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1 / 2)

我是山神 木易 20248 字 9個月前

衛突軍因為是昔年草原東單於之子,曾與劉公衛的父親劉庫仁共分草原的半個主人。若希望借用一下他舊時部落遺民的力量,自然也要有他的位置了。

至於令狐麟的到來,則是因為大衛國內部對於令狐漢府爭論不休的結果。首先令狐垂的皇帝位置,是令狐占禪讓而來,多年來,漢王府至少名義上一直是以臣相稱的,但自從漢王府攻滅代地所展現出驚人的實力後,令狐垂的幾個兒子中以賀、麟兩兄弟為代表,一致希望能聯合其餘幾家勢力共同剿滅漢王府,而且越早越好。

但是他們的太子爺,寶哥哥,一個典型的繡花枕頭,極力反對,偏偏老爹又比較寵愛自己的大兒子,於是對於漢王的對策,曠日難決。不過老英雄令狐垂還是比兒子要高明一些的,這次付如海輾轉借路王鎮惡轄區,聯係上大衛國時,令狐垂立刻派了令狐麟前來會盟,但事先言明:上策,他們這裡出錢出物,兵馬絕對不出;中策,若漢王府東逃,他們則拒絕就是;下策,兩不相幫。

再有坐陪的是各個君主的近臣和將軍,像付如海的弟弟付平,太子付泓,還有那個我們久違的猛將鐵虎。呂光的兒子呂紹和兩個將軍段業和蒙赤行。大月乾歸的兒子大月熾磐、侄子大月公府等等等等。

現在殿中各人正在商討著龍驤將軍王鎮惡欲尚長樂公主的事情,原本一個女子的婚姻,是上不了這些王公貴族的腦子裡,可偏偏這個公主非常能乾,如今長樂早成為他們這些人的錢庫了,集中了數千名工人匠師,況且公主的仁名已經傳到了南朝那裡。在這個微妙的階段,公主的登高一呼,比什麼都厲害,三個君主也是因為公主的原因才放下以前的恩怨而聚座一堂的。儘管這些人沒有意識到經濟戰的重要性,但漢王軍的精良裝備還是給他們極大的震撼,而能在這方麵稍稍與其抗衡的,正是公主封地內的那些工匠。至於那個王鎮惡,種種言行,明顯比他們還惡劣,把好好的公主給送過去,這他媽小狼崽子吃肥後,再來個毒蛇反噬,不後悔死這些大佬?

她觀察到一個有趣的現象,如果嚴格來講,這些昔年的姚家臣子,都是叛臣反將,付君琛的死,跟他們全有乾係。但現在他們唯一達成的共識卻恰恰是:姚天王的死,跟他們沒任何關係,也和令狐垂老人家沒關係,這一切的一切全******是令狐占這小兔子乾的好事兒。由此,她好笑的發現,推諉責任,與人黑鍋是人類的天性。

她現在很是從容,因為清韻已從付平那裡得到了消息,會盟的高層是不願意把她嫁給王鎮惡的,唯一的障礙是怎麼個理由能義正言辭罷了。更何況,想來他也不會眼瞧著自己成為彆人的婦人的,所以在座的十幾人當中,她是最安穩和從容的。

來赴會盟時,她精心裝扮一番,不但是環佩叮當,還甚至搞笑的蒙了一塊輕紗在臉上。以切合自己孤老一生的誓言。

她不著急,有人著急,望著藏在輕紗後麵,風姿綽約,隱浮笑意的長樂公主,衛突軍忍不住起身來到殿中跪下,朗聲說道:”主公,及各位天王,衛突軍有言稟奏。”

她與他之間的傳聞,早在會盟上層傳開了,在這些人的眼中,一個是落魄又得寵的王子,一個是守陵又有錢的公主,天作之合嘛!之所以一直爭論不休,其實也是希望由衛突軍來當這個惡人罷了,免得被那些南朝的後人說咱們沒有教化,不尊禮儀。看見衛突軍終於忍不住了,幾個大佬之間交換著非常陰險曖昧的眼神,心中全是奸笑。

隻見付如海正色的回答道:”高兒,如今乃是‘文華會盟‘,尊的是大義春秋,不比如此多禮了,起身回話。”令狐占的金帳和議製度,好處顯而易見,因此得到了最廣泛的應用,隻不過是叫法和各自所尊的宗旨各有不同罷了。

“謝父王,兒臣以為,鎮惡小兒,反複無常,陰狠貪鄙,實不該妄攀尚主。況其兵馬,散亂馳廢,收之防叛,用之需助。與之合作,不如末將領兵直接斬儘殺絕來的更加穩妥。”

“陽川候,現在我們幾家與衛漢戰事即開,先內部訌殺,恐怕不利軍功啊!”

