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偶爾忙碌之餘,她也會想起遠在長安的那個人。
會一再的去想他在得知自己離開後、在看到她寫給他的那封信後,會是什麼反應。
是生氣,憤怒,還是也會體諒她,願意成全她。
細細算來,她離開他,竟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
她不知道,這一年來,他是不是已經漸漸開始放棄找自己了。不管之前他初初得知自己逃跑時再怎麼動用他的人,他一切的權勢去搜尋她,可如今畢竟一年過去了。
一年的時間,讓他漸漸不再牢記自己、淡忘自己,足矣。
偶想到,他日後會有彆的太子妃,彆的妻子,會夜間摟彆的女人在懷,和彆的女人做那種最親密的事……偶胡思亂想想起這些時,她心中也會有失落,有小難過。
不過,她知道,從她逃開他的那一刻起,他們間就已經徹底結束了。
她也堅信,時間是療傷最好的藥。日子久了,她也會漸漸淡忘掉和他的所有過往。
他們在一起不過也就一年時間,如今花一年忘不了他,花兩年、三年、四年……總有一天會徹底忘記這個人的。
徐杏雖偶會緬懷過去,會想起太子對她的好,但她從未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她不否認她愛上那個男人了,但她其實更愛自己。她也更應該愛自己。
隻要知道他人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便是日後有緣再見,她也希望彼此都能冷靜、理智。不必再提從前的任何往事,能做到一笑釋懷,然後就當彼此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舊相識就好。
這便是她認為的對彼此最好的一個狀態。
長安城,東宮,太子書房。
收到密探從揚州寄回來的飛鴿傳書後,太子隻看了一眼,便招了親隨來,讓人把蘇夫人的身份秘密透露給徐家人知道。
年前太子得知徐杏人在揚州時,他雖未能即刻抽身尋過去,但卻是暗中派了人過去的。
這幾個月來,幾乎隔幾日便有從揚州寄回來的飛鴿傳書。
有關這個蘇夫人,太子也是早在之前的幾次書信中便得知了。他之所以選擇暫時不動,他是想尊重她的決定,想讓她自己親手去解決這件事。
她去處理,他來善後就好。
之前見她一直按兵不動,他便也沒有動作。而如今見她既然已經和蘇夫人會過麵了,且還提起了點當年的事,太子這才也開始有點動作。
他也想看看,徐國公府的人在得知這個真相後,他們一家會選擇怎麼去做。
處理好這件事之後,太子離開了書房,往雁奴崇仁殿去了。而他去了後,卻被告知,雁奴這會兒不在崇仁殿,而是去了麗正殿。
太子有一瞬的沉默,然後才靜默著往麗正殿去。
如今的麗正殿,侍奉主子的婢子奴仆一個沒少,但因那個人不在,難免是少了點原本的熱鬨和煙火氣。太子負手入內時,雁奴正一個人抱膝蹲坐在石階上仰頭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而他旁邊,還擱了一壺酒。
有婢子候著侍奉,但都是遠遠的,沒敢靠雁奴太近。
太子負手慢慢踱步靠近後,悄無聲息朝那些婢子一揮手。之後,他則提袍彎腰,坐在了兒子身邊。
自從徐杏走後,雁奴就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之後再回頭去想從前的一些事,他就總能從他們的相處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比如說,那年的除夕夜,杏娘罕見的主動提做好多菜給他吃。杏娘還拿出她親手釀造的果酒來,難得給他喝了點。
若是他當時再細心一些,就能發現,其實當時在提起父親時,杏娘是有些避而不想談的。
“什麼時候開始,小小年紀竟學會喝酒了?”坐下來後,太子故意冷著聲音問。
雁奴如今在沒有外人在時,他也不給他父親請安問禮了。他早覺察到父親過來了,隻是他懶得動彈。
但聽父親開了口,他還是回了一句:“我沒喝。”又提起了徐杏,“當年杏娘還在家時,她也叮囑過我,讓我不許貪杯。”
已經有了杏娘消息一事,太子一直沒有告訴兒子。是因為,若是告訴他,他定會吵著鬨著要去把杏娘接回來。
但他年紀還太小,他不懂,杏娘這一走,她是衝著永遠都不再回來走的。
她既已下定了決心,走出了那一步,她便輕易不會回來。
便是他們父子同去了,她也不會回。
除非動手段逼她回來。可若那樣,又和之前有什麼區彆?
