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瞪了五條悟一眼,不怎麼甘願地轉過身。
他發誓,他絕對不要五條悟幫忙紮頭發了,絕不!
貓貓大概是知錯能改的好貓貓,五條悟這次沒做什麼小動作,他手法利落地挽起了夏油傑的頭發,按照摯友一貫的習慣,將半長的黑發團成了一個丸子頭,再用發繩結實地綁起來。
“紮好了。”
夏油傑摸了摸丸子頭,又借著換衣室裡的鏡子照了照,確定五條悟沒有趁機搞什麼小動作後,總算是鬆了口氣。
“什麼嘛傑,這麼不相信人家。”五條悟熟練地操著女高中生的口吻,大聲抱怨著。
“嗬,但凡你平時多靠譜點,我也不會這樣。”夏油傑反唇相譏,毫不想讓。
換衣室裡的其他人:“……”
這兩位大佬湊在一起的時候,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呢。
摯友都是這麼黏黏糊糊的嗎?
懂了,所以他們都不配有摯友這樣的存在。
***
距離帝丹高中團體賽上場還有一段時間,閒不住的五條悟左顧右盼,跟夏油傑說了一聲“去買水”就一溜兒煙地溜出賽場。
“早點回來!”夏油傑不得不多提醒這一句。
“知道啦。”五條悟沒有回頭,他隻是用力地擺了擺手。
所以,夏油傑沒有注意到五條悟此刻冷凝的臉色和被冰霜凝結的蒼藍眼眸。
出了賽場之後,他沒有去自動販賣機那裡買水,而是徑自走進了賽場外的觀眾群中。他悄然在一個高大男人身後站定,抬起一根手指,抵在那個男人的後背上。
指尖抵在對方後背的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覺到眼前男人後背的肌肉驟然緊繃起來,凶悍宛如獵豹一般的氣勢釋放出來,即使是在猝不及防間,他失去了主動權,但他的身體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不要動。”五條悟的語氣輕快地說道,“不然,殺了你哦。”語氣驟然低沉,冰冷刺骨,“你知道的,我能做到。”
非常識相,所以真的一動不動的高大男人低低地嘖了一聲,用一種很不耐又很晦氣的語氣說道:“六眼。”
五條悟語氣平平:“術師殺手,伏黑甚爾。”
雖然在上一世,術師殺手伏黑甚爾曾經在盤星教的懸賞下,險些殺死他一次,殺死了天內理子和黑井美裡還重傷了傑,但要說五條悟對此人有多憎恨,其實沒有。
伏黑甚爾充其量就是一把好用的刀,誰有錢誰就能雇傭他。
他在伏黑甚爾的刀下,逆轉生死,突破了原本的瓶頸,幾乎被過盛的力量衝昏了頭腦。成功殺掉伏黑甚爾後,他就將這個人的存在拋之腦後。
五條悟這個人,幾乎從來不會為死去的人耿耿於懷。
死了就是死了,他或許會為某些人哀悼片刻,但很快就會整理好心情,繼續他的生活。
即使是他的兒子伏黑惠,還是在五條悟決心改革咒術界後,出於收集人才的意圖才找上了他。
當然,後續的相處還不錯,小惠是一個不錯的學生,值得他的期待,從禪院家買下他的錢沒白花。
重生之後,他的第一目標是找到傑。他們在一起才是最強的,既然重來了一次,他絕不允許自己再失去傑。
然後是咒術界的改革。
羂索藏得太嚴實了,加茂憲倫製造“九相圖”的鍋,至
今還扣在加茂家的頭上。要不是澀穀事變時,五條悟的靈魂否定了對方就是夏油傑的假象,誰又能夠發現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是隱藏在夏油傑軀體裡的羂索呢。
並不知曉這個時間段羂索的所在地,五條悟索性暴力改革咒術界,強行拆掉羂索耗費多年埋下的釘子,隻等他按捺不住自己跳出來。
可惜,還是讓他跑了。
至於伏黑甚爾,隻要他不主動找麻煩,五條悟沒興趣追著他再殺一遍。
就當是為了伏黑惠。
五條悟從不後悔殺死伏黑甚爾,也不會因此感到歉疚,因為伏黑甚爾該死。但都重來一世了,隻要伏黑甚爾不撞在他手裡,給小惠留下這個人渣爹,其實也沒什麼。
可是,伏黑甚爾卻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他和傑比賽的賽場觀眾中。
五條悟懷疑這個術師殺手是衝著他來的,他在改革咒術界的時候,順手將知道的黑市也平推了。宰掉一些不順眼的家夥後,他跟黑市的幕後老板達成了“友好”的合作,那些利用黑市來下單暗殺某某咒術師的任務,不會再出現在黑市的暗網上。
不過,五條悟從來不低估人性的陰暗,原黑市的活計被清掃得差不多了,但總有陰溝裡的老鼠會懷著怨憤與不甘,在陰影裡再建立一個黑市老巢。
他殺不儘人心惡念,但能夠加以震懾。
五條悟在裡世界的懸賞越發高昂,總有不死心的家夥想要碰運氣,他都在他們摸到夏油傑身邊前就提前將他們乾掉,絕不會打擾到他和傑的溫馨日常。
伏黑甚爾是那群膽敢打擾他和傑的家夥中,潛入得最近的。
沒有一點咒力的家夥,在六眼的感知裡就是空氣,要不是他還有心跳聲和血流聲,五條悟幾乎無法發現他的所在。
五條悟目光沉沉。
既然伏黑甚爾又站在了他們的對立麵,他就隻能讓小惠換個爹了。
“哈?”禪院甚爾頭也不回,冷嗤著道,“伏黑甚爾是誰?老子是禪院甚爾,也不是什麼術師殺手。”
殺人的活兒,他早就不乾了。
頓了頓,禪院甚爾用著有點心動的語氣說道:“即使要改姓,我也應該姓栗木才對。”
可惡,他當初結婚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他完全可以入贅葵的家啊,姓栗木不比姓禪院好得多?
