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付如海铩羽而歸之後,李暠便覺得機會來了,李家幾百年來都以名將之後自居,又因為世代姻親結納的都是諸侯國主,所以曆史上,李家爭取過很多次出頭的機會,先是在兩漢交時,曾想以李廣之後的身份幫助那個冒充王族的劉秀,結果卻被拒絕,拒絕的原因便是李陵曾被著名的蘇武罵過。之後,便是李玦郭汜,但這兩個家夥太蠢,雙方還沒有正式合作,就分手了。到如今,李暠已經四十三歲了,對於他們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能活到60歲就是很能活的了,也就是說,對於李暠來說,李家複興的希望再不抓住,就此生無望了。
此時,李暠正和弟弟李景坐在書房商議著眼前的事態發展。李景的母親是一名漢女,李家的每代家主都要娶一名漢女,這是李陵時代就定下的規矩。但正妻的位置卻永遠要留給一名公主或者郡主的,所以近五代以來,每名家主都會麵臨一名或者幾名漢家母親所生的弟弟們的威脅。因此兄弟之間的感情都很差勁,李暠和李景就是這樣,兄弟二人幾乎不說話,但李暠與父親不同,他既然能同各方麵的勢力交好,自然不會和廣布眼線的弟弟太過不去,甚至在人財物資方麵多有支援,同時李暠也和弟弟說過了,若李家借著這亂世重震家威的話,便允許李景自己開宗建祠,獨立門戶。這對於李景來說是最大的誘惑,可以讓母親享受主母的榮光是李景最大的願望。
“回稟兄長,清河公主雖為女兒身,卻氣魄有異,不遜須眉,這次歸順漢府,顯見的是權益之計,況且她手中有清河軍的編製,可養私兵六萬,加上那些工器匠人,和神女下凡的名聲,愚弟敢言,此女若有機會,出匣破押,定不會甘居人下。故,兄長還需與其交結一番才好!”
“致長啊!為兄也早聞清河的大名,隻是,現在她歸順了漢府,封地長樂的那些作坊和茶園,付如海恐怕會儘數摧毀了啊!招兵買馬這方麵,她該怎麼辦?”
致長是李景的字,李家畢竟是漢人出身,子嗣的名字傳承有著固定的格式,像李暠的字便是致遠。
“回稟兄長,付如海的確日前下旨,儘毀長樂公主府邸,但致長想來,這些乃是微物,換個地方,不需三個月,便又可建複,至於付如海嘛,據都城內官傳出的消息,付如海感傷付平和付敞的死訊,一日嘔血過升,恐怕不久人世,太子付泓,和其父一樣,是個太平盛世的守成明主,卻不是亂世的雄主。況且三家新敗,糧食又被咱們事先大量的囤積了許多,想來大亂不遠。”
“對了,致長,我聽聞曾有兩隻白狐現於付如海的寢宮,突奔入市後,就不見了。民眾紛說這是靈狐示警,兵禍將至的征兆,不知可是你的手筆?”
“回稟兄長,致長尚不敢私自做出這等恐危及家族的事情,不過據我的耳目所言,乃是清河公主的近侍太監清韻交人做的,因考慮到兄長有結好清河的意思,致長才沒有說破此事。”
“呣!清韻這個老閹人,果然是亂世的佞賊,這個手段倒是狠毒啊!”
“是啊!兄長可知,如今佛教勃興,清河便利用愚昧之民的口耳相傳,已經在民間擁有了神女下凡的名聲。而那清韻顯然又借道家的力量在散布信徒,漢府的令狐占因為當年一時衝動殺了道士王嘉,所以道家對漢府頗有隙怨,而清河公主顯然是要佛道通講,徐圖民心。她們主仆二人,一明一暗,一佛一道,兄長不可不早做提防。”
“致長心智果勝為兄許多啊,當日父親將家主之位傳與我時,曾執手反複叮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如今我當著李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對天誓願,若李家在我兄弟二人手中得到複興,李暠願準許弟李景,開宗建祠,自立門戶。”
“多謝兄長成全,致長願助兄長,完成李家複興大業!”
