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陳遇深看了池延川一眼,並不搭理。

池延川看他興致不高:“怎麼了, 通過了都不開心?”

怎麼可能是不開心, 陳遇深覺得自己是開心的, 隻是這些天的事情多了,他現在即便開心, 麵上也不一定還有力氣表現出來。

池延川道:“晚上帶你出去慶祝一下?”

陳遇深悶悶道:“不想去,我累了,我隻想回去睡覺。”

池延川沒想到這小家夥這麼不給麵子,自己說要幫他慶祝竟然還不要, 可想起他昨晚熬夜熬到這麼晚,現在明顯又是不情願的模樣,池延川也不會逼著他去。

要逼著他去, 小金絲雀又要不高興,那就不是慶祝, 而是沒事找茬了。

陳遇深爬上車就先躺下了, 雖然跟大家說著要一起去外麵吃飯時他沒有異議,但不去他也沒有異議——倒不如說不去還更舒服點,他的確需要一些時間緩緩了。

池延川看他上車就癱得沒個樣子,將他拖到自己懷裡:“這麼累?”

被池延川拖過來的時候,陳遇深是拒絕的,隻是因為他清楚拒絕無效, 池延川想做的事情他沒有辦法阻止。

而且這麼長一段時間相處下來, 池延川平日裡抱他的次數實在不少, 要說還不習慣也同樣不太可能。

池延川服務還挺到位, 讓陳遇深睡在自己腿上,一隻手還枕著他的腦袋,陳遇深暫時沒有什麼異議,道:“廢話,我這兩天過得難道還不夠累嗎?”

不單單是身體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陳遇深至今都還沒有能從夜闌儘想傷害自己的影響中出來。

就是到現在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為了夜闌儘的隱瞞難過,還是為了自己差點受傷難過——陳遇深覺得自己好像也挺無情的,他隱約覺得自己更在乎的是自己,心裡默默接受了這件事情後,他就隻慶幸自己沒有受到傷害。

陳遇深不覺得自己這麼想哪裡有問題,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但總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所以整顆心都冒著古怪的矛盾。

他躺著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池延川下巴,而此時池延川低頭看著他,便是四目對視。

陳遇深問:“……你現在,有夜闌儘的下落嗎?”

池延川不知道陳遇深問夜闌儘的目的是什麼,可他不喜歡從陳遇深口中聽到夜闌儘這個名字。

捏了捏陳遇深的臉,池延川道:“暫時還沒有,看得出來他行事狡猾,說要消失,就把自己的一切痕跡都抹得乾乾淨淨。”

陳遇深想了想:“……那他,真的是人嗎?我一直以來,都覺得他隻是個普通人類,所以也沒有怎麼防備過他……”

“從他的資料跟給我的感覺來看,的確隻是個普通人類。但從他做的事情以及消失後的一切跡象來看,他不可能隻是個人類,沒有人類能做到他這步。”

“……那他不是人類的話,會是什麼呢?”

腦內突然閃現過他最初見到夜闌儘時有過的懷疑,那個最初便說著以後見麵就要帶走自己的麵具男,還有後麵偽裝成花店老板的麵具男——因為都姓夜,所以第一次見到夜闌儘時,陳遇深很自然地就那樣以為了。

但後來夜闌儘對他很是照顧友好,又怎麼看都是人類的模樣,陳遇深的懷疑也就漸漸消散了。畢竟姓氏可能隻一個巧合罷了,這世上姓夜的人一定不少,哪有可能各個都是要綁架他的麵具男呢。

池延川不樂意他腦子裡想著彆的男人,儘管對方是個壞人,但依舊不行。

池延川像掐麵團一樣掐住了陳遇深柔軟的兩頰,拉拉扯扯:“你想他這麼多做什麼?”

被池延川這麼一拉扯,陳遇深就隻感覺得到疼了:“……你放手放手!趕緊放手啊!”

雙手抓住池延川的兩隻手,但陳遇深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使力,往外拉疼的是自己的臉,往下壓疼的依舊是自己的臉。

最後忍無可忍,對著池延川的臉就來了一腳。

也虧他身體的柔韌性不錯,腳踢上來毫不費勁——關鍵是踢的時候沒想那麼多,隻想讓池延川趕緊鬆手。

因為他上車就想睡覺,鞋子還是蹬掉的了,不然他要敢在池延川臉上踢出一個鞋印,池延川就敢讓他的屁股開花。

雖然最後屁股是沒開花,但離開花也不遠了。

池延川被他一腳踢臉上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按著就打他屁股。

陳遇深嗷嗷叫,憤怒控訴:“你先掐我臉的!”

“誰讓你現在都敢踹人了。”

陳遇深氣得轉身不去看他,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氣死個人。

池延川沒料想又把小金絲雀逗生氣了,他不是故意,但一開口一動作就控製不好力度。

戳戳小金絲雀的肩膀:“生氣了?”