五條悟挑眉,還姓禪院?哦,對了,當初調查伏黑惠的時候,他手下的人稍微查過伏黑甚爾的經曆,他跟第二任太太結婚的時候,入贅了女方的家裡,姓了伏黑。
所以,他現在還沒有嫁給第二任老婆?
無所謂,禪院也好,伏黑也好,果然還是找個地方將他解決掉為好。
五條悟心中殺意沸騰。
禪院甚爾目光沉沉,他在尋找時機,哪怕拿著周圍其他人當擋箭牌也無所謂,他不能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裡。
“甚爾。”
就在這時,一聲溫柔的呼喚遙遙響起。
禪院甚爾皺緊了眉,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他無所謂自己被過去的陰影找上門,但他絕不允許陰影傷害到他現在的家庭。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語速飛快地說道:“聽著,六眼,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抽風找上我,但在我太太麵前,你要是敢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我一定會殺了你,捅穿你的腦子,挖了你的眼睛!!”
五條悟立刻瞪了眼睛,敢威脅他?!
不過,太太……還在姓禪院,該不會是他第一任太太,小惠的親媽?還有疑似小惠親媽的女人身邊,那個有些熟悉的矮冬瓜。
五條悟慢慢放下
手指。
禪院甚爾立刻轉過身,衝著走過來的禪院葵……勉強加上禪院葵一手拉著的那個小崽子,臉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來,說道:“葵,辛苦了。”
“隻是買了瓶水而已,哪裡有辛苦。”禪院葵拉著兒子走過來,她看向五條悟,愣了愣,然後一笑,說道:“你是傑君的朋友,五條君吧。”
原本盯著禪院惠的五條悟呆住了。
傑……君?
伏黑、啊不,禪院甚爾他老婆在說什麼啊!
“哈?”不待五條悟發問,禪院甚爾就用著一種驚訝的語氣說道,“你認識小鬼?等等,葵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五條悟猛地轉過頭,震驚地看向禪院甚爾,這家夥嘴裡的“小鬼”,他老婆嘴裡的“傑君”,該不會都是在指傑吧?
傑認識他們?!
重回十五歲,在找到夏油傑後,出於“我不知道就沒有”的心態,五條悟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夏油傑之前的親友圈上,萬萬沒有想到,他家傑的朋友圈裡竟然會多出禪院甚爾這一號人物!
“甚爾,你嚇到五條君了。”禪院葵嗔怪地拍了禪院甚爾手臂一下,而後衝五條悟微笑道,“五條君,你好,我是禪院葵,算是傑君的姐姐。”她的眼中噙著濃濃的笑意,“傑君給我發過你的照片,今天的比賽,要加油哦。”
五條悟:“啊……哦。”白發少年語氣有些飄忽地說道,“傑跟你……提起過我?”該死的好奇心在蠢蠢欲動,“傑怎麼說的?”
“這個啊……”禪院葵回想著半個月前收到的簡訊和照片,咽下夏油傑“白貓成精”的評價,果斷地說道,“說你可愛。”
嗯,沒毛病。夏油傑喜歡貓,說過貓這種生物很可愛,又說五條悟像貓,換算一下,就是五條悟很可愛。
五條悟顯然對這句評價很受用,他雙臂環胸,唇角高高翹起,嘿嘿說道:“我就知道,傑就是這麼喜歡我。”
禪院甚爾:他吐了。
禪院惠:“切。”
五條悟目光一瞥,看向禪院葵身旁站著的矮冬瓜,啊不,是矮炸毛海膽禪院惠小朋友,他直接伸出手,拎住禪院惠的衣領子,一提。
禪院甚爾目光微閃,他沒有阻止對方。
禪院惠震驚地瞪大眼睛,幾乎是毫不反抗,或者說,沒來得及反抗地被五條悟用兩根手指拎了起來,拎到眼前,隔著小墨鏡,放肆地打量著。
“哇,惠惠子,你好小隻哦。”
禪院惠的臉上,茫然與無措交織。
等等,這個人在乾什麼?
