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通,傳來傅靖之低醇的聲音:“喂,哪位?”
“靖之,是我。”
“怎麼這個時間打電話給我,出了什麼事嗎?”傅靖之的聲音柔和下來。
“我想你了,晚上下班來接我好不好?”白辛夷擔心傅靖之的電話被監聽,便用親昵的語氣說。
隻是她剛一說完,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嗲了,還說想他了?這還是她嗎?他不會覺得自己對他有意思吧?
就在白辛夷後悔的想抽自己一個嘴巴時,就聽電話裡的傅靖之語氣輕快,隱隱帶著笑意:“好,我晚上去接你。”
白辛夷掛掉電話出了電話亭,外麵已經排了兩個等著打電話的人,見她出來,一個年輕的姑娘衝她笑了笑:“白牡丹,加油。”
“謝謝!”白辛夷尷尬地笑笑,她居然成名人了。
走了快十分鐘,白辛夷終於找到了一個電車站台。坐著電車回到時,楊愛娣已經做好了飯,隻等著三個學生放學,就可以吃飯了。
趁著三個兒子不在,楊愛娣拉著白辛夷進了前廂,白良傑也在。
楊愛娣關上門,一臉的嚴肅:“辛夷,你告訴媽媽,你接近傅靖之,是不是想要報仇?”
“唐炳坤是警察局長,傅靖之是處長,傅玉湘又是大軍閥。就算傅玉湘現在隱退了,手下也有不少人,聽說他們光守衛就幾十個。辛夷,咱們是小老百姓,和他們比就是雞蛋碰石頭,咱們鬥不過他們的。”白良傑急得眼睛紅了,“咱們好不容易逃出來,我和你媽也好不容易給白留了後,實在是害怕你和小庭出事啊。”
“爸媽,你們放心,我不會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的。我答應你們,無論什麼時候,要保護好自己。”
“那報紙上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又和傅靖之湊在一起了?”楊愛娣沉著臉問。
“一個日本人非要讓我喝酒,我不同意,他就罵我,他罵的難聽,傅靖之不願意了,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護著你,連日本人敢打?他是不是對你有什麼企圖?”楊愛娣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辛夷,咱不在舞廳乾了,咱們找沈老師幫忙,和舞廳解約。”
沈瑞霖有個關係不錯的同學,據說那個同學的伯父在維新政府是個大人物。以沈瑞霖對辛夷的愛護,幫忙解約不是難事。
舞廳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辛夷長得漂亮,免不了要被人惦記。辛夷要是出了事,她和良傑怎麼對得起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的在天之靈。
“媽,哪有這麼容易解約的,解約要賠十倍的違約金,要三千塊呢,咱好不容易攢了點錢,一下子賠去大半。再說,舞廳也沒這麼可怕,曾二爺會護著我們這些姑娘的。”
白辛夷挽著楊愛娣的手臂撒嬌:“哎呀媽,再有十個多月合約就到期了,忍忍就過去了,這時候解約多吃虧啊。我保證,等合約到期我就不乾了,找個工作準備嫁人,這樣總可以了吧?”
“嫁人?你有喜歡的人了?”楊愛娣的憂慮瞬間就被轉移了。
“還沒有,我想等明年合約到期再找,趁這段時間多賺點錢,給小祺他們幾個多攢點學費。”白辛夷沒說的是,等她弄死了唐炳坤,青幫的人就不會找自的麻煩了。
到時候,自的冰粉和奶茶做起來,比賣包子輕鬆,利潤更是比賣包子高得多。沒有了舞廳的收入,自的收入一定會急劇減少。賣冰粉和奶茶,不見得就比她在舞廳唱歌賺的少。
“你還是離傅靖之遠點,雖然殺咱們白的是唐炳坤,可下命令的是傅玉湘,咱們兩有仇,他就是再喜歡你也不行。”楊愛娣還是板著臉提醒白辛夷。
在白辛夷再三保證絕不會和傅靖之產生感情,也不會找他們報仇後,楊愛娣才算是稍稍放了點心。
吃過午飯休息了一會兒,白辛夷照常去舞廳上班。
黃包車到舞廳門口時,正巧遇到了姚曼卿。
白辛夷下了車,上前和姚曼卿打招呼:“曼卿姐!”
就在她以為姚曼卿又是對她愛答不理地“哼”一聲時,姚曼卿竟然開口了:“辛夷,你要是想學跳舞,我教你。”
“啊?”白辛夷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有點受寵若驚。
“怎麼,看不上我,隻跟胡莉莉學?”姚曼卿白了她一眼。
“怎麼可能?曼卿姐和莉莉姐是上海灘最優秀的舞者,能同時跟你們兩個學舞,是我的榮幸。”白辛夷高興地挽住了姚曼卿的手臂,“曼卿姐,你真好。”
外冷內熱的曼卿姐又搭理她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