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陳先生。”白辛夷投桃報李:“您太客氣了,我會把您對我的照顧告訴靖之的。”
“這是陳某應該做的。”陳水熱絡地說。
白辛夷跟著陳水來到二樓的主任室,一眼就看到了傅靖之,下意識地就撲到了他的身上,委屈地叫了一聲:“靖之!”
“沒事了,我這就帶你回家。”傅靖之一手環住她的肩,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語氣溫柔。
林主任:“………”他看到了什麼?誰說傅靖之冷情冷心的?
陳水暗自得意,還是自己腦子活絡,沒有為難白小姐和白家人。
“林主任,多謝了,改天我做東,請您喝酒。”傅靖之朝林主任勾了勾嘴角。
林主任強顏歡笑:“好說。”
“林主任,高經理和金翠怎麼樣了?”白辛夷想了想,還是問道。
“姓高的被老曾和喬治作保釋放了,那個舞女眼下被關在看守所。”
“拜托林主任了,我能看看金翠嗎?她膽子小,受了驚嚇,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白小姐真是有情有義,難怪讓傅局長情有獨鐘。”林主任似笑非笑地看了傅靖之一眼:“傅局長,這恐怕不合規矩吧?”
“規矩是人定的。”傅靖之滿不在乎地說。
林主任還想說什麼,就見陳水走了過去,附在他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我今天就再賣傅局長一個麵子,你們將那個舞女帶回去吧。”林主任給陳水使了個眼色:“你帶傅局長和白小姐過去領人。”
“傅局長,白小姐,請!”陳水恭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傅靖之朝林主任點了點頭,帶著白辛夷,跟在陳水身後向外走去。
白辛夷和傅靖之先跟著陳水下了樓,一路到了看守所,看守所位於大門西側,旁邊的那棟樓是電訊處重地。
看守所旁邊的花園裡,有棟三開間的平洋房,被日本憲兵隊占用,用來監督76號。
占地超過十畝的76號,除了汪偽特工總部,還有部分憲兵隊和梅機關兩家的人員,都是窮凶極惡的人,被稱為魔窟一點都不冤枉。
白辛夷一進看守所,就感受到了一股壓抑的氣氛。陰冷,潮濕,還有一股難聞的氣味。
陳水帶著兩人來到了關押女犯人的監室,小聲對傅靖之和白辛夷說道:“金小姐在二號監,情況不大好,我剛才和主任說了情,說金小姐再不治療的話,就會死。”
“謝謝陳先生。”白辛夷向陳水道謝。
這時,有獄警過來,拿出鑰匙開門,就聽“吱扭”一聲,厚重的大鐵門打開了。
獄警又打開了二號監的鐵門,喊了一聲:“金翠,你被釋放了,快出來。”
沒有聽到回複,獄警有些不耐,皺著眉頭往裡走,邊走邊罵罵咧咧:“一個舞女,有這麼嬌貴嗎?還讓人請。”
白辛夷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顧傅靖之和陳水的阻攔,跟在獄警身後進了二號監。
“在這呢,你把她弄出去吧。”獄警見白辛夷進來,朝躺在鋪上的一個女犯人抬了抬下巴。
這間監室關了六七個女犯人,見到有人進來也沒什麼反應,一個個神情麻木,目光呆滯。
白辛夷看著臉色潮紅,緊閉著雙眼的金翠,眼眶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她伸出手,摸了摸金翠的額頭,很燙。
白辛夷二話不說,背起金翠就往外走。
獄警愣了一下,像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漂亮柔弱的姑娘,背起一個比她還高的女人竟然這麼輕鬆。
“陳盛,你來。”傅靖之瞪了一眼這個沒眼色的下屬。
陳盛哦了一聲,連忙上前,從白辛夷手裡接過金翠。
白辛夷擔心燒迷糊的金翠從陳盛身上滑下去,一直用手扶著她,直到上了傅靖之的車。
“謝謝陳先生,改天我和靖之請你吃飯。”白辛夷再次向陳水道謝,不管陳水出於什麼目的幫她,她都得有所表示。
傅靖之也很給陳水麵子:“陳組長到時候一定要賞光。”
“一定,一定。”陳水兩眼放光,高興地和傅靖之揮手再見。
車子緩緩地駛離了76號,行駛了二十多分鐘,在金翠家附近的一家診所停了下來。
傅靖之交了錢,醫生給金翠輸上液,白辛夷留在醫院照顧她,傅靖之和陳盛兵分兩路,分彆去白家和金翠家裡報平安。
安排好一切,白辛夷才徹底放心,是她連累了金翠,她這麼做是讓自己的良心過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