“好,那致長可有完策?”
“致長有四步方略,今日敢請兄長定奪!”
1.結好清河,其手中如今隻有何玨、田矽兩員武將,萬餘名兵馬,我李家子弟兵有三萬餘眾,但如今饑民流散,正好可以將囤積的糧食借與清河,讓她用放糧的手段招募兵馬,這樣即便漢府猜忌,也與李家無關。而清河按照編製招募全兵馬時,李家的子弟也多混雜在其中了,無論麵子亦或裡子,清河一係都要和李家配合了。
2.既然清韻已然利用道士在傳流言,我們索性推波助瀾,致長的手下耳目也算有些規模,我們就借著白狐事件,傳誦更大的謠言,就說,‘三秦氣敗,漢家當立,留民於家,唯有清河‘。既然漢府定是要對三家用兵的,索性先將清河推到前麵去,待三家敗亡後,西府這麼大片的土地,漢王將不得不讓清河來管理,二人早晚會起衝突,到時我們再做最後的決斷。
3.若無戰功,李家也沒有什麼說話的餘地,因此,在三家之中,李家應選擇好對手,依我看來,梁家的力量最弱。便通過清河之口,讓漢府軍攻取付家,清河軍攻取呂涼,我們李家則同時策應進取梁國。這樣三頭並進,同時出擊,掃蕩西府。到那時,起碼匈奴舊地儘歸我李家之手。封兄長為西梁公或者西梁王也未可知。
4.漢府少年軍的能力,已經是明顯不過了,現在北朝的關中、河套包括漢府境內,因連年的災亂,人是越打越少了,我手下中有不少西域的遊商,天山往西的大小月氏,龜茲等國,人多馬健,鐵器精良,我們可以大量購買或者直接索要男女幼童及良馬和鐵器,尋一處所在,集中訓練他們,待七八年之後,李家的少年軍便可以成為神州最強有力量的一隻軍隊。
“好!好!好啊!致長果然能知人所不能,為兄謝過了,隻是那些西域各國,民風也是極為驃悍,我們與他們還是不要過多交鋒為好,還是購買來的穩妥些。”
“兄長所言極是,隻是這些國家,勇則悍矣,卻無謀略,我漢家兵法戰策,十用其三,就夠他們好看了,所以我的計劃是,攻滅其中一家到三家,然後再利用繳獲的錢財物資,用作奴隸買賣,讓他們以為我們隻是想買些奴隸,而並不是要攻伐,這樣他們自然會互相搶奪人畜來賣與我們,我們即可以用彆人的錢財購買自己的兵源,又可以讓他們自相殘殺,消耗自身的實力,無力對我們漢家的江山社稷造成威脅。此計日久之後,漢家的威名和腳步自然可越過高山,到達山那邊的富饒之地。”
“山那邊有什麼好?你還說什麼富饒,依我看,還是中原和江南更好一些!也罷,致長這麼喜歡山那邊,待我李家大業成時,兄長就封你為西天王,再助你些許兵馬,山那邊無論多麼美好,我都送你了!”
