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袁明珠精神明顯好的多了,瞧見聶夫人的第一眼,就紅了眼圈,卻是掙紮著下了床,“珠姐兒知道錯了……那日裡隻想著山莊是父兄們都愛的去處,還以為程家妹妹是騙人的……是珠姐兒的不是,讓祖母失望,珠姐兒再不敢了,祖母彆生珠姐兒的氣,彆不要珠姐兒好不好?”
那般可憐兮兮的模樣,讓聶夫人登時心疼不已,更是後悔,之前是不是自己太過心狠了?
一直在床上又躺了十多日,袁明珠才漸漸好了起來。
期間,聶夫人並高氏不時著人前來探問,各色補品更是不要錢似的送過來,便是原先有些萎靡的袁明珠身邊侍候的人也跟著重新挺直了腰杆——
要不就說整個武安侯府,明珠小姐才是最受寵的呢。
“那程家丫頭,倒是讓人有些意外……”書房裡,武安侯府的當家人袁烈正坐在書案旁。
袁家人是出了名的好相貌,袁烈三十多歲的年紀,身高足有九尺,肩寬腿長,挺直脊背坐在太師椅上,當真是宛若風中勁竹,清華無雙。
坐在袁烈對麵的可不正是袁釗鈺,聞言點了點頭,卻是頗有些遺憾:
“端看行事,確然算得上奇女子,爹爹不知道,祖母她老人家可是稀罕壞了……隻可惜臉卻是毀了的……”
語氣中有著自己也沒有察覺的一點悵惘。
“容貌什麼的,不過是個皮囊罷了,難得的是那等心性……”袁烈鳳眼中也閃過一絲欣賞。當日得了兩個突厥人後,袁烈親自去了一趟現場。卻是駭然發現,當時珠姐兒和韻姐兒站的位置,竟正好就在兩個突厥人的正前方。
換句話說,如果不是程蘊寧突然出現,即便受了重傷,那兩個突厥人依舊可以如探囊取物般掌握兩個女孩的生死。
更彆說站在程蘊寧藏身的地方,可不是正好把那凶險情形儘收眼底?
“能在片刻間想好如何做,更難得的是直麵危險時那份鎮定……便是你們兄弟在場,也就能做到這般罷了。”
爹爹還是第一次這般誇讚一個女孩子呢,袁釗鈺心裡未免有些吃味,實在是便是對他們兄弟,爹爹也從來沒有用過這般讚揚的語氣。
“那棲霞山莊……要不要跟程家小姐說,再換個大些的莊子給她?”袁釗鈺又想到一事,之前袁明珠鬨得厲害,還病了這麼久,袁釗鈺說不心疼是假的。更彆說,曾祖母還特特把自己叫了去,再三囑咐……
“袁家人從來言出如山,如何能隨意更改?”袁烈卻徑直給否定了,甚至語氣裡欣賞的意味更濃,“山莊交到程家姑娘手裡,倒是再恰當不過……”
說著隨手把桌案上的一個紅木匣子推過來:
“你瞧瞧。”
袁釗鈺狐疑的打開木匣,卻見裡麵並排躺了九個白玉瓷瓶。
拿起最上麵的一個,拔開小巧的塞子,一股清雅的幽香頓時撲麵而來。饒是袁釗鈺這等不喜熏香的,也覺通體舒透,精神為之一振。
不覺心悅誠服:
“外人隻說程仲醫術了得,倒不想還能做得這麼一手好香料。”
袁烈搖搖頭:“鈺兒卻是錯了,據程家來人說,這些香料卻是全出自程家那個小姑娘之手,還說,以後咱們家用的香料,程家包了,除此之外,”
又推過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木匣:
“這是短短幾天內,程家利用山莊的藥物做出的藥膏,於陳年舊傷,最有奇效,便是以後程家回春堂研製出來的療傷藥物,都會優先送一份過來……”
聽程家來人的口氣,分明是胸有成竹,很快就有好的藥膏問世的模樣……
“這樣通情達理的祖孫倆,隻送出一個棲霞山莊,為父還覺得有些虧欠他們呢。”
袁釗鈺點了點頭,便也不再說什麼了,卻是提到了那兩個突厥人:
“聽說有一個還是突厥王族?”
袁烈點頭,卻是睃了一眼兒子,頗有些感慨:
“陸家那個小子,果然不是池中物,小小年紀,便這麼多心眼,對陸家而言,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次竟是把自己也給算計進去了——
前些時日,手下巡城時,卻是接到線報,說是有人走私官窯瓷器,當下帶人查獲了足足七輛大車。
原也沒太當成一回事,再不想,其中竟還有一輛車子,竟是要運往膠東慶王府的。
打開來,倒也沒有什麼違禁品,車上可不裝滿了茶葉絲綢和上好的瓷器?唯一讓人意外的是車子的主人,竟是陸家二房陸明廉次子陸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