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布不明男兒何以要建功立業,如今卻明白了,所謂封土建國的真理。他日若奉得天子,封我一方之土,我也可傳家百世,光祖耀宗了。對了,元龍怎麼調離了官職來為農事官了”
呂嫻笑道“此事忘了與父親說呢,布置了農時課題,勞元龍來此親自盯著方好。元龍之才,隻有親自盯著,才放心啊”
“對對對,”呂布道“農事是國本之大事,的確是重中之重,也就隻有元龍懂了。像公台就不懂這個。”
陳宮隻笑,陳登臉都有點裂,差點繃不住。
偏呂布還感慨道“元龍尚且知農事,躬身忘家,我呂布又何故不能”
呂布歎息一番,道“你們且說話,我且去尋幾個老農問問水利,還有畝地產出”
呂布說風就是火的,便真去了。
“元龍坐,我給我父布置了作業,一些畝產的算法,還有感想之類的文章,”呂嫻笑道“他若完不成,可就回不了城了,雖說農事有專人司職,然,若是主君不能做到事事有數,又怎麼能明察秋毫元龍,你說是吧”
“女公子果真用心,”陳登雖然十分不高興,然他內心其實是振動的。
從未有人這麼操作過。
“君子遠皰廚,避田耕,恐喪誌耳”陳登道。
“嗯,像曹操,元龍這樣的君子是該遠離,可我父並非君子啊,何必用君子的操德去要求他太難為我父了。”呂嫻笑道。
陳宮忍不住,用袖遮麵笑了笑。
“公台何故發笑”陳登氣道“笑登如今為農事官爾”
陳宮知道他滿腔邪火,無處可發,又不好對呂嫻發的,隻好像自己罵呢,好引自己回罵,他也不與他生氣,回禮笑道“元龍誤會了,宮發笑是因為女公子說話行事不拘一格,與君子所為大有徑庭。實非笑元龍,元龍萬勿誤解。”
“我亦不是君子,是女子嘛。”呂嫻笑道“元龍可千萬彆與女子計較,若與我計較,天下人說元龍心胸不如小女子,若是太計較,還可能又被彆人說忌才。算來算去都是元龍吃虧,所以元龍千萬莫因此等小事生氣才是。”
“天下人若說登心胸量小,倒也無妨,隻是忌才這一項,登可不服。”陳登道“女公子有何才”
“才自然不可比之元龍。”呂嫻笑道“正如我父之才,比之曹操,是泥雲之彆。對我父,我是不抱指望,他能越過曹操。”
“所以,除了戰時,少讓他犯渾,被人糊弄,就算不錯了。我父錯在總是犯錯,可若是不犯錯呢,未必比不上曹操。”呂嫻笑道“以後就多種地分分神,能馴馴野性,而且更知民生之艱,仁心自也能蓄之。一舉兩得。”
陳登道“女公子所圖不小。”
呂嫻隻當聽不懂,道“公宮,何謂仁心,可有見解”
“依宮之見,仁心也謂不忍之心。比曹操之殘忍,略輸一籌就夠了。比曹孟德之才,是比不上了,不若反其道而行。”陳宮笑道。
“公知知我。”呂嫻笑道“就比這個,看看是他能贏天下人心,還是我父更勝一籌。”
“元龍,你可願看看天下賢才,與萬民之心,兩者誰重”呂嫻笑道。
陳登皮笑肉不笑的道“有趣”大言不慚。
“莫非女公子以為爾父可比漢高祖”陳登冷淡的道。
“比他比得過,劉邦不惜其父,項羽倒生不忍之心。而難時,要丟下漢惠帝與魯元公主。這樣的人”呂嫻笑了笑,道“元龍想必定然是想知道我父與劉邦,究竟誰更有愛女子之心,是嗎”
陳登瞳孔微縮,隱在袖下的手攥緊。
她知道了。這個女公子知道了,怎麼就知道了怎麼什麼都知道
她意有所指,意欲敲打自己。
陳登怵她的很,額上已是冒了此微的汗。
陳宮裝沒聽懂,實則是支著耳朵細聽著,眼睛卻是瞧著呂布正在與幾個農人說話呢。
幾個農人一開始知這是呂布,還很惶恐,但呂布是個大咧咧的性子,說不在意,聲音又大,又粗俗,這些農人漸漸的覺得親切,倒也不怕了,與他細說畝產,害蟲等之類的事情。呂布聽的很認真。
風聲掠過,顯得這裡有點氣氛緊繃了。
“開個玩笑。”呂嫻笑道“我父自是比不上高祖皇帝的,就算成不了漢高祖的功業,然而,若比慈父之心,嫻是自信的。”
陳登心中哂笑,卻不以為然,卻不吱聲了。怕說多錯多。
“不信的話,再看便是。”呂嫻笑道“我爹這個人啊,若是我與他打上一架,他也不會懷恨在心的。可是曹操就不一定了。元龍,你說呢一旦臣下有叛心,曹操不會給第二次機會。我父對我,很有耐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