“涼王,天王,鐵弗將軍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秦猛的這個孫子自小就不是個好東西,如果讓公主下嫁與她,豈不是讓公主入惡境,我們又如何對得起先帝。”大月乾歸為人還算敦厚,他們早有計議過了,也不想太難為這個衛突軍。

她一口水漿差點沒噴出來,當初你們逼死了付君琛,如今又開口閉口的先帝,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們是忠臣呢。不過對於衛突軍能大著膽子說出那些話來,她還是很高興的,她也理解,這個時候,她們二人都是寄人籬下,付如海為了殺令狐占,是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在此情況下衛突軍依然能強出頭,表現還是很好嘛!

付如海正色的對衛突軍說道:”高兒,千軍辟易,民意難求,朕也知鎮惡的,然現在與衝寇的戰事將近,若貿然為解救公主而輕易殺之,恐怕天下人會看輕了吾等。”

“天王,小女子有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她在一旁冷眼看清了整體的態勢,自然也要說上幾句的。

“啊,長樂公主請講無妨,吾等雖貴為諸王,但在公主麵前還是需執臣子禮的,請公主示下!”

“本公主雖有父祖遺命在身,然早立下了守陵的誓言,彆說那王鎮惡頗為不堪,即便是天縱的奇才,本宮也不願隨便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況且,縱使本公主要嫁人,也要嫁一個蓋世的英雄,真正的男兒。他王鎮惡要想娶,就拿蓋世的戰功來吧,非如此,休想得逞!”說完,拔出金製的匕首,唰地割去了一塊衣襟,投在了殿中央。

‘好,好女子,剛烈不遜男兒,當真是付君琛的公主。‘聽到這一番驚世駭俗的表白話語,付如海等人心中均是發一聲讚歎,此時代還沒有那麼多滅絕人性的三綱五常,眾家首領也全是少數民族出身,本身也對這些方麵的規矩看的比較談。如今公主既然發話了,他們立刻開始和她商量,是否這麼回複王鎮惡:”昔天王逢難,子孫凋零,而衝寇仍猖獗。想君祖滿門忠義,定亦存報國之衷,望將軍平定衝寇,待功成之日,必為全儀之時。”

“臣領旨謝恩,天王計議周全,長樂感沛於腑,預祝王師大功告成!”

剩下的事情,就是商量怎麼開展戰事,兵馬如何約製了。

這些問題倒還算簡單,首先文華會盟的主事是付家,主力作戰自然是付平來擔任,興、平兩兄弟同母所生,感情甚篤,付如海偏重定策,而付平善於臨場應對執行,因此在作戰問題上,哥倆配合的非常好。三家伐衛的分配是:秦軍出兵十二萬,至於涼、梁兩家,各出七萬人馬為輔佐,呂涼家是段業為主將,蒙赤行為副將。大月梁家是大月公府為統領。付平為三家主帥,平以下設三個副帥鐵虎,段業和大月公府。

衛突軍領兩萬鮮卑兵連同王鎮惡的四萬兵馬負責糧草押運。之所以運糧草要六萬人,是因為會盟的決定是要衛突軍尋機殺了王鎮惡,並強行奪下他的兵馬及所轄製的四個城池,其中就包括河南重鎮洛陽。

衛突軍和她坐在殿下開始還挺高興,衛突軍高興的是,軍隊的進攻方略沒有避諱他,自然有自己頗受重視的感覺,加上會盟已經定下了絕不嫁公主的策略,一身輕鬆的他,高高興興的等著給自己分配的任務。

她則覺得很新鮮,這可是包括了三個國家,共七個軍事政治勢力聯合起來要攻打另一個諸侯國的會議,簡直是小型的世界大戰嘛!新鮮果然新鮮。可是聽著聽著,她就覺得不對了,鬨了半天她的任務還不輕,三個大佬是要她領著自己的工匠,隨軍參與輜重運輸的工作,說白了,她就是擺在那裡的一塊餌,等著王鎮惡小子上當的。

