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們?”潯州城落魄了這麼多年,庵廟道觀都沒有,如今還是大家籌錢修建這一處寺廟,名字來來回回改了幾次,前些天才終於決定,叫小寶相寺。
寺廟的牌匾是雕刻出來了,但是漆才上了一道,所以還沒掛牌匾,因此城裡的人管和尚們都叫做師父。
也正是這樣,金崢一聽當時就給嚇了一跳,“小寶相寺?”
房東連連點頭,一麵抱怨著:“對對對,就是這個什麼小寶相寺,我說之前的名字不是挺好,怎麼改來改去的?”
金崢哪裡顧得上和他扯皮這些有的沒的,連忙拔腿就朝著小寶相寺去了。
隻是還沒到,這半路就被黑著臉的琢玉給攔了下來,他還沒反應過來琢玉攔著自己做什麼?琢玉的拳頭就狠狠往他臉上砸了過來。
也虧得他還是練家子,躲得尚且算是及時,但是拳頭擦臉而過,頓時他還是覺得自己的牙齒鬆動了些,嘴裡頓時灌滿了一大口腥甜。
“你發什麼瘋癲?”他反應過來,隻見琢玉要欲出手,氣得也出手質問。
不過這時候被趕來的玄月攔住了。
隻是沒等玄月做這個和事佬,金崢就聽得琢玉的怒喝,“我發什麼瘋癲?這話當是我問你,昨日他去見過你,便上山剃了頭,你倒是告訴我,你都給他說了什麼?”
金崢有些懵,他並不知道琢玉和第五兆恒這關係,所以心中不免是好奇,琢玉則如此關憂起第五兆恒?反正此刻覺得琢玉口中的他,不可能是除了第五兆恒之外的人。
畢竟昨日他也就見過第五兆恒,如今第五兆恒也上了山去做和尚。
“我……”他吞吞吐吐的,十分著急:“我沒說什麼?他隻說後悔往日為平家刀,罪孽深重,我就跟他說讓他找些有意義的事情做。”但是他敢指天發誓,他真沒讓小師叔去做什麼和尚啊!
他的意思,是讓小師叔像自己一樣,找些能為老百姓們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做著,不但能拿工錢,還能安撫內心。
但是他斷然沒有想到,小師叔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跑去做和尚,一麵又惱怒,“那小寶相寺也著實太混賬了些,人家要出家就剃度,不都是要讓人先在廟裡帶發修行一陣子麼?”
弦月覺得他這解釋等於沒解釋,見著他那已經腫脹起來的臉,一手拉住暴怒中的琢玉,一麵朝著他道:“你趕緊走,趕緊走。”
金崢隻覺得琢玉是瘋子,白白挨了一拳,也不知道玄月同琢玉說什麼,那琢玉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地跟他走了。
金崢也沒多待,回去的路上進藥鋪子裡自己抓了一副藥,便回家去了。
他爹金堂主白天沒空,所以這晚上回來,約見了媒人,準備給他說親,這會兒才將媒人送走,見著兒子這副鬼樣子回來,納悶至極:“這是怎了?”
金崢也想知道這到底為什麼,自己要白白挨這一拳,也是沒好氣地給金堂主說,“那琢玉不分青紅皂白,當街就給我一拳。”
金堂主聽罷,愣了一下,恍然反應過來,自己也是回來的時候才聽展護法說了幾句,當時沒懂是什麼意思,眼下看到兒子這臉,也是了然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個倒黴孩子,這一拳要說起來也不冤枉。”
“憑什麼啊我?”金崢心裡叫屈,直將自己抓回來的藥扔到桌上,自己生悶氣。
卻聽得他爹說道:“你怕是不知曉,那琢玉也是第五家的人,當初還是繈褓中,僥幸被奶娘救出來,他第五家本就隻剩下這麼兩個兄弟。你倒好,說話不仔細,讓人做了和尚去。”
琢玉也是那第五家的人?琢玉一時也顧不得自己牙疼了,“真的假的?”
隻是這驚呼聲才出口,就被他爹拍了一巴掌,“你叫嚷什麼,小聲些,往後嘴上也牢靠些。我今天請了趙娘子過來。”
“爹要續弦?”金崢倒不反對,這家裡就他們兩個大老爺們,的確是挺悶的,多個人也好。
又是一巴掌落下來,“老子給你說親。”
給自己說親?金崢想了想,還是算了,自己才賺了幾個錢啊,娶了媳婦銀子要上繳,天天聽教裡那些去了親的人說,出去喝杯酒都要精打細算,於是連忙搖頭拒絕,“爹,我過幾年在考慮,不著急。”
但是金堂主著急,尤其是看到教裡不少同事,有的明明比自己年紀小,卻已經是抱上了孫兒,他如何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