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子(1 / 2)

身為一朵真·小白蓮, 嚴秋從來沒談過戀愛,感情生活那叫一個乾淨,唯獨高三時暗戀過一個學長, 但是沒幾天她就發現那位學長是個表裡不一的渣男, 從那之後嚴秋連暗戀都沒了。

嚴秋對感情並不抗拒,而且長得也不醜,可她自出生起似乎就被“愛情”倆字給隔絕了,再後來嚴秋也習慣了,反正她一個人也過得挺自在, 想臭美臭美, 想摳腳摳腳, 總之她都做好了一輩子單身的準備了, 結果上天啪嘰一個玩笑扔她身上, 她就死了, 而且還穿越了,穿越過來之後, 她還沒做好準備呢,一睜眼就多了四個黑不溜丟的孩子。

然而,一直到這時候, 嚴秋都還是能接受的, 可是為什麼上天一個玩笑沒開夠, 還要再開一個,為什麼她那死去的男人也回來了?

邊往王紅華家走,嚴秋邊尋思, 劇本上根本沒有鄭溫南的任何劇情,隻是在女主口中隱約提了一句,說是她這個哥哥非常有毅力,要做什麼就一定會做好,如果國家讓他死,他也一定心甘情願。嚴秋尋思,難道她這隻蝴蝶的翅膀,一直扇到軍營去了?可也不該啊,她一共才來這世界幾天,怎麼可能影響到軍隊裡的鄭溫南?

“他四嬸子?你怎麼了,怎麼看著眼神不對勁啊,要不要我幫你去喊衛生員?”王紅華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出門一看,發現嚴秋正呆愣愣地站在院子正中央,目光有些滯澀,似乎在思考什麼。

王紅華的聲音把嚴秋從思考中叫醒,她趕緊露出個淺笑,“嫂子,沒事兒,我就是來找孩子們的。”

王紅華拉著嚴秋進了夥房,“正好你來了,我找出了鏊子攤煎餅呢,大軍二民,給你娘也拿個煎餅過來,彆光顧著自己吃了。”

大軍二民迅速從夥房跑出來,而後嚴秋就看到倆孩子一人臉上一道子灰。

趕緊上前給兩人擦,結果嚴秋就發現那黑乎乎的兩道灰根本擦不去,越擦越花,“倆熊孩子,你們是不是摸鍋底了?”

大軍二民嘿嘿笑起來,三黨也跑了出來,臉上黑乎乎兩道子看著更加明顯,接著小丫也跑出來了,小嘴兩邊分彆畫了三條黑線,看著跟小貓似的,倒是有幾分可愛。

十分無奈,嚴秋略帶歉意地看向王紅華,“嫂子,我家孩子是不是調皮了,你該教育的就教育,你該打的就打,不用給我麵子。”

王紅華比嚴秋大三歲,是鄭溫武的媳婦兒,他們家和老鄭家是本家,鄭溫武的父親鄭信越是鄭信超的弟弟,鄭溫武是鄭信越家老二,比鄭溫南大了四歲,所以嚴秋叫他嫂子是應該的。

“娘,二大娘給我們攤韭菜煎餅吃了,特彆好吃。”小丫笑眯眯揉了一把自己的臉,說。

小丫原本臉上的鍋灰最多,這一下,整個小臉都花了,嚴秋這下更無奈了,“嫂子,我弄點水給幾個孩子洗洗臉。”

王紅華卻拉著嚴秋的手說:“你給洗什麼,沒事兒,都是小孩兒,讓他們野去唄,再不行大軍也能幫忙洗了。你跟我到夥房來,我還有最後一點棒子麵糊,咱們全攤了,等會你拿一摞煎餅回家。”

王紅華力氣大,就這麼拉著嚴秋進了夥房,大軍則領著幾個弟弟妹妹去洗臉。

王紅華攤煎餅,嚴秋在另一邊給鏊子續柴火,兩人合作很默契,期間王紅華小聲說:“嚴秋,溫南是不是回來了,剛才我聽大軍說了,唉,你日子說不定能好起來。”

嚴秋點點頭,心裡卻還是七上八下的,她男人是回來了,要是她男人和她娘一夥,那她還真不能說日子好,如果真那樣,嚴秋打算跟這男人離婚,反正她無論如何還有倆古董,日子怎麼都能過下去,而且嚴秋實在不知道怎麼當人媳婦兒,最最關鍵的是,嚴秋不想和這個陌生男人行房事。

一想到這裡嚴秋又是一陣頭疼,剛才初見麵的尷尬再次回歸腦海,她最後竟然說“這就完了嗎”,哎喲喂,嚴秋的尷尬病要犯了,如果可以再穿越一次,她一定穿越到幾分鐘前,把準備說這話的自己給掐死。