“如此謹尊兄長所言。”
李景多年來聽很多西域的商人談論過山那邊的世界,更何況統萬城的附近有個驪罷縣,就是當年陳湯降俘的部分白胡人安家的地方,雖說如今那裡早沒有當年擺魚鱗陣的那些武士了,但令狐鮮卑一族都是高大俊美,便多少有他們的血統在裡麵。據原住在此老人的口耳相傳,驪罷曾是山那邊一個大國的名稱,那裡的人都是白膚碧眼,金發身長,還有渾身漆黑的奴隸來服侍,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個世界啊!李景因為母親是漢人而自小倍受歧視,所以他不像他的哥哥,念念不忘對中原,對江南的思念,相反他倒更願意越過天山,到大山的那邊去生存和發展,今日他現露出超人的睿智,又顯露出對山那邊的向往,李暠倒是非常高興,弟弟這麼有本事,想要的東西又和自己完全不同,索性就成全兄弟同心這個虛話罷了。
李暠李景兩兄弟算盤打的非常精細,也幸運、及時到了極點。因為在他們和清韻往來通過信使,傳情談判的功夫,陸續發生了若乾件事情,而所有事件的發展過程,均給了他們實現李景所提出的四步方針的條件。
首先平定文華會盟後,漢王府軍,為了支援出於搶功目的才攻占洛陽的李祈福和令狐凱,不得不暫時放棄追擊付如海的行動,分兵兩萬,由高翎帶著龍驤左大營向南來到了洛陽,用以替換已經被打殘的幾千少年軍。
他們的宗主國大衛國,在去年徹底剿滅丁零族人後,勢力也逐漸發展到了河南山東,這次洛陽的陷落,徹底激怒了晉朝的首腦,強令劉裕統率八萬九千人,起兵北伐洛陽。可憐漢府的君臣,還沒喘勻了氣,就又要麵對南朝的悍將雄兵了。這樣必然導致漢府要依靠在當地尋找的代言人,來經略西府。
第二件事情,大衛皇帝令狐垂的身體漸漸不好了,這件事情要多說幾句,好介紹一下大的背景,在大衛的政權裡,朝政君權基本都是在宗室手中,令狐垂一個弟弟,五個兒子,三個侄子還有三個孫子,均手握兵權,身居高位。這些重臣可謂是人才濟濟,謹慎老成的令狐德(幼弟),溫文爾雅的令狐農(三子),獨當一麵的令狐隆(四子),謹慎穩重的令狐柔(五子),勇冠三軍的令狐鳳(桓子),刑名勤政的令狐楷(恪子),運籌謀斷的令狐紹(恪子),加上箭法高絕的令狐盛(寶子),韜略過人的令狐會(寶子)。個個是文武雙全,能力出眾,又都是跟隨令狐垂多年,由老英雄手把手的帶出來的將軍和臣子。
獨獨另外兩個兒子,老二太子爺令狐寶是一個遠近聞名的繡花大枕頭,自命清高,優柔寡斷。
另一個幼子令狐麟,卻是被大家常年討厭的搗蛋鬼,從小就詭計多端,損人不利己,令狐家二代的佼佼者令狐令就可以說是死在這小子的手中。偏偏老皇帝大概受付君琛的影響,總是想著給彆人自新的機會,濫發慈悲,對這兩個兒子還特彆喜歡。
這些人當中,除了搗蛋鬼令狐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角色外,其餘的人大多安於現狀,追求安逸,屬於正統的鴿子派。令狐麟和令狐賀(庶出),還有段中舟以及令狐盛卻是極端鷹派。這裡還要稍稍提一句,令狐賀和令狐盛都是庶出,所以儘管本事也有,但受重用的程度遠遠比不上上麵的那些人,段中舟因為當年東遷時,帶回了三十萬的鮮卑族眾,還有令狐家的眷屬和令狐柔、盛兩叔侄,所以儘管令狐垂對他有些忌諱,但在五王爺和皇長孫的幫助下,以及段家幾十名嫁給令狐家族的女兒們地說情下,段中舟多少還謀下了一份身家,擔任著戶部中書管起糧稅來。您瞧瞧令狐麟結交的這些人,這老小子就沒憋什麼好屁,他自己還帶兵出鎮,小有本事,已經為即將到來的後令狐垂時代埋下了亂因。