等等,這個人在喊什麼?
等等,惠惠子是什麼稱呼?
短暫的呆愣後,禪院惠立刻向五條悟蹬腿,大聲道:“我不叫惠惠子,還有,放我下來!”
五條悟:“你踢啊,踢不到,誒嘿。”
禪院惠險些被五條悟氣了個倒仰。
這個世界上,怎麼有跟渣爹屑得有的一拚的家夥啊!
禪院惠當真十分努力地踢了兩腳五條悟麵前的空氣,發現自己的小短腿怎麼也對五條悟這個惡劣家夥造成攻擊後,他掙紮著扭過頭,求助地看向渣爹。
渣爹正摟著他親愛的媽媽,一臉看熱鬨的表情。至於媽媽,他神經大條的媽媽則捧著臉,感動地道:“啊,小惠好有活力啊,果然是因為很喜歡五條君吧。”
保育園的老師都說了,他們家小惠超孤僻的,都不跟其他小朋友玩,更彆提交朋友了。如今看到禪院惠這麼活潑的樣子,禪院葵心中充滿了喜悅。
禪院惠:可惡!
禪院惠猛地轉過頭,超凶地瞪視著五條悟,小奶音一字一頓地說道:“放、開、我!”
五條悟有些新奇地看著這個活力值頗高的禪院惠,他上一世找上門的時候,禪院惠已經改名伏黑惠,六歲,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小崽子,說話的語氣和態度很大人,身上有一種虛張聲勢的獨立感。
也對,親媽死了,渣爹不負責,後媽也跑了,隻能跟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相依為命,不成熟起來是沒法長大的。
而眼前的禪院惠,這已經炸起來的小暴脾氣,一看就是被寵著長大的。
果然好想……
五條悟掏出手機,笑嘻嘻地對禪院葵說道:“我能跟惠惠子拍兩張照片嗎?”
“不要!”禪院惠尖著小奶音高聲拒絕。
“沒辦法呢,五條君。”禪院葵滿臉笑意,她衝五條悟眨了一下眼睛,“我身為媽媽,要尊重孩子的想法呢。”
五條悟果斷轉向禪院惠,他晃了晃手中的孩子,笑嘻嘻地說道:“來啊,照相啊,惠惠子,將現在的你永遠地留存在照片裡,是超珍貴的記憶呢。”
要不是傑的姐姐在場,他早就“哢嚓哢嚓”將禪院惠小朋友的黑曆史永遠地留在手機相冊裡了。
“我不……”禪院惠氣鼓鼓地回答,又嘗試著踹了五條悟兩腳,再度踹了個空後,他不甘地瞪了蹬腿,氣呼呼地說道,“我才不要跟你這樣的惡劣……啊,夏油哥哥,救我!”
媽媽光顧著感動,渣爹從來指望不上,禪院惠遠遠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隻覺得看到了全能的救世主。
“啪!”
五條悟的腦袋上挨了輕輕的一下,緊接著是夏油傑充滿威脅的聲音:“欺負小朋友,嗯?”
“我哪有。”五條悟鬆開手指,看著落地的禪院惠飛快地踢了他小腿一下——沒踢到,被「無下限」擋下來了——然後一把抱住了夏油傑的大腿,大聲告狀道:“夏油哥哥,這個白毛欺負我!”
“小惠,要叫五條哥哥。”夏油傑揉了揉禪院惠的頭發,安撫道,“你五條哥哥雖然比較幼稚,但勉強算是一個好哥哥,你就讓讓他吧。”
指望五條悟靠譜點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是指望指望好孩子禪院惠吧。
禪院惠:“哈?”
“哇,傑,你居然為了彆人打我。”五條悟張開手臂就將夏油傑抱住,腦袋自然而然地埋在夏油傑的肩窩裡,嗚嗚假哭了兩聲,“人家好委屈啊。”
禪院惠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地看向五條悟,這臭不要臉的撒嬌方式,他從懂事起就沒有用過,這家夥……這家夥這麼大的塊頭,他竟然、竟然,真是太不知羞恥了!
夏油傑:“……”
黑發紫眸的少年一臉冷靜,任由肩膀上掛著一個五條悟,腿上綴著一個禪院惠,他看向禪院葵和禪院甚爾,熟練地說道:“葵姐,甚爾,悟給你們添麻煩了,很抱歉。”
“一點都不麻煩,五條君跟小惠玩得很好呢。”禪院葵笑眯眯地說道,能看到這麼活潑的小惠真是太好了。
“媽媽我才沒有。”禪院惠不甘反駁。
禪院甚爾看了看仿佛變了一個人的五條悟,又看了看一臉習以為常的夏油傑,忍不住露出死魚眼。
這是五條悟?
雖然他之前見五條悟對著他家葵醬公然變臉,裝著一副很和善友好的樣子,還欺負了他家的小崽子,但禪院甚爾心中一點也沒相信五條悟表現出來的幼稚模樣是真實的。
這可是五條悟!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模式。謝謝:,,.,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