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蘭香送他倆出去,叮囑道:“昨兒才跑了一趟府城這會兒又要趕山路,到山上記得多歇歇。”
“娘,我知道了。”沈玄青答應一句,陸穀也道聲彆,兩人帶著四條狗就往山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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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有了足夠的錢會讓人覺得心中踏實,今年過冬不用擔心錢的事,上山後沈玄青就不再那麼著急打獵,緩下步子歇一歇休養也好。
山裡明顯更冷,一開門陸穀先去做飯,走了這一路,累和餓不可避免,吃些熱乎飯身上也暖和。
上山帶的東西不多,板車跟空的沒兩樣,沈玄青把裝鞋和衣物的包袱放到房裡,到後麵看雞鴨都活得好好的,就先進廚房幫陸穀燒火。
等兩人吃喝完歇了一會兒,沈玄青到後院收拾,陸穀洗碗拾掇廚房。
剛才沈玄青說下次回家買些帶肉的大骨頭棒子燉著吃,燉熟燉爛後,骨頭棒上的肉光是灑點鹽,啃起來那叫一個香。
就算還沒吃到,陸穀隻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就很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他很喜歡聽沈玄青說以後吃什麼用什麼,而每次沈玄青都會帶回來,他也不貪心彆的,哪怕隻是一個鹹鴨蛋一碗小鹹菜,也覺得日子特彆有盼頭,起碼能吃飽飯了,不像從前那樣。
天越發陰了,陸穀收拾好廚房看一眼天色,就拎起竹筐和鐮刀到外麵打草去了,大灰和狗崽跟著他出門。
院落前這一片地他倆經常走,地上草稀稀拉拉的,露出大片土褐色的地麵,他在山上經常打草,也會打理院外,繞著院子一圈的草不是被割掉就是拿鋤頭除了,不然草太高太茂密容易鑽蛇蟲。
陸穀想起上次碰到的蛇蛻,那麼老長,蛻完皮還會更大一點,幸好他沒碰上,萬一是毒蛇呢。等冬天一來,山裡的蛇都鑽到看不見的地方睡去了,到時候就不用害怕。
不過他又一想,冬天他和沈玄青回山下了,壓根兒也碰不到蛇。
屋外花椒樹的葉子落了大半,看起來有點光禿禿,樹上的硬刺沒有變化,讓人下意識就想避開。
陸穀挑著雞鴨愛吃的草割了一筐,塞實了才背回去。
沈玄青把後院的雞鴨糞都鏟了,地麵乾淨利落,還點了青藥葉驅味道,陸穀一回來就聞到燒灼過的藥味,等這陣灼熱的衝鼻勁過去,藥灰變冷,稍微緩和一點的藥味彌漫,就會變得好聞一點。
沈玄青剛準備出後院,就看陸穀背著一竹筐草過來了,他接過去說道:“我來剁,你燒些熱水灌個湯婆子,等下做針線萬一手冷。”
今天上山沒彆的事做,他知道陸穀閒不下來,肯定要乾點什麼,天冷還吹風,買了湯婆子就得用上不是。
聞言,陸穀想起那個雕花紋的小湯婆子,眉眼都彎起來,點頭應了聲好,高高興興去燒水了。
沒多久,鍋邊冒出白汽,陸穀往灶底添了根柴,起身到房裡取湯婆子。
一進來看見床上的被子,蓋了有一段時日,也到拆洗的時候,單子也該換了,桌上放著個包袱,裡麵是沈玄青的新鞋和他倆各自一身換洗衣裳。
陸穀拆了包袱,把鞋子和衣裳放進箱子裡,又打開另一個箱子取乾淨被子和單子。
他剛把被子抱出來,就看見被子底下放了本書。
陸穀愣了一下,他怎麼不記得箱子裡有書。
剁完雞草的沈玄青在廚房沒看見他,就進房來找,誰知就看到這一幕。
陸穀一想就知道書是沈玄青的,他沒去動人家的書,萬一動壞豈不是罪過,至於封上寫的“乾坤圖”三個大字,他不認識,神色沒一點變化去放被子了。
就算認識,這三個字表麵上看起來還算正經,一般人不會想到彆的地方。
沈玄青緊張到站在門口沒敢進來,見陸穀沒動箱子裡的書才堪堪放下心。
陸穀放下被子一轉身就看見他,有些擔憂地說道:“要不把書拿出來,被子塞進去萬一把書頁弄皺就不好了。”
鄉下人念學堂都不容易,買書更是,任何書本在陸穀看來都是金貴的。
他沒念過書不識字,隻會在地上拿樹枝歪歪斜斜寫自己的名字,是他娘請教了村裡識字的婦人學來的,又教給他寫,一大一小拿著樹枝在地上劃,他娘寫得不好,他自然也寫得不行,但好歹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兩個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