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她轉頭一看身後一位梳癡殿的隨行長老:“擇日不如撞日,月姑姑,有勞你。”她臉上浮現一個古怪的笑容:“月姑姑麻煩快些,我們還要前去麵見尊上。”

那月姑姑生的白淨,一雙手手指卻格外長,她出列,神色冷漠看向景寶絡。

景寶絡麵色難看:“你們想乾什麼?”

月姑姑道:“小青娥不必害怕,很快的,隻需一縷神思,查明小青娥身上有無暗疾即可。”

她看出是常做這樣的事,熟練伸出手指,指尖微有白光:“這縷神思需從曲骨穴進入,可能會有些微疼。”

景寶絡聞言麵色一變,這曲骨穴位於腹下部恥骨聯合上緣上方凹陷處,是十分**及私~密的位置,此時此地在此,這其中的羞辱之意毫不掩飾。

這玨夫人果真是有仇必報,當日~她駁斥的三分麵子,現在要她十分恥辱還回去。

她麵露憤意:“誰敢?”

光天化日,朗朗青天,還就在天璣峰上。

月姑姑道:“還請小青娥莫要為難我。”

她伸出另一隻手去想要扣住景寶絡的手腕,手伸到一半,韓息夫突然出手了,他一出手根本就沒留餘地,直接用的拆骨的力度,月姑姑翻手一扣,壓住他手腕,韓息夫張開手,飛劍在手。

他古板的臉再沒有比這一刻更偉岸:“我炬嗔殿的人誰敢動?”

玨夫人微挑眉,香風四動上前一步:“韓息夫,這些年你功力沒進步脾氣倒是見漲。如今你連掌門的話也不放在眼裡了嗎?這是規矩!”她又看景寶絡,“當年尊上閉關之前昏迷不醒,我僥幸曾照顧幾日,得蒙尊上垂愛,以微薄之身成一殿之主。尊上是天璣門的供奉,他的安危便是天璣門的安危,誰要是動歪主意,我漱玉玨第一個不放過她!”

原來是有淵源的。

她伸手扣住月姑姑的手臂,將她拉開:“你去。”

韓息夫握緊劍柄:“漱玉玨,你敢?”

玨夫人歪頭:“你覺得?”

顧清明砸吧了一下嘴,欲言又止有些為難的樣子,陸費章神色嘲弄明哲保身,其他長老都沒說話。

月姑姑看向景寶絡:“小青娥,那咱們就開始吧。”

她右手一翻,食指和中指再度冒出白光。

景寶絡轉身就跑。

月姑姑何等身手,她一個瞬行便到了景寶絡前麵,景寶絡湛湛停下,差點撞上她。

她那冷漠的臉上有一種扭曲的快意:“姑姑這就開始了。”

下麵韓息夫和玨夫人已經打起來了。

這麼大的動竟,還情殿和裡麵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難道茹斯蘭江什麼也沒聽見?是惱她毀了半個丹房的事情?還是,他顧忌身份根本就不想管閒事。

月姑姑的手指觸碰到她衣襟,那微弱的白光瞬間洞穿了外麵的衣襟。

景寶絡這回什麼也不想了。

“尊上,救我啊!”

仿佛就是在等這句話,一道白光乍然飛起,景寶絡隻覺臉上一涼,根本就沒看清情況,就發現身前多了一個人,而那原本站在她麵前的月姑姑早化成那道白光飛了出去。

月姑姑摔在地上,身體中一種恐怖的玉石相撞的碎裂聲,在落地之後一寸一寸響起。

而她那兩根手指,伴隨指尖的經脈都失去了蹤跡,隻剩下光禿禿的手掌。

她慘叫一聲痛昏過去,茹斯蘭江一揮手,她又姍姍醒來,然後再度痛昏了過去。

景寶絡下意識拽緊了袖口,移開了眼睛。

雲台上諸位長老麵色微凜,除了韓息夫其餘微微垂眸:“尊上息怒。”

茹斯蘭江目光緩緩移過下麵的人,吐氣如冰:“當我死了嗎?”

顧清明額角全是汗,彎腰大禮:“尊上,您誤會了,我們這是……今天察覺禁製有異,這禁製和尊上息息相關,故而才前來查看,我們都是……我們都是擔心尊上。”

茹斯蘭江麵色如霜,掃過幾人身上的佩劍,然後落在那已經神識潰散的月姑姑身上:“如此擔心我?”他的聲音隱隱帶著驚雷震怒,而隨著他的說話,最下麵的月姑姑氣海開始自爆,所有修為已儘數被毀。

顧清明的餘光看了一眼玨夫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迅速藏起失望的神色。

玨夫人先跪了下去。

緊接著是陸費章跟著跪了下去,然後是韓息夫,最後顧清明自己也跪了下去。

“我等唐突,請尊上責罰。”

茹斯蘭江看也未看他們,他微微轉身,扣住住想側身移開避開大禮的景寶絡手腕,他的手上是一隻鞋。

“這麼迷糊,鞋子落了一隻。”

他身上依舊是月白長衣,墨發如夜,形容高潔清冷,但他的語調溫和自然,帶了一絲親昵。

景寶絡瞠目,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然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蹲了下去,伸手握住景寶絡的一隻腳,再親自將那隻鞋為她穿了上去。

這是要做什麼……還嫌誤會不夠大嗎?

他的手指灼熱如火,比那晚藏書閣的地火氣息有過之無不及,景寶絡隻覺麵熱頭熱,她正用力想縮回腳,突然看見一滴嫣紅的血落在她的鞋麵上。

是茹斯蘭江的?

他受傷了!?

她的動作頓時停下來,僵硬由他穿好那隻鞋,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腳背表示感謝。

四下靜謐,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即使不用抬頭,景寶絡能想象出現在下麵呆若木雞的人有多震驚。

一個長老正將地上的佩劍撿起來。

原本人群中一種無形的躁動也悉數消失,各懷心思的人開始彼此交換著眼神,她的餘光中,跪得最近的玨夫人手指按在鮫靈紗上,顧清明額頭上的汗也真實了兩分,陸費章微側著頭,若有所思的手指輕輕敲動。

這是一幫心思不明的人。

景寶絡咽了口口水。

她甚至想剛剛的事情可能也是玨夫人等安排的一次試探,畢竟如他們所說,這天璣峰上的禁製和茹斯蘭江的身體息息相關,禁製有異,那很可能茹斯蘭江的身體也有異。

而茹斯蘭江顯然是不願意被他們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的。

兩隊人之間有隱隱的膠著。顧清明等,在等,茹斯蘭江也在等。

動作再慢,鞋子還是穿好了。下麵人都沒有動,第二滴血這回落在她裙擺上。景寶絡不再猶豫,在這一刻選擇了自己的站隊,她啞著嗓子硬著頭皮撒了個嬌:“尊上,我好累呀,想再睡一會。”

好吧,現在已經徹底洗不乾淨了。

茹斯蘭江手指微微一僵。他沒有回頭,微微側眸,聲音清冷:“還要本尊親自送你們嗎?”

“不用不用。”顧清明立刻起身,帶了眾人告退,最後的兩個長老抬起那神識潰散的月姑姑,頃刻間,如來時的速度,一眾人都消失不見。

等所有人都走了。

景寶絡緩緩低下來,看清了茹斯蘭江蒼白的臉,她小聲道:“他們都走了。”

可以不用裝了。

茹斯蘭江虛弱點了點頭,突然脫力般將頭靠在她肩上,冰火交織的呼吸中,他好像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呼吸之間。

景寶絡隻覺封印處一片熾熱,不知道是封印的神思在湧動呼應,還是她的心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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