大家以前都見過王鎮惡這小子,知道如果公主在他的身邊,彆說是會盟希望他得到戰功之後再娶公主,就算是付君琛說的也很難保證他不犯錯誤。

這之前,衛突軍和她還要暗地裡籠絡人心,爭取在殺了王鎮惡之後,儘量不擴大殺戮的範圍。

二人麵麵相覷,一邊的清韻見二人眉目傳情,顯然衛突軍又要起身搭話了,連忙俯身在公主的耳畔,低聲說道:”公主,此時記憶已定,萬不可言逆語,老奴另有主張。”一麵說著,一麵衝衛突軍連使眼色。

待會盟結束後,衛突軍被付如海留下吃酒,她女兒之身,不便赴會,又不能同內宮的妃子們一起吃,於是就告退回宮外的行館了。倒是付平頗為細心,特意吩咐宮中在公主行館內備了些酒菜,算是招待她了。說是酒席,若大的餐廳裡隻有她及一旁伺立的清韻兩人,她座下後,清韻連忙替她按摩肩頸,全套玉佩的分量不清,議事時隻能一動不動以免老是發出響聲,可是件苦累的差事。

“清叔,您老也坐下歇歇吧,就當陪靜兒啦!”

“老奴多謝公主!”無論怎樣,身份的置換,讓清韻在稱呼上始終不能適應過來了,她們倆也一直這麼不倫不類的叫著習慣了。

“清叔,剛才在大殿上,不知您有什麼好法子?”

“回稟公主,會盟定下的乃是釜底抽薪之計,南朝曆為正朔,咱們北朝的這些王爺,要想得到這天下漢人的正式認可,隻有一個法子,就是要把南朝的國君殺了。”說著,清韻起身用銀匙替她盛了幾樣小菜,放在她的身邊,又往玉杯中斟些酒水。看著她吃下才又接著說道:”現在南朝權臣誤國,劉裕手握重兵,同恒家早晚會起衝突。若是能將鎮惡小兒趁此機會滅掉,好大大削弱劉裕的力量,隻有這樣,南朝的兩隻虎才能拚個兩敗俱傷,咱們北朝就有機會了。所以此次鎮惡小兒送上來給眾位天王們吃,又怎麼能放過呢?因此,公主和陽川候在殿上千萬不能反對的。”

她聽完清韻的解釋才明白,原來這些計議還有第三步棋呢!多虧身邊有個清韻,否則憑自己,賺錢還可以,要想參悟政治中的各種手段恐怕還是很不夠啊!

“啊呀,清叔,多虧您想的透徹,靜兒真是太年輕了!”

“那裡?公主多吃點,這菜肴做的還算可以呢!”

“對了,那清叔您看,此次攻伐令狐占,咱們可有把握?”

“公主,恕老奴直言,當年天王還是太子時候,長安城以四萬兵馬守七萬,最後還把天王給生擒了,他們占據山西已經七年,六年前八萬人馬就儘屠代魏的四十萬。五年前逐殺了鐵弗將軍的父兄一統草原,可謂是屢戰屢勝。如今休養日久,兵強馬壯,要憑咱們這點本事,能全身而退就是上天眷顧了。”

“啊?清叔,那您說這可怎麼辦才好?四十萬都被他一次給滅掉,那一旦殺過來,我們……我們……”她這才是著急了,原來這個令狐占這麼厲害,之前雖說略有耳聞,可是在秦境,誰也不敢公開談論令狐漢王府的軍隊,就是清韻也是這段的時日內,留意從商賈打聽來的詳細情況。

“公主,老奴倒是覺得,那令狐占,並非一個冷血嗜殺的凶徒,當年儘屠四十萬,也是因為他的手下一個叫令狐韜的將軍謀反造成的,據說當時夜間的月亮比日頭還亮上許多倍,空中無雲卻暴雨傾盆,說不清來由的狂風,吹的叛軍睜不開眼睛。因此老奴想來,此人實在是天子之身,我們還是想辦法投奔過去才是安身之路。”

“什麼?可是清韻,陽川候的父兄皆被其所殺,投奔令狐占恐怕很難的。”

此刻清韻突然跪下了,老人終於在如今這個情況之下,準備說出心裡話了。

“衛突軍有濟世之才,付如海方收其為用,若大事可成,老奴看付如海是想要和他共平天下的。但是老奴覺得衛突軍天性不仁,親育情薄,信之太甚,恐怕公主是要後悔的。”

