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蜜語紀 紅九 13073 字 8個月前

60、夜遇的這夜

——是你幫我們擋住了代駕?

許蜜語看著紀封,脫口問道。

她問話時眼睛亮晶晶地,像夜晚被水清洗過的兩顆星星。

“按說代駕很快就會過來,可是他到得這麼慢……所以是不是你堵在這裡,故意給他指錯了路,讓他跑去彆的地方繞了一大圈才又回來的?”許蜜語推理分析著。

紀封咳嗽一聲,努力保持住麵龐上的冷酷表情,語氣也依然定調在嘲諷:“想明白了?還敢說你們很周全嗎?”

薛睿立刻跨步到紀封身邊,上手就挽住他手臂:“老板,我的好老板!你居然幫我們堵住了bug!”

紀封像甩著不小心沾到身上的鼻涕泡一樣,嫌棄到要死地甩開薛睿:“說話就說話,再隨便碰我你就滾回家彆乾了!”

李翹琪在一旁一邊看熱鬨不嫌事大地笑,一邊拍拍巴掌說:“我看出來了,其實大家都是一夥的!既然是這樣,那就彆跟這站著了,走!回我那去,我請客,我們一起慶祝一下這個悶棍勝利日!”

李翹琪率先往酒吧裡走。

許蜜語默認紀封不會參加他們的慶祝,非常有禮貌地對紀封行禮說再見,再見得紀封的冷臉像又被拉長了十公分。

薛睿有樣學樣,也對紀封說再見,說完轉身要進屋。

剛抬腿他就被紀封扣住肩膀摁在那,像站在了跑步機上似的,乾邁了兩步,卻沒前進。

“老板?”薛睿費解地扭頭問。

紀封眤著他,眼神如寒冰:“那女老板,難道不是叫我一起進去慶祝?”

薛睿火速反應過來紀封是在哪個點上不樂意了:“啊……啊?那個,可您不是從來不願意參加這種集體活動麼,我就默認您這回也肯定不願意加入我們呢。那老板,來!快來!您走我前邊來!”

他殷勤地閃身做著請的動作,讓紀封先走。心裡卻在想,真奇怪,明天早上天一亮,怕不是要有三個太陽升起來。

要不是三體人打來了,紀封應該不會這麼行為異常吧!

*

李翹琪剛乾了一件大事,心裡正快意無比,索性把酒吧的事交給她的助手打理,打算自己親自招呼許蜜語他們三個人,大家一起喝酒慶祝一下這份難得的快意。

她想把人帶去她自己的辦公室,但薛睿提出異議:“那多安靜啊,一點都不熱鬨,轟轟烈烈的氛圍感就沒了。”

紀封冷瞥他,異議他的異議:“安靜點好。”

李翹琪看看薛睿,看看紀封,最後看向許蜜語:“現在一比一打平,蜜語你來投出關鍵的一票。”

許蜜語沒敢去看紀封,直接說:“我選熱鬨。”

她今晚出來乾嗎的?不就是想推翻自己之前的寂寞嗎。那當然要熱鬨點啊。

不顧半側臉頰已經快被紀封的視線凍穿,她勇敢堅持己見:“我看就在這裡就很好;就去我剛剛坐過的卡座就很好。”

除了紀封,三個人都同意這個提議。

許蜜語看著斜睨自己的紀封,弱弱建議道:“紀總,要不然……”我們給您叫個車您先回家?

但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紀封冷冷打斷:“我什麼時候走,我自己決定。”

許蜜語瞪大了眼。

她隻說了三個字,他就知道後麵內容了?他上學時想必押題一定很準!

薛睿也瞪大了眼看著紀封:“老板,你知道蜜語姐要說什麼?”又轉頭去看許蜜語,“蜜語姐,難道他真猜對你要說什麼了?”

李翹琪等不得他們囉嗦個沒完,乾脆轟著幾個人過去坐了許蜜語剛剛坐過的卡座。紀封和薛睿坐在同側,許蜜語和李翹琪坐在同側。兩男兩女正好麵對麵。

坐下後,李翹琪隨手抓來一個送完酒、夾著托盤路過他們的服務生,讓他把自己私人珍藏的好酒從某某櫃子的某某格子裡拿過來,櫃子的密碼又是某某某某。

薛睿及時說道:“我老板隻喝紅酒,白酒洋酒都會一杯倒。”

紀封瞪他,嫌他後麵半句多餘。

李翹琪笑著說:“巧了,我珍藏的好酒就是紅酒。”她轉頭告訴服務生,“去吧,把兩瓶都給我拿來。”

服務生走開了,薛睿忍不住問李翹琪:“你就這麼直接把密碼說出去了?”

李翹琪翹起二郎腿,兩條腿在燈光下閃著健康耀眼的小麥色光芒:“怕什麼,回頭我改個新的不就完了。”

薛睿笑起來,覺得想想也是。他奇怪自己今晚怎麼一麵對李翹琪就變得有點傻?找不到原因最後隻好怪是被她的腿給晃的。

珍藏好酒被端上來,四個人斟酒進杯。

許蜜語舉杯提議:“慶祝我們今晚的作案成功,乾杯!”

李翹琪第一個響應:“慶祝我們故人重逢,乾杯!”

薛睿也立馬端起酒杯:“慶祝我一身本領有了匡扶正義的用武之地,乾杯!”