“先看看再說。”嚴秋實在說不出什麼違心的話。

王紅華卻笑眯眯地自顧自說起來:“嚴秋,不是我說你,你以前真的太軟弱了,都被你家老太太欺負成什麼樣了你才開始懂事?你有沒有跟溫南說分家的事兒?我給你說,你得給溫南好好吹吹耳邊風,以後他回了部隊,什麼事兒都得先想著你,不能老想著老太太,你還有四個孩子要養活呢。”

嚴秋想想男人那凜冽如霜的目光,頓時身體又是一個哆嗦,“幸好他每次回來都是十來天。”

這十來天嚴秋實在不行就躲到娘家去,要知道這位神人回來一次原主就懷孕一次,回來四次,原主就生了四個孩子,嚴秋可不想莫名其妙再多出一個孩子,關鍵是她怕做那個愛啊啊啊啊……

“唉,你們倆也真是,要不,你跟溫南商量商量隨軍,他當兵這麼多年,怎麼說也應該有這個權利了?”王紅華也是個好心的,原劇本中她出現次數不多,是個十足的炮灰,最關鍵的是她的女兒鄭茜茜喜歡上了男主,而鄭茜茜雖然比鄭婉藍大了一歲,也隔著輩分,在學校裡卻是同班同學,後來鄭茜茜爭取到了一個留城工作的機會,鄭婉藍因為嫉妒,還設計舉報了她,最後鄭茜茜傷心欲絕,回家當天便上吊身亡,王紅華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鄭婉藍乾的事情,女兒的死讓她悲痛萬分,以致於她不到五十歲就得病去世。

鄭婉藍甚至在王紅華的葬禮上又刷了一波好感度,總之,那個劇本裡的好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而此時嚴秋回想一下,總覺得寫劇本的那個寫手的三觀存在著嚴重問題,或者說,可能現實中她也是這麼個自私自利的人,所以才會覺得鄭婉藍這種女人當女主沒有問題。

“再說,”嚴秋秀眉緊皺,小臉上都是愁緒,“我倒是奇怪,他怎麼一回來就找到這邊了,按常理說他應該不知道分家這事兒,該先回那邊兒才是。”

“啊?他先回了你這邊?那說不定他早就知道家裡的事兒了,這是給那邊難看呢。”

“那應該不至於,他總不會一回來就給那邊難看。可他回來的時候包袱都還背著呢,應該是先去了我那邊,但是,嫂子,你說他為什麼還帶回來兩床被子?是知道家裡缺被子嗎?好像還有個單人墊子。”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怕什麼,晚上一個炕頭睡覺,問問不就行了。”

“……也……也對……”

嫂子,好好說這話,你嚇唬我乾嘛?

幫忙把煎餅攤了,又把鏊子抬著收好,嚴秋這才領著四個小孩回家,而今天晚上的飯她也省了,四個孩子在王紅華家吃飽了,自己則擔心飽了,尤其回家後看著屋裡唯一一個炕,嚴秋陷入了沉思:男人第一天回家,就把他趕床下去,是不是不太好?如果實在要趕,什麼借口比較好?如果找不到借口呢?撒個潑嗎?

愁得頭發都快白了,嚴秋哀怨地看向幾個孩子,“大軍,你剛才拋下娘親,不顧娘親死活,我現在要報仇,你給我過來,主動讓我咯吱一頓,否則,哼哼……”

大軍:……

二民:“娘我幫你,三黨,你按著哥的頭,我按著他腦袋。”

三黨:“哥,頭不就是腦袋嗎?”

小丫:“哥哥們,加油加油……”

等大軍被一家人□□了好一番之後,嚴秋那顆砰砰亂跳的心,似乎才鎮定下來一點。

眼眸裡落入了一片星海,嚴秋知道躲避不是辦法,而這個男人是四個孩子的父親,所以嚴秋也不能說離婚就離婚,如果可以,她希望和鄭溫南先好好談談。

此時的鄭溫南則回了鄭家,在鄭家堂屋內,鄭溫南一臉端肅地坐著,眼底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可是他氣場又太過強大,讓人忽略不能。

老爺子看看這個四兒子,心裡挺高興,可是一想他媳婦兒被趕出家門了,而且鄭家貪了他寄回來那麼多錢,現在這事兒全大隊無人不知,到時候這孩子怎麼看他們?這麼想著,老爺子又瞪了角落的老太太一眼。

乾咳一聲,老爺子說:“人沒事最好,這幾年家裡以為你沒了,所以就算做過什麼事兒,合適不合適的,老四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了,以後你要是擔心,就叫你媳婦兒再回來。”

老太太也趕緊邀功一般說道:“溫南呀,你不知道這幾年,我一想到你……就難受,為了你,我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現在知道你回來了,娘這心裡總算舒坦點了。老四啊,你回去跟嚴秋說說,就說咱們還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情,咱們都大度一點,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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