這次文華會盟,老皇帝提出了上中下三策,但最後一樣也沒落實,原因就在於,三家開始的太順利,卻急轉而下,敗的又太快,開始令狐垂還命令趙王令狐麟領著弟弟備兵輾城,隨時準備出擊,畢竟漢府的土地也是大衛的國土,少搶一些還可以,但不能全拿走嘛,可是兵馬還沒怎麼準備呢,三家就被打敗了。戰況傳來,一大堆的令狐們全驚了,大家沒想到,漢府的實力居然高到了這麼個地步。
這下,令狐麟有的鬨了,說動了太子,在大殿上連同段中舟等人一同鼓動老爹發兵漢府。可是老皇帝的身體已經很差了,加上其餘的一些宗室也猶豫於對自家人下手,於是在即刻發兵不果的情況下,令狐麟這哥們,眉頭一皺,就壞水上來,想出了一條餿主意。
一會會詳細說到這條計策,先按照時間順序說一下第三件事情,那就是何玨跑了。
吳清薈現在的身份非常尷尬,首先她的感召力有著異乎尋常的威力,當巨大的作用力發揮到極致時,屬下的戰鬥力達到了恐怖的地步,這在當時的人們來看,顯然是非常難以解釋。
然而在她獲得意外的盛名;
各路君主甚至包括大衛皇帝令狐垂在內,均爭相籠絡;
受到廣大貧苦百姓頂禮膜拜以及得到剩餘一萬名左右北府軍戰士的極端忠誠的同時。幾年來一直對她有求箏幕瑟之意,鞍前馬後,生死效命的赫連勃勃(就是已經換了無數個名字的衛突軍)居然跑了。
之所以這個年輕的、頗有才氣和韜略的貴族將軍又換名字了,是因為他的童年玩伴阿利的緣故。
何玨當年逃亡叱乾部落時,結交了酋長的小兒子阿利,後來叱乾部落也被令狐永給滅了,阿利這些年跟著何玨的身邊,兄弟倆沒少的相互幫襯,前段日子會盟時,付如海沒讓阿利跟著,倒給了阿利借著戰後大亂的光景,籌措隊伍的機會,會盟失敗後,這小子立刻把薛乾部的酋長給殺了,統領了八千人馬,成為河套草原的一隻重要勢力了,阿利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如何玨的本事,聽聞何玨竟然歸降了漢府,立刻派人過來,找到何玨說:”當年你我兄弟二人共同發誓,要重振匈奴人的光輝,現在你是願意在殺死你父兄之人的帳下,當一名走狗,還是願意領著我馳騁在草原,以完成我們少年時的夢想?”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何玨立馬隻身跟著使者逃跑了,他打仗的本事經過這次會盟戰役,算是小有名氣了,加上又是封候又是拜將的,回到草原不到幾天的功夫,隊伍就徹底成形。
於是何玨又換名字了,這次不但是自己給自己改名字,還改了個豪氣衝天的名字---赫連勃勃,意思就是做為他做為神的子民,顯赫的功績將上連長天,下勃民生。並且下令阿利和現有的幾千名屬下,全部改姓為鐵伐氏,取剛銳如鐵,足以伐人之意。這原本是這兩個亂世魔頭在幼年時玩笑的典故,不想,卻被阿利在最恰當的時機提出來,並即時勾起了赫連勃勃的雄心,與其做為衛皇臣屬的漢王下屬的清河公主的帳前軍官,不如自己率意而為,在廣袤的草原戈壁享受一把難得的人生。
因此當她看完赫連勃勃的留書之後,半晌無語,回想起來到長安後的這段時光,安樂平靜的長樂時光,步步驚魂的伐漢情景,每一個場景裡,都有赫連勃勃偉岸英俊的身形在那裡點點滴滴的落在心頭。然而什麼酸楚,什麼哀慟,已經由不得她自怨自艾了。
“殿下!漢府的金帳已然做出決議,因何玨的叛逃,特消減清河軍四萬的編製,剩餘兩萬名額尚包括公主行儀奴仆以及雜役工匠等員,因此現有的八千兵勇以及四千軍役便是千歲可掌握的的最後私兵數目了。”
“豈有此理!當初公主歸降時,崔宏那個混蛋不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麼軍馬暫權龍驤轄製,待戰事結束便立刻幫助我們補足編製,現在可好,號稱是兩萬,說到底,真正上場打仗的,不過就是三營的人馬,主公但請下旨,末將誓死追隨!”