“清韻,你此話怎講?”這已經是今晚她第二次吃驚了,先是令狐占的實力,再是清韻對衛突軍的斷語。

“公主啊!這王家的子弟,往往自幼便通曉政治,再他們的眼中,隻要有用,即便是對自己的父母下手也絕不留情,衛突軍當年逃來投奔的時候,身邊有精兵數百,卻沒有他的同母胞妹。如今公主擅長經營,廣聚工匠,正是同令狐占可以談判的本錢,加上北朝的各路諸侯,均以善待公主做借口,來開脫弑君叛國的罪名。老奴觀公主之誌,實不遜須眉,因此,公主大計定要找尋可托付大事之人。而那衛突軍若早意屬公主,大可以在年前直接和付如海提出,正是這半年來他看清了這個情形,才要尚公主的。”

“清叔,這些話,你早不說,晚不說,為什麼到現在才說?”

“公主,文華殿上,已經定下了釜底抽薪之計,鎮惡小兒連同洛陽四城都已在算計之內了。因此公主大計籌措,定要在開戰之前此次南行,公主可觀衛突軍的言行,若其果如老奴之言,公主再行定奪不遲。”

“你是說,看看衛突軍本性究竟是淳厚還是嗜殺嗎?”

“正是。”

隨後兩人默默的吃起飯菜來,說心裡話,她對衛突軍還是很滿意的,畢竟這個男人各方麵都很優秀。清韻的一席話也是為她著想才說出來的,畢竟現在的女子地位實在太低了,自己除非能當上武則天那樣的女皇帝,才可以將命運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一旦嫁錯了人,那這一生的報複,信仰,幸福以及生活就全毀掉了,自己現在的起點不低,更是要謹慎小心了,因此她非常感動於,清韻以老人長輩的身份來勸告她,這起碼證明,自己在這個時代裡有了一個忠誠的屬下,清韻因為太監的身份,命運同自己緊緊聯係在一起,而宮中幾十年的生活,讓老人可以看透很多人看不透的陰謀和詭算,這些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倚重。

現在經過她的努力和運氣的輔助,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還有各方麵對自己的仰慕和照顧,她已經有小富則安的心思了。唯獨讓她不適應的是,清韻顯然已經認定衛突軍同付如海這些滿腦子都是一統天下的霸主沒什麼區彆,隻要有利的事情,他們都可以毫不顧及親情禮儀,這對於剛剛心有所屬的女孩子來說,的確是難以接受的。

酒菜吃到最後時,她起身衝清韻襝身施禮。

“清叔,靜兒多謝清叔指點,今後此生,還賴清叔從旁指點,我們共享這富貴榮耀。”

“公主折殺老奴,老奴也願輔佐公主得嘗所願。”

孟津城外十裡渡口,正值初秋季章,岸邊的鮮花仍在次第盛放著。洛水河婉轉流過這片廣大的平原,彎彎地好似不經意間畫出了一道少女的眉兒。柳樹、楊樹等各種原生木種因自身枯榮循環的緣故,將樹葉染成不同的顏色,用來點綴這片偉大、古老、飽經滄桑的土地。在一片紅黃青綠之中的臨河處,人工開鑿平整出一塊緩坡,再立上幾根石柱,便成了渡口。而因佛教的迅速傳播,如今信徒漸多,於疏落的林木中,尋一塊了無人煙的所在,也立起了一座小小的廟宇,遠遠的注視著渡口,仿佛憐憫的祝願,也仿佛寂寞的安睡。

王鎮惡頭戴亮銀盔,身著黃金鎖子甲,胯下烏龍駒,大紅的披風迎風招展,為了迎接長樂公主一行,小哥兒很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為了顯示同令狐漢府的決戰之心,還特意在洛水岸邊,衛翅排開兩百兵馬。

龍驤將軍是北朝的叫法,他隨同叔父留寓南朝後,憑借祖父的威名,以及攜帶的錢財,在晉朝北府軍中勉強得了一個四鎮督撫使的軍職,雖然隻是一名中下級彆的將官,但因為河南一帶,是南朝同北方各支力量反複爭奪的主戰場,多年的征戰,形成了獨特的製度,比如像他們這些各督撫使,在自己的轄區內,生殺予奪,刑名斷獄,權力是非常大的。他所轄之洛陽、孟津、宜陽、千秋四鎮,隔江又和令狐漢府相望,因此,他在南朝北府軍當中,已經算是頗有實力和威名的了。