陳遇深抖肩膀,不讓他戳:“彆碰我。”

確定是真生氣了。

池延川漸漸頭大,他好像隻有在把小金絲雀惹毛這一塊擁有非常豐富的經驗,至於惹毛後該怎麼哄好,就有些不明所以了。

繼續戳戳:“真生氣了?”

陳遇深不耐煩地從他身上起來,爬到另一邊角落抱著自己的膝蓋縮起來:“彆煩我,討厭你。”

當然不是真討厭,最多就是覺得這樣的池延川特彆過分。

但這句話對池延川的殺傷力意外很大。

畢竟陳遇深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討厭”這兩個字,現在卻明明白白將這兩個字說出來了。

小金絲雀說,討厭自己。

討厭。

陳遇深要知道自己對池延川說這麼兩個字就能達到讓池延川自閉的效果,他一定對著池延川耳朵把喉嚨喊啞。

但他現在並不知道,說完這句話後也不見池延川有什麼反應,他偷偷看了一眼,看到池延川像是石化的僵硬模樣後,心裡並沒有多餘想法,繼續抱著膝蓋縮在那裡。

晚上他沒去池延川房間。

回去後就藏到自己房間睡覺,一直到吃晚餐的時候才醒,吃過晚餐也不理池延川,繼續回去睡覺了。

見池延川沒有乾出半夜搶人的事情,陳遇深還以為他今晚要收手了。

結果並沒有。

半夜陳遇深睡得迷迷糊糊,突然感覺背後的床往下塌陷,隨後整個人都被包裹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陳遇深沒有睜開眼睛,畢竟上來的人除了池延川也不會有彆人。

池延川是不強行把自己抱到他床上去了,但他的手段升級,主動上他床了。

陳遇深努力想睜開眼睛,可他實在太困,池延川身上的氣息又讓他覺得安心,最後又這麼睡了過去,沒有醒來。

第二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池延川已經不在了,但另一邊的床還有些餘溫,池延川的味道也沒有消去,陳遇深立刻先抖被子——老流氓!不要臉!深更半夜爬人床!爬完還搞提前消失!當這是偷丨情還是一丨夜丨情呢!

下樓去,池延川也已經不在了。

池淩泱在吃早餐,跟他說池延川早上有要緊事,已經先走了。

陳遇深覺得池延川不在他才舒服,坐下慢慢吃早餐了。

沒通過入職測試跟通過入職測試之後的工作內容必然不相同,通過測試,證明陳遇深有了基礎的專項知識,接下去就是演講準備。

一般新人不會像他這樣順利,但睡覺陳遇深長得好看,最初就是憑借著這張臉引起了安白玦注意。

早上的內容是自我介紹拍攝,下午則是去聽現場演講。

這也是為了以後要進行的工作開始準備。與此同時,下班的時間也就不定了,隻有坐辦公室的日子能早些走,其餘時候都看當天的行程安排。

宣傳演講部有官方媒體號,有新成員加入時,都會拍攝自我介紹的視頻上傳。

看著不難,但要求頗高。畢竟他們代表著整個部門的形象,哪怕陳遇深模樣出眾,但為了一個三十秒的介紹短視頻,照樣被折騰了一個半小時,幾句安排好的話翻來覆去說了不知多少遍。

另外兩個新成員更慘,被折騰的時間比陳遇深還長,但他們三個是一起的,其他兩個人沒好,陳遇深也不能先走。

好在視頻發表出去後,收到的反饋還行。

其中陳遇深無意是最顯眼的,三個人的介紹視頻合在了一塊兒發,但收到的評論幾乎都集中在陳遇深身上,大部分都是說他好看,可也有小部分挑刺,諷刺他們一個權益保護會的部門,每次招人都看長相,搞得跟偶像出道一樣。

雖然這諷刺不是直對著陳遇深而來,會這麼說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出於對陳遇深模樣的認可,但畢竟是第一次正式以這種形式被介紹,有那麼一條不和諧的聲音,都叫人特彆在意。

下午安白玦帶著他們去看現場講座,主講人是江臨溪,地點是在某所高中禮堂。

嚴格來說,陳遇深離開高中的時間並不久,但可能是因為這裡連學校都充滿未來科技感,而這期間有發生了太多事情,現在自己都開始工作了。陳遇深坐車進來的時候,隻覺得自己好像離開學校已經好幾年了。

安白玦給他們每個人都發了江臨溪的演講稿,要求他們好好聽,這也算是他們的第一次任務,等回去要寫報告的。

禮堂滿滿都是學生,他們坐在第三排的位置。

中間是學生,前後有很多保安,江臨溪身後也站著兩個保鏢。

就是很平常的講座罷了,可落座之後,陳遇深感覺有什麼危險在朝這邊靠近。

這是一種非常抽象並且根本無法用言詞形容的感覺。

陳遇深都分不清自己是感受到了什麼。

直覺並不是人,好像是某種特殊的磁場,又好像隻是對金屬的感知——陳遇深無法言清,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但說起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

第一次有這種感覺,就是兩天前將池延川推開那次。

當時因為池延川偷親,他太慌亂,偏偏碰巧遇上池淩泱出來,跟池淩泱對視上的那一瞬間陳遇深心臟爆炸,指尖就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迸發出來,一下就推開了池延川。

但緊接著他往後摔倒,分了神,就沒有去細想過那一刻自己為什麼會有連池延川都能推開的力量。

現在感知到有未明的危險,陳遇深倒是覺得這股力量在體內的存在更清晰了些,至少前一回他什麼準備都沒有,力量是突然冒出來的。這次卻感受到了像是磁場或金屬,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預兆?