“田將軍少安毋躁,戰事連綿百年,如今便是山西漢府境內也不過百萬戶左右,這次戰事雖說是他們贏了,但連少年軍都傷亡近半。想來最初預計漢府藏兵四十萬的說法是有謬誤的。”
說完她停頓下來,這並不是出於禮儀的考慮,此時的等級規定相當繁複,上級對下屬說話若是太久,下屬必須要有所表示,因為這是恩寵的一種形式。
此刻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這兩天聽清韻的彙報,因為天寒地凍,原本因軍隊整編而需要趕到晉陽的河東公令狐永,以造雪馳為名推遲行程四十日,造成原本就因為戰事的拖延,而一再延期的金帳合議不得不繼續推遲下去。陰山一帶,良馬健兒是出了名的多,猛虎軍已經達到了十萬之眾,反觀漢王直轄的府軍中,隻有烈火、羽林兩軍各一萬,龍驤營的四萬還分出去兩萬支援洛陽了。加上神風擒生軍的六萬也不過是剛好平衡,但剛剛血戰過後的戰士們,又怎麼能和十萬猛虎軍相提並論?
至於高蘇文所轄的器匠營因連年的調整更替,已經屬於非戰鬥部隊了。而分散在各個城鎮的鎮山廂軍,因為多屬民壯性質,根本談不上戰鬥力。那麼猛虎軍的態度就顯得微妙又危險了,在這麼個局麵下,一團亂草中,突兀的存在著一隻番號為清河的私軍。做為戰後歸降,又廣有人脈的異軍統領,她清河公主本人就更顯紮眼和礙事了,況且現在她的手下文臣隻有清韻,武將隻有田矽,又是在戰事受挫之後,歸降人家漢府的,能給她八千的扈從和一萬多人馬的名額,也算優容了。
想到此,她凝目注視著田矽。
“漢府封你為南郡候,想來日後必是要用吾等經略南方,現在李暠兄弟卻要我們一起合兵西進,令狐永居心叵測,現在我們若是一招不慎,漢府第一個要對付的便是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謀定而後動。本公的意思你們可明白了嗎?”
“主公高見,如醍醐灌頂,使小將此刻方使明白!”
清韻一旁冷眼看著田矽的身形,心中頗有感慨,田矽才屬中下,又唯唯諾諾,要說忠心,那是絕對沒問題,可如今這點人馬需要的恰恰是像赫連勃勃這樣的猛將。可惜啊!當今世上,肯甘居人下的又怎麼會是將才呢?想到此,清韻居然喃喃念叨出聲來‘南郡方明?‘。聽到此話,田矽壯實的臉膛也不由得紅了起來。
“清韻,吾等共處危地,理當齊心協力,雜七雜八的話少說為妙。”
“公主恕罪,清韻謹記。”
“算了,你們兩個都起來坐下吧,咱們三個都坐著說話吧。”
她和田矽都坐下後,清韻卻忙著使喚女婢,拿來幾條厚厚的裘毯,又往火爐裡麵添加了一些木炭,方才坐下。看著老人在做這些事情時極自然、極認真的神情,吳清薈心中多少還是泛起了絲絲的暖意,如今屋外已經是風寒夜冷的初冬了,如果稍稍不加注意,屋內的溫度立刻會降下來,身邊的婢女顯然沒有經過職業的訓練,平時聊天嬉戲很在行,而生活中極為細章的方麵卻明顯缺乏經驗,多數時候都由清韻張羅著。
“清叔,這個暖手金爐先借你用用吧!”送或者賜,清韻是打死也不能要的,暫時借來用用,清韻倒是就滿足了。
“田大哥!你的戎服不暖,披上這件銀貂披風吧,今後若是隻吾等三人,你可著裘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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