但如今南朝形勢錯綜複雜,卻正是他想著重回北方的起因。恒家的當代家主恒玄雖說隻有二十多歲,但已經是荊、江二州刺史,總督荊、江、雍、秦、寧、梁、益八州軍事。北府軍雖說是擁有南朝當中最精銳的戰鬥力,並且他的頂頭上司劉裕,麾下各部又是這精銳中的精銳。可是北府軍的總都督劉牢之,生性平和,遇事又總是優柔寡斷,若換做是他這樣從北方流寓過來的將軍,早以清君側的名義開打了。恒家這些年無端坐大,同劉牢之總是拿不定主意有非常大的關係。現在恒軍不僅水軍步甲已經達三十萬,還因為恒玄在朝堂之上把持國柄,屢屢以正統的名義,排除異己,威懾諸軍。他本身是北方過來的,祖父的名頭實在太響,幫他謀下一個職務後,反過來的負麵影響是不但軍餉很自然的被克扣,還連累手下幾年來軍功的報請和升遷都受到限製。

種種這些,對於一心隻想出人頭地的王鎮惡來說,是非常尷尬和不爽的。這次,三家伐漢,長樂公主同衛突軍一齊南來彙兵,對於一直不甘寂寞的他來說,就是一次天賜良機。當年付君琛在位時,殿前諸臣子,真正算得上英雄的隻有三個人:秦猛、付如海、令狐垂。現如今,該是他們這些後輩展露身手的時代了。

自從遊商口耳相傳說長樂公主曾被付君琛指婚給他後,他不止一次的佩服叔叔當初晉陽城的決定,他清楚的記得,叔叔和他說的是:”既然姚長東這一脈已然是敗落了,我們何必做這個惡人,留給令狐占那個小兒殺算了,我們隻要有命逃身就是了。”如若當初攻殺了姚家諸人,那眼下這個美麗有錢的公主,自己可就一點盼頭都沒有了。

遠處一小隊人馬遠遠行來,原來是公主未到,衛突軍先來了。離開長安後,兩個人為了避嫌疑,長樂公主走水路,衛突軍領兵走山路。

原本接到消息的王鎮惡,心中打的計算是水路比山路快,趁著後續的人馬沒上來,或在途中,或在公主到後,先強娶了公主再說,可是衛突軍偏偏不會讓他如願,一路上,領著一百名近衛親隨,沿著河岸同公主船隊遙相呼應著前行,儘管吃了不少苦頭,甚至中間落水墜崖的還死傷了十幾人,但衛突軍還是認為是值得的,連那些小兵也認為,這麼做非常必要:‘公主可是公子的,千萬彆讓王鎮惡這頭小狼給搶先下手,說來公子也是有問題,明明南朝把咱們全叫成胡人,咱們鮮卑族又有搶婚的習俗,公子早點下手就完了嘛!‘

想歸想,大家還是如同護著自己眼珠一般,沿途護著長樂公主一行,快到孟津時,衛突軍留下一百八十人看護公主船隊,自己隻帶了六個親兵快馬前行,趕在船隊到達之前,先和王鎮惡碰上了麵。

她此刻端坐船艙中,同清韻在進行最後的商討。她此行將長樂縣的幾十名工匠一起帶來了,現在北朝中,除了令狐漢府那裡的器匠營以外,就屬她這些工匠的手藝和工作模式最完備了,清韻的計議就是,等到洛陽後,就命這些工匠以最快的速度,建設城防和攻城的器具,一方麵可以幫助衛突軍渡河北進鹽池,再則若進攻受到阻擋也要力保四鎮,等付如海正式接手四鎮後,便回長樂去,同時爭取招攬些兵馬,這樣便算是擁有真正的力量了。

清韻年齡畢竟大了,臨行前她曾想讓清韻留在長安,但清韻放心不下這個小公主獨入虎穴,便陪著來了。

一路上,漢王府的人有著非常奇怪的的舉動,因眾家力量的聯合壓製,漢王府雖然沒有單設水軍,儘是在發展騎兵,但蒲板牧諸漸離的製下,因潞鹽販運的緣故,還是備了兩千人規模的船隊,漢王器匠營的能工巧匠製造的戰船,數目雖然不多,但巨大堅實的船體,在北朝當中還是獨樹一幟的。她這一路上,開始清韻還提心吊膽,害怕諸漸離的水軍來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似乎漢王府的水軍在有意避開她的船隊,甚至有一次遠遠望見了,卻掉頭便走,實在讓清韻迷惑不解。她心中卻忽然的一跳,難不成那個令狐占知道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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