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 133 章(1 / 2)

“公主,嘉成公主這兩日精神見好,殿下又掛心,生怕慎親王府的人照顧不好,索性白日裡都往慎親王府去。”

楚旻給鐘淵府內去了帖子,高容親自帶著人來回,笑容滿麵地道:“殿下也正想謝您,隻又不便設酒宴,還叫奴婢來打聽打聽,看您有什麼想頑的、想用的沒有,若是有呢,不管是下油鍋上刀山,殿下也得給您弄了來呀。”

“好一張巧嘴!”楚旻笑了起來,指了指高容道,“公公你也四五十歲的人了,還跟毛頭小子似的嘴乖。”

跟在高容身後的小內侍聽了直咧嘴,高容甫一淨身便跟著章康皇後,又在宮內摸爬滾打多年,到如今能叫人稱上一句“公公”,已然是內侍裡頭的尖兒了,平素都是不苟言笑,除了在二皇子跟前,誰見過他這樣殷勤的?就連聖上麵前,仗著服侍過元後,也多一兩分臉麵,不想今日竟開了眼了。

楚旻笑著搖頭,“我這裡也不缺什麼,一時也沒什麼想要的。”

高容躬身又賠笑道:“那照舊勞煩公主往主子跟前自己說一聲去,奴婢們說了,主子恐怕不信,反倒怪奴婢們不儘心孝敬了。”

楚旻便知是鐘淵著他來請自己去慎親王府,遂起身笑道:“本就是我下帖子請他,倒是又要偏他一回——慎王府內可方便?”

高容一壁躬腰請楚旻移步車駕,一壁笑道:“方便得很。老太妃身子也見好了,公主娘娘也大好了,闔府上下都高興。郡王夫婦倒不在這邊,出城給老太妃還願去了。”

楚旻點了點頭,便知是慎郡王妃早年不待見嘉成公主,如今天德帝登基,她不敢來現眼,找個由頭避出去罷了。

楚旻上了自己府上備下的馬車,高容還要跟著在底下走,便笑對高容道:“索性一事不煩二人,勞煩公公替我把給老太妃的禮物看著。她老人家前些日子身子不安,我竟也沒空過去探望,隻好如今補上,也算是一份心意。”

高容忙答應一聲,感激楚旻心善,躬身行禮後方笑道:“那就讓我這幾個徒弟伺候公主。”說著便喝聲命幾個小內侍好生伺候。自己方上了後頭他們帶來的馬車。

其實楚旻身邊哪兒缺看東西的人呢,不過是見高容還要走著,找個借口讓坐車罷了。高容也明白,自然感激。

慎王府離楚旻所居雖不算遠,卻也不是很近,路上又要穿過幾處繁華街道,楚旻並不願提前讓人避讓,輕車緩行,小半個時辰的功夫方到了慎親王府的角門。

車還不等停穩,高容一個翻身從車上跳了下來,帶著兩個小內侍匆匆便趕至楚旻車前,放下腳踏,親自扶著下了車,口內隻管道:“這是個角門,離著殿下那裡近,進出也方便,省的驚動了許多人,過來請安問好的,攪得您不安穩。”

楚旻從車上下來,一路上依稀還能看出那日晚間來時的景色,照舊的沒什麼人,楚旻很快便行至嘉成公主處後麵的倒座房內,高容笑道:“殿下這近來幾日便就在這處見人辦事,奴婢給您通稟一聲。”

楚旻揮手示意他快去,高容忙先請楚旻至屏風隔開的廂房內稍坐,又著人來送點心茶果。

茶是碧螺春,一股子濃鬱的香氣撅住了楚旻的心神,才端起粉彩蓮子碗要喝,便隱隱約約聽見隔壁鐘淵的聲音,仿佛是跟……垂紮布的人?

楚旻一愣,凝神細聽,果然聽見來人操著一口不甚熟練的官話,正謝意十足地感激鐘淵,“……果然您是最知道大皇帝心思的兒子,我們主人按照您的意思在那天上了奏折,大皇帝不僅沒有怪罪,還給了好多賞賜。主人讓我都帶了過來,請您挑選。”

接著是鐘淵冷淡的聲音,“我不要他的東西,讓垂紮布管好自己,不要再在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久留,趁著土默特因納遜之死還在動亂,趕緊回去收拾殘局,若是能穩住了土默特的安定,皇上還會更讚賞他。”

來人連連稱是,“主人這就啟程動身。”末了兒又再三感謝,甚至直接坦蕩地向鐘淵效忠,“以後我們卓索圖盟就是您最忠誠的手下。”

鐘淵製止了他,糾正道:“你們是大安最忠誠的臣民——這話回去也告訴垂紮布,讓他謹言慎行。能拿到內紮薩克和卓索圖盟盟長之位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他的位子並不穩當,不要得意忘形。彆忘了他的子孫還要依靠草原和牛羊。”

“您說的很對!”那人更高聲喜氣洋洋地道,“多虧了您的主意,主人才能有這樣的運氣。我們日後世代為您,不,為大安效忠。”

他的話很有幾分不倫不類,楚旻卻聽得聚精會神,一個想法瞬間從腦中滑過,登時解開了這幾日一直在想的疑問——為何垂紮布一直不敢揭發此事,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正好進京,又正好上了奏折?事情已經過去數年之久,又是用什麼證據確定就是納遜下的毒呢?

楚旻不禁苦笑,如今看來竟是鐘淵在背後推了一把。

高容正進內附耳悄聲稟報,鐘淵明顯一愣,很快便打發了那人和他的東西一塊回去,又匆匆道:“有人來問,就說垂紮布過來詢問阿姐中毒始末,要回去清除那些妄圖謀害公主的罪人。”

語畢,還不等高容答應,便一撩袍子匆匆往屏風後走,繞過屏風,果見楚旻正坐在椅子上靜靜地喝茶。

“旻兒……”鐘淵忐忑地站在了她的麵前,咽了口口水,遲疑道,“你都聽見了?”

楚旻抬眼睨他一眼,見鐘淵緊張得臉上通紅,額角都冒了汗,忍不住笑了起來,又嗔他,“難道讓我進來不是你的意思?你正見人,高容沒有吩咐便敢讓我到這裡等著了。這會子又來作相。”

此話一出,嚇得在後麵趕來的高容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結結巴巴地賭咒發誓,“絕不是主子的吩咐!是奴婢自己私心做主。”其實也是高容沒有深想,他早看出自家主子對安定公主有情,兩人好得什麼似的,連嘉成公主一事內情都不瞞著,還道楚旻已經知道了,便不曾留神,誰曾想竟是今日聽見才知道!

高容叫苦連天,恨不能扇自己兩個耳光,這要是主子不願意讓安定公主知道,自己這不是壞了事兒了麼!

楚旻一愣,沒想到竟真是意外,她呆呆地看向鐘淵,鐘淵深吸了口氣,擺手命高容出去,言辭懇切,“旻兒,我並不是有心瞞你,隻是不想讓你看見我工於心計的樣子。這畢竟是背後手段,並不能算得上光明正大。”

鐘淵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吞吞吐吐地道:“倘或、倘或你再因為這個,便覺得我是個小人,不願意見我了,怪我了,那我可怎麼是好?”

美人驚若白兔,一眨一眨的睫毛惹得楚旻心頭發癢,還不等多想就脫口而出,“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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