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眾不同嗎?她聽到這個詞忽的輕笑出聲,不答反問道:“陛下的一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了。現在,該陛下了。”
他怔了一瞬,卻沒有追問,隻是淡聲道:“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北境眾人堅守數年,勞苦功高。朕不會寒了四境將士的心。”
她微愣,話到嘴邊不由自主地問了出來,“可萬一……”
“這種萬一,若要有早就有了,何必等到今日?”他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的自信近乎自負,“朕也曾在北境守過,你忘了嗎?”
方紫嵐沒有說話,心中卻莫名地安定了許多。
其實,自那日李晟軒在玉璋宮前說願與她共擔之時,她心中信任與猜忌的天平就已經不受控製地偏向了名為信任的一方。
如今這般咄咄逼人緊追不放,終是確認無疑。
無論如何,她信他。一分或十分,終究是信的。
“方紫嵐,朕知道這世上人心險惡,多疑是居高位者必然的歸宿。”李晟軒緩緩道:“可諸葛鈺對朕說,信任二字理應對事不對人。朕覺他說得不錯,就恪儘職守一事,朕信你,你也可信朕。”
她聽到他的聲音,一字一句道:“與眾不同的,從不是你一人。”
他的語氣平靜無瀾,說出的話好似無關緊要的散漫閒聊。可不知為何,她心中最後一根名為防備的弦,徹底鬆懈了。
良久,就在方紫嵐以為李晟軒說完話要離開的時候,又聽他道:“朕還有一事問你。按京中習俗,正月各府公卿輪流開宴。朕問過禮部,你府上輪到的是初六,可初六那日你閉府不出,卻是何故?”
聞言方紫嵐定定地看著他,輕咳一聲神情正經道:“陛下,我沒錢。”
她這一句話溫軟柔和,流露了些許撒嬌的意味,與平日裡冷漠疏離戒備十足的她判若兩人。
聽得李晟軒背脊一顫,心尖一陣酥麻是說不出的癢。
他定了定神,好笑道:“你都受封越國公了,竟與朕說沒錢?”
“我有沒有錢,陛下會不知?”方紫嵐挑了挑眉,見他疑惑,不由地撇嘴道:“看來禮部的人沒有和陛下說,他們以年終事多為由,並未把相應的封賞送到我府上。”
她的語氣中多了分埋怨,李晟軒啞然失笑道:“竟有此事?”
方紫嵐重重地點了點頭,“陛下若是不信,可叫禮部的人來與我對質。我自是願意,就怕他們不敢。”
李晟軒心中有了計較,溫聲道:“此事朕知道了,必會給你一個交代。你且安心休養,朕得空再來看你。”
“好。”方紫嵐乖巧地點頭應下,模樣好似一隻溫順的貓。
李晟軒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覆上了她的頭頂,輕輕地撫著她的發。但不過一瞬,他就自覺不妥猛地收回了手。
“陛下?”方紫嵐微微偏頭看他,眼眸清澈無辜,看得李晟軒心中發慌,他匆忙避開她的目光,起身離開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