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棲和秦牧舟到的時候, 許宴川正在教小栗子怎麼讓異能停下來。
小栗子的兩個麻花辮就跟動物的尾巴似的, 特彆能表現她的心情。
這個異能雖然可愛,但她總是要長大的。
等到步入社會,不管在哪裡工作, 這種異能都會讓她的生活受到影響。
不過比起控製異能, 許宴川先教她的是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要喜怒都寫在臉上。
雖然不一定要活得深沉, 肆意一些也沒什麼不好。但多掌握一項能力, 未來的人生道路就多了一種選擇。
小栗子似懂非懂地晃了晃辮子。
喻棲和秦牧舟遠遠地看著, 她拽了下秦牧舟的袖子, 小聲說:“看見沒。”
秦牧舟:“嗯?”
喻棲:“那位許總正在對小孩子做的事情,就跟我剛剛對你做的事, 一模一樣。”
秦牧舟:“……我該說謝謝嗎?”
喻棲:“不用謝。”
秦牧舟:“……”有點想打人呢。
這所室內活動室空間很大, 也很高,推門進去以後需要下一段樓梯。
活動室中間是一片空地,兩邊則是羽毛球場和乒乓球場。
年紀小一點的孩子還沒辦法打球,個個都擠在中間。
有的在跟小栗子一起學習, 有的則是拍皮球、踩高蹺。
玩兒得都挺開心的。
小燕第一個發現了喻棲, 高興地從地上蹦起來, 大喊:“喻棲姐姐——”
一大群孩子的注意力都被這聲呼喊吸引了過來。
喻棲腳步輕快地下樓。
秦牧舟跟在她身後,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自在。
他早就習慣了被人圍繞的感覺, 哪怕圍著他的是一群小孩子,他也習慣性地展露出他的商業假笑。
喻棲拍了他的後背一下:“放輕鬆啊, 這裡都是小孩子, 快停止散發你的偶像魅力吧!”
秦牧舟斜睨她一眼, 意有所指道:“也是,在小孩子麵前……”
喻棲:???
這個幼稚鬼說誰小孩子呢??
喻棲恨不得翻個白眼。
“啊,我在電視上看過這個大哥哥!”有個孩子指著秦牧舟叫起來,“他會變出星星的!”
“真的嗎真的嗎!”
一群小孩子蹦蹦跳跳地圍著他們,其中有個不服輸道:“我也可以啊!”
他拍拍手,麵前出現了一片片雪花似的冰晶,折射了光線以後,閃閃發光,真像是一顆顆小星星。
“好啦,不準再擅自使用異能!”喻棲輕輕拍了兩下小孩的腦袋。
許宴川還在跟小栗子講話,可小孩子好奇心重,注意力也容易不擊中,頻頻看向喻棲那邊。
許宴川歎口氣:“去玩吧,下次再跟你講。”
小栗子歡呼一聲,走了兩步又扭頭,拉著許宴川的衣袖小聲說:“說好了哦,下次再講。”
許宴川溫和地笑了一聲:“嗯。”
小栗子開開心心走了。
秦牧舟在一大堆孩子的熱情簇擁下,不得不展示了自己剛學會的異能。
他當然不敢燒小孩子,隻能讓火焰包裹著自己的手。
又用指尖彈出一顆顆火星,閃爍飛舞,組成各種形狀的東西。
“哇——”
小孩子們高興極了,還有人大聲地說,從來沒見過這麼炫酷的異能。
炫酷嗎?
許宴川斂眸輕笑了一下。
喻棲把秦牧舟身邊的位置也讓給小孩子,這人果然很快跟孩子打成一片,小屁孩大聲地喊他“舟舟”,簡直就像是一群同齡人的狂歡。
喻棲悄悄退出來,走到許宴川身邊,略帶歉意地說:“真抱歉呀,我都忘記了今天你要過來……”
許宴川的視線掃過她,低聲說:“真的覺得抱歉?”
喻棲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問,立馬點點頭以表誠意:“真的!最近忙的事情太多了……你不是應該也很忙嗎?”
“是挺忙。”許宴川似笑非笑地說,“不過和喻教授的約定,我還是急著的。”
喻棲:“…………”
早就知道這人的時間很值錢,也很精明,不會做無意義的浪費。
之前陪她看演唱會,甚至把自己的異能全都展現在她的麵前,她還沒什麼能夠回報的事情——
這不,現在該算總賬了吧?
喻棲心裡打起了小算盤,想找一個能讓許宴川滿意的等價交換。
誰知許宴川並沒有提之前的事,而是瞥了一眼被孩子們團團圍繞的秦牧舟。
他的目光並不友好,帶著濃濃的、審視的意味。
“喻教授什麼時候跟異能巨星有來往了?”許宴川的笑意愈發不達眼底,“還把人請到研究所來了。”
喻棲大方道:“我和他們公司打算談合作。不過他最近出了點事,經紀人在忙著公關,沒空管他,就被我拐出來了。”
許宴川:“喻教授是想要研究他的異能?”
“是呀。”喻棲看向他,疑惑地歪了下腦袋,“許宴川,你今天好像有點奇怪?”
許宴川微笑著,沒有說話。
這種微笑足夠應對很多場合,笑容裡帶了那麼一丁點警告的意味,看不出的人不會追問,看得出的人也不敢追問。
喻棲卻是憑著科研人員的直覺,指了下牆邊的軟墊,輕聲問道:“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既然是活動室,很多地方都是按照室內體育課的標準設計的。
牆角邊擺放的軟墊,正經的用途是用來給孩子們做仰臥起坐。
不過平時孩子們玩累了,也會把它當成一個座位。
許宴川還沒坐過這種東西,感覺就跟坐在地上似的,他接受的教育讓他從沒想過這種事情。
不過喻棲笑眯眯地邀請了,他便也沒拒絕。
兩個人保持了兩拳的距離,在軟墊上坐下。
喻棲抱著腿,把下巴放在膝蓋上,偏頭看著許宴川。
可能是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許宴川有著刻在骨子裡的修養和氣場。即使是這樣隨意地坐在地上,也顯得分外優雅端莊。
喻棲小聲嘀咕道:“果然很奇怪。”
許宴川沒聽清,下意識湊近她一點:“嗯?”
“我說你很奇怪呀。”喻棲盯著他,“我們不是朋友了嗎?我都叫你許宴川了,你還一直喻教授喻教授的叫我呢。”
許宴川沉默片刻,又笑起來:“嗯,習慣了。”
他一笑喻棲就覺得不安,小聲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許宴川竟然點了點頭,直言道:“如果我心情不好,你會哄我嗎?”
喻棲有點手足無措了:“我、我不會哄人啊……”
許宴川又湊近她一點:“沒有哄過彆人嗎?”
“……應該沒有。”喻棲仔細想了想,“可能哄過小孩子?就是那種,轉移注意力大法!”
許宴川看上去有了點興趣:“比如呢?”
喻棲:“就不提不開心的事兒唄,提一點開心的。小孩子很容易就被騙了。”
許宴川的笑容沒什麼變化:“喻教授,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喻棲苦惱地撓了撓頭。
許宴川幫過她那麼多回,難得一次心情不好,雖然不知道是為啥,她總該有點作為。
也算小小地、彌補一下之前欠下的人情債。
“不知道許總有什麼煩惱。”喻棲感慨道,“我以為有得必有失,你得到了金錢,應該會失去煩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