剩下那個人無動於衷。

三個人扭頭看看他,決定乾脆放棄他,三個杯子兀自往一起一碰,清脆的一聲。然後三個脖子仰起來,把三杯酒一飲而儘。

留著坐在一旁的紀封,慢了半拍的端起酒杯、想去碰一下發現自己已經被放棄掉了,氣得把杯子墩回桌麵,但看到三個人仰頭一飲而儘的樣子最終也忍不住又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雖然沒有碰杯,但空杯的速度倒保持上了一致。

紀封覺得心情舒爽了幾分。過程不重要,隻要結果同位,他就不會承認自己被拋下了。

當那三人再度舉杯相碰時,紀封在桌下踢了薛睿一腳。

薛睿啊呀一聲,扭頭看向紀封,滿臉不解,想問老板你踢我乾什麼,問題卡到嘴唇邊的時候,被紀封的眼刀子給殺了回去。

總感覺這句話直接問出來,自己會死。

他隻好憋在心裡想,所以他到底為什麼要踢他啊?

對麵許蜜語好像參破了他們的眉眼官司似的——這團連薛睿自己都沒參破的迷霧。

許蜜語立刻喚了聲:“紀總,和我們一起碰一杯吧。”

梯子完整又隆重地搬到了紀封麵前。他漠漠然中帶著幾分並不太想的樣子,很勉強似的舉起杯子和其他三個酒杯碰在了一起。

這杯酒喝完,薛睿吃吃傻笑。

李翹琪問他笑什麼呢。薛睿吃吃笑著回答:“我們紀總還從來沒跟我這麼碰杯喝過酒呢。今天他下凡了,我好開心!”

李翹琪也笑起來,逗薛睿:“得,看來我珍藏這酒挺有勁道,我看你這傻樣是有點上頭了。”

趁著這兩個人嬉笑互撩,紀封看住許蜜語的眼睛。

許蜜語抬眼間撞上他的視線,下意識地想躲,於是垂下眼。但轉念一想,都在這裡一起喝酒了,這個夜晚應該就是可以沒大沒小一下的吧?那還這麼怵他乾什麼呢?

於是她又抬起眼,迎視向紀封,向他微微一笑。

紀封眯了下眼。隻覺她視線一垂一抬間,眼波流轉,一顰一笑間,明粲生輝。

他驀然有些微暈,又拿不準許蜜語是不是故意的了。這麼欲拒還迎地不看他又看他,但凡道行淺些的男人,都要在她這不看又看乃至忽然一笑間丟幾分魂兒。

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就更討厭了。天生的媚骨,無形的撩人。

可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紀封可都不是她隨便就能拿捏到的人。

紀封看著許蜜語,哧地一聲輕笑說:“打悶棍的主意是你出的吧?我發現你肚子裡的壞水其實挺多的。”

許蜜語不扭捏推脫找托詞,大方點頭:“他活該的,誰讓他總是找我的茬,還陰過我們……我。”意識到脫口說了“我們”在當下場合不合適,她立刻改口,再猛地壓下腦子裡要湧起的那晚兩人被陰過後的某些畫麵。

她手忙腳亂地端起酒杯喝口酒,鎮定一下自己。

然後繼續回答紀封關於壞水的質疑:“我從小長在鄉下,加上原生家庭的氛圍,讓我的成長環境比彆人要加倍的市井和複雜一些。我其實知道很多下三濫的招數的,我不用它們不代表我不會,隻是我還沒到敢用的時機。”

說著說著她稍稍歪頭,微笑起來。喝了酒後微醺的偏頭笑,這副樣子讓她看起來有一絲如同少女般的嬌憨,同時又帶著甜熟女人的嫵媚。

紀封看著她,喉結在頸間輕躍。

“嗬。”他笑了下。

許蜜語聽他無緣無故地笑了一聲,不由看向他,聚攏被酒精渙散掉的注意力,專心地問:“你笑什麼?”

她沒發現,酒精讓她放鬆到已經對他不再喚敬字的“您”。

紀封倒難得好耐心,回答她說:“笑你終於出息會反擊了,不再是原來那個唯唯諾諾的包子。”

許蜜語也笑起來。舞池燈光正好閃爍大亮,映襯得她的笑容也生輝般的璀璨。

“是你教我的啊。我覺得你說的對,我不能一直都是包子,我也得成為錘子,誰欺負我,我就要錘回去。”

她邊說邊做著一副自以為用力和凶狠的樣子。

可那樣子落在紀封眼裡,變成了讓他忍不住想要發散出去的笑意。

“你們還錄了視頻吧。”紀封使勁匿起那點笑意,一副淡淡的語氣問。

“這你都知道?”頓了頓,許蜜語說,“段翱翔好像很愛要麵子,錄視頻是想告訴他,如果他事後想追究到底誰打他悶棍,我們就會把這條他勾.引彆人姨媽的挨打視頻發出去,到時候讓他丟臉。反正,”許蜜語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又笑起來,“網民們對他到底有沒有勾.引阿姨的真相不會感興趣,但對於傳播他因為這麼一個原因而狼狽挨打,一定很感興趣,而且會越傳越離譜,越傳越叫他沒麵子。”

紀封盯著許蜜語的臉看著。他發現她其實很雞賊。

“那你們打他時候錄的那個視頻,不打算現在就發網上去讓他直接丟臉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