所以,太子一直都瞞著兒子這個消息。
但如今,他打算留雁奴坐鎮東宮,留魏先生等人和齊王一同輔助雁奴朝政之事。而他,則打算親下一趟揚州。
事到如今,也是瞞不住他了。
所以,太子認真看著兒子說:“為父有了杏娘的消息,但還不確定,想親自去看一看。如今你皇祖父不理朝政,而你年紀也不小了,為父打算趁著這個機會,讓你開始涉政。正好,你也開始鍛煉鍛煉了。”
父親一口氣說這麼多,雁奴悲喜交加。
聽父親的意思,是不打算帶他一起去找杏娘了?
太子瞄著兒子臉色,安撫說:“朝堂上的許多事,為父已為你掃平障礙。如今,你大可穩著做事就行。”
秦王一黨發起兵變,餘孽一時難以除儘。秦王羽翼豐厚,為防死而複生,太子足足花了一年時間。
而如今,朝政之事該做的都做完了,他便想親自過去找她。
“你行不行啊?”反正雁奴是覺得不妥,他極力建議說,“朝政上的事,我也不懂,還是阿父親自處理為好。至於杏娘,還是孩兒去尋最為穩妥。”
但太子卻說:“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說完起身就走。意思就是沒得再商量。
雁奴生氣的追在他身後數落:“你這樣擅自做主,不給彆人一點商量的餘地,這就是霸道。我可得提醒你,你這專橫蠻行的脾氣不改改,你便是去了,杏娘肯定也不會搭理你的。阿父,你要穩著點來,彆把人再嚇跑了。”
已是初夏時節,天漸漸熱起來,徐杏已經不太總呆廚房了。
每日她做的菜,都限量限份。今日的賣完了,便是皇帝老子來,她也不會再做。
不過,徐杏已經開始收學徒了。
與此同時,徐杏還在托牙行的人幫她找宅院。倒還沒打算買,畢竟她也沒決定日後一直留在揚州。隻是她一直住在客棧也不好,所以,便想先賃一個。
她本就不缺錢,如今明顯又很能賺,所以對日後一段時間的生活質量,還是很有要求的。
宅院所處地段要絕對安全。
周邊要熱鬨些,人氣旺些,但也不能太熱鬨。
宅院可以不必多大,但一定要乾淨,租金稍高一些沒事的。
徐杏跟著牙行的人滿揚州城溜了大半個月,好不易才選到一棟令她十分滿意的宅院。一切都符合她心中的期許不說,且這處小院落離夏家住宅不遠,凡事也能有個照應。
擬定了契書合約,才從外麵回客棧,就在客棧門口突然瞧見一個人。
徐杏臉上笑容,也隨著在見到那個人後,一點點消失殆儘了。
但趙掌櫃卻什麼都不知情,瞧見徐杏終於回來後,忙滿臉堆笑過來道:“這位是溫公子,慕娘子的名而來。”又對溫公子介紹徐杏,“這位便是我們客棧的餘娘子。”
隻是方才初見人時,徐杏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看到這樣一張臉,她有些慌張。但這會兒,她自也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和情緒。
所以再望向那位溫公子時,徐杏已經十分淡定了。
徐杏衝趙掌櫃點了點頭,而那邊,溫公子則把原本輕輕搖著的折扇忽然一收,朝徐杏抱手自報家門道:“在下溫子良,見過餘娘子。”
徐杏笑著朝他回了一禮,表情十分淡定。
若說太子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那麼眼前這位,看這極儘奢華的衣著打扮,則是活生生一朵人間富貴花。
他雖和太子有同樣一張臉,但論氣質和穿戴,卻又截然不同。
不過不管他是誰,徐杏都裝作不認識。隻看了他一眼後,鎮定從容在他身前越過,往樓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夏天要到了,再加上這兩隻的感情線真的折磨死我了,寫的我心浮氣躁的~
唉~~~~~
這章繼續奉上5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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