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1 / 2)

過完年雪已經化了,白雪皚皚的世界重新恢複生機,這約莫是一年最冷的時候。

馳厭所做的一切,沒有一個人知曉。

薑水生知道薑穗能去國外留學,心情十分複雜。

畢竟老薑家還沒有出國留學的先例,要薑水生說,他對國外的一切絲毫不向往,他一輩子紮根在r市,在這裡出生,也一直覺得將來會在這裡死亡。腳下踩著的這個祖國,這片土地,孕育了幾代人,他心中是不願意去國外的。

可是在他這代人看來,知識文化無比寶貴,女兒出國是去深造學知識,這是好事,將來回國,還可以為祖國做貢獻。

到底不能耽誤薑穗前途,因此薑水生猶豫了半天說:“那我們就去吧。”

儘管語言不通,可是薑水生也不放心把唯一的女兒一個人放在國外。

薑穗安靜地點點頭。

她張了張嘴,有很多想吐露的心事,可是不知道究竟與誰說。

馳厭離開了,他的一切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他的冷漠,他的好,最後隻有她一個人知曉,然後埋葬在這場大雪中,終於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學校那邊開始催促薑穗離開。

“同學,手續已經辦好,請務必在大年初八前動身去機場。”

薑穗低聲問:“他還回來麼?”

那頭禮貌的女聲沉默幾秒,尷尬地笑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薑穗便沒再問,他真的又一次離開她的生活了。

薑水生得知初八就要離開,於是和薑穗收拾要離開的東西,他身體還沒好全,但是薑穗知道留下來可不會發生什麼好事,因此也忙碌著準備一切。

初八早上,他們拖著行李箱準備登機。

“爸爸,你身體還好嗎?傷口痛不痛?”

薑水生笑著搖搖頭:“我身體好著呢,醫生都說我恢複得快,東西都是你在拿,給爸爸一點也可以。”

薑穗小臉沉凝,搖頭拒絕:“不重。”

聽著機場廣播聲,薑穗又忍不住看了眼外麵的天空。

她知道因為馳厭,她的人生到底不一樣了。

過登機前半小時,薑水生手機突然響了。

他接了電話以後,臉色一下子白下來。

薑穗心裡一跳:“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薑水生說:“你大伯出了車禍,!,現在被送去醫院了。”

薑水生也有些慌亂:“穗穗,你先走,爸爸以後自己坐飛機過來。”

不能耽誤女兒的前程,可是薑穗的大伯也是他唯一的哥哥,不可能就若無其事離開了。

薑穗沉默著搖搖頭:“我和您一起回去。”

如果薑水生留下,那麼她離開也毫無意義。

她勸說道:“大伯一直對我很好,出了這樣的事,我留下也是應該的。”

薑水生一直教她要善良感恩,因此隻是沉沉歎口氣,又與薑穗往回走。

一個黑西裝低帽簷男人攔住她。

“薑小姐。”

薑穗抬眸。

看起來像是精英的男人皺眉道:“你現在不走,以後就很難離開了。”

薑穗靜靜注視著他,最後淺淺笑了:“我知道,謝謝你們和他默默做的一切。”

黑衣男人內心哀嚎,boss叮囑他們一定要看著她安全離開,可是現在人家要回去,他們又不可能阻止,這項任務也是他們在r市最後一項任務了。

以boss殘存下來的勢力和安排,隻能拖延這麼久。

見薑穗堅持,薑水生已經開始皺起眉起疑,黑衣男人隻能讓開,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薑水生問:“那個人你認識嗎?”

薑穗不知道怎麼解釋,最後隻好說:“這個以後再解釋,我們先去看大伯。”

他們匆匆從機場趕回醫院,大伯的手臂骨折了,身上有些擦傷,不是太嚴重。

薑穗的嬸嬸紅著眼眶,咒罵那個酒駕的司機。

薑穗輕輕拍拍她的肩膀。

薑穗內心卻不怎麼平靜,她多怕這個意外並非意外。世上的保護很難敵過傷害,但凡還有一個親人在,許多事情就很容易被左右。

她怕這件事和馳一銘有關係。

這個少年,偏激,不折手段,情感和思考方式極為變態。

她一想到這件事可能與他有關,就不寒而栗。

夜晚來臨前,薑穗下樓去給大伯嬸嬸還有父親買吃的,她家現在一腦門官司,兩個病患一個受到驚嚇的可憐婦女,姐姐還沒回家,隻有她能照顧他們。

她踏過早晨的黃昏街道,飯菜的香氣彌散在空氣中,小城尚未完全回暖,天上甚至沒有太陽。

一個少年靠著樹,似笑非笑看著她。

薑穗臉色一變,寒毛都豎!豎起來了,轉頭就要跑。

少年忍俊不禁,誇張大笑。

薑穗跑到巷口,幾個麵無表情的人堵住她,示意她自己走回去。

薑穗覺得,馳一銘活像個神經病。

他從小就喜歡這種圍堵或者給她添堵的樂子。

薑穗左看右看,也沒有看見那天在機場想送她離開的黑衣男人。

馳一銘轉過她肩膀:“瞧瞧這是誰家的小可憐姑娘,在找我哥的人啊?”

他笑眯眯地打量她,語速極慢,充滿了惡意:“可惜哦,他現在估計都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你。你說說你,怎麼這麼不乖,要是今天走了,不是什麼事都沒有,他的心血現在――‘砰’,沒了。”

薑穗抵住他放肆向下要靠近她的臉,被人這樣驚嚇,她氣得小臉發紅。

“我大伯的事情是你乾的?”

馳一銘深棕色的瞳孔注視著她,咧嘴一笑:“噢,在你眼裡我有這麼惡毒?”

他一麵說著,一麵厚著臉皮用自己的臉蹭了蹭她柔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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