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們正想再補上一撞,趁勢攻進去,卻聽劉勳大喝一聲,道“住手”
“大將軍”眾將士看到劉勳火速趕來,也是一驚,卻依舊不退。
劉威道“今日眾憤於此,定要問個明白,叔父莫要阻攔”
“劉威”劉勳大怒道“汝身為戰將,卻不聽上將者乎將不聽令,是大罪,汝欲叛乎”
劉威咬牙切齒道“叛,有何不可”
劉勳倒吸一口冷氣,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主公任用此等賣城之賊,不叛何為”劉威大喝一聲道“繼續攻門,不許停”
眼看局勢還要惡化,李豐忙阻攔道“劉將軍惜怒,還請好好說,何必刀兵相見”
劉威早九分怒在心,聞言一鞭子往李豐抽去,將李豐抽倒在地,陰著臉道“汝等士臣,毫無用處,汝也不是好東西滾開”
李豐好歹也是主薄,這劈頭蓋臉的一抽,如何能收得住場,一時之間李豐帶來的戰將也是勃然大怒,喝道“劉威汝欲反乎”
劉勳去扶李豐,見李豐側臉被抽的出了血,眼前都要發黑。
然而這個時候,誰還能顧得上傷
李豐便是受了傷,失血過甚,哪怕眼前發黑,卻依舊抖著手道“莫要衝動莫要衝動”
一場嘩變,眼見就要發生,並且惡化擴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李豐焉能不急
除了楊弘本人,現在整個壽春城也就隻有他有這個臉麵來阻止這一切了。
然而,他是文臣,若是尋常尚有威信,可是在一群義憤填膺的武將這裡,是半點的用處也沒有
因為他身後的武將也已經被劉威等人氣的要上天了,一個個拔出了劍,緊張的對峙著,而弓箭手也都搭弦在箭上,兩邊都緊張到仿佛到了鼓點一般。
呂布的臉色漸漸肅了,他知道這個狀況到了這個地步,連劉勳和李豐都阻止不了的地步,隻怕是收不了場了,便道“嫻兒,我們不管”
“不管。”呂嫻冷酷的道“這是壽春的家事,而目前來說,我們呂氏是外人。外人管家事,徒惹一身騷,還會被他們集體攻擊。將火力全轉移到咱們父女身上來,何苦來哉”
“唔。”呂布聽著也有理,道“隻可惜恐會死很多人。”
聽出來倒有幾分惜才之意,呂嫻一聽就笑了,欣慰現在的呂布,倒有幾分心了。
“咱們父女要的,是有忠義之心的人,明知在此種之境下還要鬨事,要叛,令壽春局勢變得更複雜的熱血之人,未必就是咱們呂氏所想的人。趁此就洗一洗牌吧,誰剩下了是命,剩下的強者,方是我們所要的人,我看中的,隻有忠義之人。”呂嫻道。
然而這話又何其的冷血。
呂布道“我以為嫻兒定會熱心的要管一管,畢竟,真的會死很多的人。其中不乏無辜。”
呂嫻道“無辜的人多的是,這壽春城先前死了多少百姓除了劉備稍顧念些,袁術部將哪一個顧念了現在就是穩定的,至少表麵上是,現在非要鬨事打破這種局麵,誰又想過百姓又會牽連其中,又死多少人百姓是螻蟻沒人考慮,可是,他們難道就精貴些都是人命,他們死就死吧,也沒什麼可惜的。”
“說的也是,”呂布想了想這邏輯,覺得還是冷酷冷血點好。劉備是要賣仁義的人設,然而真的到了一甩一身泥的時候,他跑的比誰都快,又還顧得上壽春的百姓不成
有時候人心也需要合時宜。不然卷入混亂中,不僅平不了亂,還要把自己給搭進去,最後彆說護百姓了,什麼也護不了,自己的部將更護不了。
相比而言,呂布比起壽春百姓,他更心疼自己的部將的。
呂嫻道“看誰剩下來吧,父親知道蠱嗎這種,與蠱差不多吧,都是袁術作的孽。”
呂布道“聽過,聽說邪門的很,”
“這袁氏部下,就像一鍋燉的蠱,袁術是陷入這種循環中出不來了,然而袁耀,卻知凶險。能不能結束這一切的壞循環,全在袁耀一念之間。”呂嫻道“壽春必有嘩變,而我已規勸過袁耀。叫停,還是讓繼續的主動權,都在袁耀手上,並非現在的我呂氏父女所能乾涉。”
呂布聽了,便也不再多言,隻繼續看戲隻是更隱蔽的些,連頭都不冒了。
外麵劍拔弩張,這個時候恨不得你死我活,誰還能有心去管呂氏父女,更不知道他們在此,這個時候,說句難聽的,相互狗咬狗起來,便是臧霸現在就去抄了袁胤府上,把姓袁的全殺了,他們隻怕也沒空顧得上管
這就是現在一盤散沙,人心各異的壽春城。
各方人心,勢力混雜,如同水到了沸點,慢慢的煮開了那滾滾的氣泡是要燙死人的
然而這個時候,李豐和劉勳二人,縱是位高權重,也早已經控製不住局勢了。
噌
也不知是誰先放了一箭,朝著的不是劉威,而是朝著劉勳去的。劉勳是來勸架的,然而在李豐這邊的人心裡,這叔侄二人本是沒有區彆的,因此,射的竟是劉勳。他們也是理直氣壯的,因為李豐被劉威所抽傷,而他們需要放冷箭去報複劉勳,才算取得了平衡
也是怪,劉勳的注意力全放在平息兩方的矛盾之上,竟沒防到冷箭,那箭,竟紮透了護心鏡,噗穿到胸膛上去了。雖未太深,然而也是血流不止
劉勳也未意料到會有冷箭,他看到箭的第一反應不是自己受了傷,而是,完了這血一流,局勢儼然已不可控
“叔叔”劉威眼眶都瞪了出來,眼中全是紅血絲,大喝道“殺給老子殺光他們,衝門進去”
劉勳連阻止都再沒來得急
局勢一觸即發,如同導火索,那火蹭的上來了,哪還能再滅兩方竟是直接交起兵來,都是殺紅了眼
李豐被人護到一邊,靠牆而站,捂著一臉的血,道“完了,完了”
劉勳也被親兵護到一邊,李豐走過去,道“劉將軍,可還好”
“未及內腑,死不了”劉勳白著臉,尚在勉強。身為武將多年,有沒有傷及要害,心裡是有數的。可既使如此,也是穿透了皮膚,流了很多血,夠嗆的很若非護心鏡,隻怕現在已經是心臟被紮透的死人了
“休矣,休矣”劉勳苦笑一聲,道“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