就是他不喜歡這種不確定的感覺,心隨著惴惴不安。

安白玦看他麵色不是很好,還以為他是他身體不舒服:“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嗎?”

陳遇深不知道該怎麼向安白玦解釋,畢竟說穿也隻是他的一種感覺罷了,隻好道:“……沒事,我沒事。”

這時就覺得要是池延川在就好了。

要是池延川在這裡,陳遇深就能將心裡的不安告訴他,也不用怕池延川會不信,哪怕最後是虛驚一場自己多想了,至少池延川不會說他什麼。

講座一共四十分鐘的時間,陳遇深隻能儘力將自己的注意力都轉移到江臨溪身上。

雖然不用妄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跟江臨溪好好相處,但他怎麼都是部門裡經驗豐富的前輩,看他的狀態語速咬字停頓,中間還會穿插適合這些學生們聽的小故事,陳遇深還是認可他能力的。

可當講座進入結尾階段,後麵的學生中有人發出了一聲尖叫,隨後響起其他學生如潮般此起彼伏的喊聲。

這叫所有人大驚,陳遇深順著扭頭去看,卻隻看到一堆學生站了起來,至於發生了什麼,根本就看不清。

場麵頓時一片混亂。

有前排的人朝著後麵過去了,台上江臨溪也暫時停下來了,安白玦對他們道:“你們就在這裡不要走動,我過去看看是怎麼了。”

幾秒後,有人大喊,是學生中槍了,要求這裡的人員緊急疏散。

中槍。

這種事情竟然真會在自己眼前發生,陳遇深難以置信,這是在學校,竟然有人能夠藏在這裡麵,一聲不吭,然後對學生開槍。

場麵一下子就變得更加混亂。

陳遇深下意識看了一眼江臨溪,就看到他站了起來,兩個保鏢準備護著他下去。

可也就是那麼一瞬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貼著自己的耳邊飛過。

是金屬音,割開了空氣,直直朝著台上而去。

陳遇深第一下反應不過來,因為眼睛還沒看到這東西在哪裡,隻是心被提著懸了起來,身體隱隱約約有種衝動,好像能控製這個東西,能讓它停下來。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晚了,台上的一個保鏢胸前炸開一團鮮血,來不及有任何掙紮就倒下了。

江臨溪講座經驗再豐富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架勢,一個保鏢倒下,他哪裡還能冷靜,循著本能尖叫了起來,想要從台上直接跳下去。

而陳遇深終於知道自己感受到的金屬是什麼了,是子彈。

第二顆子彈又好像貼著陳遇深耳邊過去的時候,他依舊沒有看到子彈在哪裡,隻是身體率先一步有了反應,直覺告訴他,對方的目標應該是江臨溪,不然不至於再對著台上開槍。

陳遇深從來就沒有這樣敏捷靈動過,直接越過三排座椅,擋在了剛跳下來的江臨溪前麵。

這樣混亂緊急的情況之下,他哪裡能靜下心去觀察細看總體情況,尋找這一枚子彈是在哪裡。

可他猜得沒錯,這子彈的確是衝著江臨溪而來的。

陳遇深看不到,但能感受到。

子彈在靠近的時候,周圍的時間流動好像變緩慢了許多,讓陳遇深的身體有了足夠時間將力量都聚集到指尖。

他隻是順著身體的思考反應舉起了手,隨後就有一陣鋒利從自己掌間劃過,生疼刺骨。

但陳遇深更清楚,他握住了子彈。

這種事情要不是真實發生,陳遇深連夢都不敢這麼做——他竟然能夠徒手接住子彈,這是子彈啊,而他竟然這樣就用手接住了。

鬆開手,還帶著自己血跡的子彈就掉落在地。

陳遇深掌心一片血,江臨溪也被嚇到,大概是根本沒想到陳遇深會在這種時候衝上來幫他接子彈,看著陳遇深一掌血,他大聲說道:“你瘋了?!知道這樣多危險嗎?”

陳遇深根本來不及知道,他隻覺得自己好像能控製住這顆子彈,所以就這麼做了。

好在開槍的人也及時被找到製伏,受傷的學生跟保鏢立刻被人抬走。

陳遇深覺得自己這隻能算是小傷,應該沒事,可江臨溪被嚇傻了,大聲喊著:“還有這裡——還有這裡——這裡也有傷員——”

然後陳遇深就被一起送上了前往醫院的車。

池延川接到消息知道他們今天去的學校發生了槍擊案而且陳遇深受傷後,立刻就往醫院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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