慰,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她根本就不明白他倆為什麼吵架。
“我讓她等了?”阿瑾看著她,似乎也很生氣,“誰答應的,誰負責。”
話是對阿柔說的,眼神卻注意著蜚蜚。見蜚蜚一臉平淡,似乎並不在意,一時更氣了。
阿柔冤道:“誰答應了?她要找你、要送你,我隻說幫忙問,從來就沒答應過她!我、我是想讓你自己跟她說。”
姐姐確實沒有替他亂做決定,蜚蜚連忙點頭,替姐姐作證。
阿瑾擰眉:“那她生這麼大氣乾什麼?”
蜚蜚竟然還跟著裹亂,難不成她昨天就知道了,卻還想跟她姐姐一起,看他的熱鬨?
阿瑾下意識抓緊了腰間掛著的荷包,心緒紛亂。
他一想事兒,就愛抓著荷包,輕輕撚上麵的木槿花,已經成了個習慣,隻不過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你還好意思問?”阿瑾怨尤地說他,“你讓她難堪,偏她不敢說你,所以就拿我撒氣。”
旁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理也理不清。阿木便說自己妹妹:“你若不想著整阿瑾,不就沒這事兒了嗎?”
“我……”阿柔低下頭,“誰讓他這麼討厭。”
蜚蜚:“?”
阿瑾討厭嗎?不討厭啊!
“姐姐,”蜚蜚看她都快哭了,過去抱住她,“等著就等著,我們不怕她。”
阿柔摸摸她的頭發,有點難過。
見她們兩個這樣的舉動,自然就覺得蜚蜚是向著阿柔的,心裡更亂。
她幫著彆的姑娘,來問自己要不要乘她的車架回去。這種事兒,蜚蜚竟然能答應?實在是、實在是不知所謂!
蜚蜚這個小笨蛋,可氣死他了!
“行了,上車罷。”阿林拍拍大妹妹的腦袋,“說開了就行,往後注意。”
阿柔看了阿瑾一眼,見他還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隱隱鬆了口氣,但又有些不安。
先前救他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他醒了一直纏著蜚蜚,就讓她感覺到有威脅,所以煩他。
一年多來,她其實也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把他當成家人了,隻是一向與他不和,時不時就想看看他的笑話,結果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阿瑾,你生氣了嗎?”回去的路上,蜚蜚見他麵色陰沉,扯扯他的衣袖,“你不要不高興,我姐姐真的隻說替她問問。”
阿森也勸他:“她定是以為咱們關係好,所以才找上阿柔的。”
“是啊,你彆生氣了。”阿木也說,“她這回知道你不喜歡,以後定然不會再這樣了。對不對,阿柔?”
阿柔點了點頭。
“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阿瑾突然問蜚蜚,“阿柔覺得我討厭,你也覺得我討厭嗎?”
蜚蜚一臉茫然,察覺到他的怒氣,當即連連擺手:“我沒有!”
“林妙兒、她也是好心嘛。”蜚蜚不知道該怎麼說,“萬一、萬一你想坐她的車呢?”為了論證,她不停誇林妙兒, “她的車,又大,又好看,很有排麵的!”
看她睜圓了眼睛,煞有介事的模樣,大夥兒都笑了。
“真的啊。”蜚蜚對對手指,“知道你不喜歡這樣,我們下次就、就不會了。”
阿柔也連忙點頭:“對!誰再問,我們就直接把她趕出門外,不讓她有絲毫接近咱們阿瑾弟弟的機會,行不行?”
她小心地觀察著阿瑾的臉色,尋思著是不是還得繼續溜須拍馬。
阿瑾卻瞥一眼蜚蜚,確定她隻是年紀小,什麼都不懂,這才網開一麵似的,嗯了聲:“下不為例。”
有他這話,姐妹倆才鬆了一口氣-
驢車晃晃悠悠的,中午之前到了花江村,孩子們如同如燕歸巢,一陣風似的跑回家。
還沒到吃午飯的時間,但寧大夫家一天隻吃兩頓,阿瑾這個時候回去,就隻能申時再吃了。又因為剛剛的小插曲,兄妹幾個都留他在家裡吃飯。
阿瑾隻得同意,將東西放回了寧大夫那裡,又返了回來。
江敬武請了幾個人去茶園采青,前院和後院都晾曬著不少茶葉,進門便一股撲鼻而來的茶香,讓人心曠神怡。
柏秋在廚房做飯,知道他們回來,給準備了許多好吃的。
她最近聽力恢複了許多,聽著崽子們一個個都說想她,心裡又酸又甜。他們都圍在廚房,自己展不開手腳,便哄他們出去看著茶葉。
先前他們帶回來的野雞蛋早就孵出了雞崽兒,野雞成長周期比家雞要長,前段時間才開始下蛋。
白天它們會飛出去,晚上就自動回來,基本上見不到。但最近采了滿屋子茶葉,要防著它們回來搗亂,不能離人。
茶葉製作的過程比較繁瑣,晾曬隻是其中一步,可不能讓它們給毀了。
孩子們便搬著小板凳,拿了根毛線繩,坐在前院一邊曬太陽,一邊玩翻花繩。
不一會兒,一輛牛車停在了隔壁門口,是江小花回來了。看見他們,就冷哼一聲,想朝他們做鬼臉,但是沒敢,隻跑過去敲門。
但敲了好一會兒也沒人開,估計是沒人在家。
江小花慌了,似乎不想讓死對頭看到尷尬的一麵,就不停敲,那聲音吵的人耳朵都要炸了,幾人就看傻子一樣看他。
“看什麼看?”江小花一低頭,扁著嘴又有點想哭。
兄妹幾個也不想理他,免得說著說著,忍不住又打他一頓,沒完沒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快吃晌飯了。
江雨蘭和她父母才氣喘籲籲的拖著好幾根伐木從後山的方向回來。
“你們去哪了?”江小花在門口撒潑,“不知道我今天回來嗎?”
幾人麵露難色,好像真給忘了。
江小花氣得,板著臉,眼淚撲簌簌往下滾,但是生怕死對頭看到,又狠狠一擦。
“行了。”江雨蘭連忙開門,推他進去,“這不是忙著呢嗎?走了走了。”
江父艱難地將木材推進去,不一會兒,裡麵傳來鋸木頭的聲音,聽得人牙酸,也玩不下去了,連忙跑回房裡去。
兩家離得近,進門還是能聽見。
阿森就不滿地問:“阿娘,他們在乾嘛?吵死人了!”
“他們啊。”柏秋擦擦手,彎下腰,與孩子們平視,小聲道,“羅二柱在郡裡,得知你阿爹刻佛珠賺了些錢,估計也想分一杯羹。”
搖搖頭,無奈地說:“父女三人跟鬼迷了似的,成天伐木要刻佛珠,都好幾天了。”
“真是個學人精!”阿森氣鼓鼓地說道,“房子學咱們,生意也要學咱們,下一步,是不是要開始種茶了?”
語氣明明是在嫌棄他們,哪知,柏秋卻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要種茶?”
竟然真的方方麵麵都要學?
孩子們都驚呆了,江雨蘭不是總說他們種茶、蓋大房子是腦子抽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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